拉马丹觉着今天的红茶真好喝。
甜,非常甜!
哥布林喜欢在红茶里加大量的糖,甜到腻人还要再加一勺。他们招待客人都是用这样的红茶,不如此就不能表示他们的热情。
如此好喝的红茶引来众人赞叹,来参加婚礼的哥布林都表示很喜欢。
他们一大早就赶到洋葱庙前的马路上,直接占据了路面作为婚礼场地。一百多人截断道路,导致车辆和行人都无法通行,这后果他们根本不在乎。
洋葱庙,法蒂妮坐在鲜花和绸带搭起的彩棚内。她穿着传统的红色婚纱,佩戴满身的首饰,面无表情的接受来宾的祝福。
六十多岁的老埃哈迈德坐在女孩身边,笑哈哈的接受来宾的祝福。
妹妹玛姬塔也难得盛装一回,乖巧的坐在姐姐后头。她不时的用手戳一戳法蒂妮,着急的想说些什么。可呆滞的姐姐却一直没有回应,看都不看她一眼。
老埃哈迈德既是新郎,也是萨满。在接受了同族的祝福之后,他乐哈哈的离开彩棚,到处与人交谈,招待来宾。
玛姬塔趁机用力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焦急的问道:“那份文件呢?你放到祈祷室了没有?”
法蒂妮的脸色很差,有气无力的扭回头,低声说道:“也许这就是命运,我们应该听从爸爸的话,忤逆他会遭受厄运的。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先知会降下惩罚......”
姐姐年龄更大,想的更多。当冲动随着时间而消散,她胆怯了。
玛姬塔当即惊愕,急声问道:“那份文件在哪里?你不放,我来放。我可不希望过几年也像你这样,像傻子一样坐在这里,像你一样被嫁给一个老男人。”
可法蒂妮还是摇头,“放弃吧,我已经把那份文件扔了,扔进了垃圾桶。”
玛姬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姐姐竟然会这么做?
“对不起,玛姬塔。我不敢,我真的不敢违抗爸爸的安排。只要想到他会不高兴,我就害怕到发抖。”法蒂妮抱着脸,都要哭出来。“我昨晚整夜睡不着,我实在没有那个勇气。”
玛姬塔的心都凉了。她的衣服里藏着一部手机,就等姐姐安排好罪证,她就立马匿名举报。高卢警察就会出现,这场婚礼也就告吹了。
可现在......她只能呆呆的坐在姐姐身边,不知所措。
离地三百米的空中,一架微型无人机正在绕八字飞行,摄像头监控地面。数百米外的箱式货车内,周青峰正靠在张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道:“警方有异动吗?”
“没有。”负责监听的老残废摇摇头,“那两个小丫头肯定临时改变了主意。她们毕竟生活在那种环境,很难真正做出改变的。”
“所以她们才需要我们。”内务老头端着杯咖啡,盯着监控屏幕上蚂蚁般欢乐的哥布林,说道:“看看这些家伙,他们没有做任何报备,就直接占用公共道路。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规则,什么叫做法律。没有外力的影响,他们根本不会改变。我实在讨厌这些不知文明为何物的种族。”
团队里其他人都好整以暇,谁也不着急。
老贼头看看手表,“先让这些家伙高兴一会吧。阿瑞姆的警局这会应该刚刚收到邮包炸弹,我希望送快递的能准时一些,别耽误了这场好戏。”
所有人都漫不经心,只有还被困在阁楼内的霍华德受不了。他昨天无意间碰到了周青峰,本想跑路的他被吓的又逃回埃哈迈德家。他表示愿意出一百万欧,希望埃哈迈德派人替他卖命。
可老萨满也不傻,杀人可不是什么小事,他可没有能力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但他也很高兴得知这头肥羊还有一百万欧的巨款,不过现在要紧的是举办婚礼。
其他事都得先放一放。
透过阁楼的玻璃窗,霍华德能看到那些正在婚礼上放着高音乐曲,唱唱跳跳的哥布林。他实在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煎熬,还是决定冒险离开,尽快离开。
“我要走,必须现在就走。”霍华德抓起自己的背包,骂骂咧咧的准备离开藏身的阁楼。就当他要起身,婚礼现场忽然一片混乱。上百号聚会的哥布林跟炸锅的蚂蚁般,仓皇乱跑。
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前,婚礼上招待宾客的拉马丹觉着自己红茶喝太多了,肚子难受,膀胱胀的更是有点刺痛。可他必须憋着,因为他的老女婿埃哈迈德正大步过来。
两人亲切的拥抱在一起,不分辈分的彼此祝贺。一个称赞对方仁慈善良,大方得体,另一个则赞美这场婚事得到先知祝福。双方都很高兴,亲密的都能穿同一条裤子。
这马屁一拍,就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拉马丹必须脸上挂着笑,强行忍着尿意,保证这场寒暄能不出岔子,不能让自己脸面无光,不能让家族蒙羞。
可今天的红茶太好喝,他喝的太多了。
有那么一瞬间,拉马丹就感觉自己憋尿憋的肚子疼,腹部好像针扎似的,极其难受。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肚子似乎不仅仅是有点不舒服,肠胃一阵一阵的翻腾,一阵一阵的疼。
哎哟哟哟......
肚子真的疼啊!
“我的兄弟,你怎么了?什么使你如此难受?有什么忧愁都可以跟我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的烦恼就是我的烦恼。”埃哈迈德抱住拉马丹的肩膀,诚恳的问道。
拉马丹的肚子越来越痛,好像有一把刀在里头搅动。他不得不夹紧自己的大腿,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强作笑颜道:“哈哈哈......,我大概是喝茶喝多了,今天的红茶真好喝。”
哈哈哈......
翁婿俩都自嘲的笑了起来。
“确实,今天的红茶非常好喝,我也是这么觉着。”埃哈迈德高兴的乐道。可当他大笑,笑的腹肌收不住,忽然一个屁崩了出来。
老女婿的笑脸顿时僵住了......
这次换拉马丹关切的问道:“亲爱的埃哈迈德,你怎么了?”
老女婿顾不上笑,一转身,疾走几步。
噗......
又一个屁放出来,还裹着一股恶臭。
不,这不是屁。
拉马丹惊讶的看到自己老女婿裤子的屁股上出现大块水迹,还有一股黄黑色的液体顺着其裤管流到地上,夹杂的冲天的恶臭。他顿时惊讶的难以言喻——那分明是粪水。
喷粪啊!
太难堪了。
家族蒙羞啊!
怎么会这样?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埃哈迈德带了个头,原本欢乐祥和,热闹开心的婚礼现场立马变天。
东一个,西一个,不断有人放屁,不断有人尖叫,不断有人捂着自己屁股哇哇乱跑,一路流出稀里哗啦的粪水。
喷粪的人太多了!
原来大家刚刚都是强行忍着。
可实在憋不住了,有人直接脱了裤子朝路边一蹲,稀里哗啦的进行新陈代谢的最后一步。
那叫一个臭啊!
有人脱裤子都来不及,只脱了一半,就控制不住肌肉,喷出的粪水飙出来,飞溅两三米远。
有人顾及脸面不敢当场解决,只能嗷嗷叫的大步乱跑。可是越跑越是忍不住,最终只能解决在裤裆里,进而羞愤至极,丑态毕露。
男人也就算了,女人更惨。她们无不盛装前来,此刻却污秽满身,走一步便污染一地。有些人干脆嚎啕大哭,恨不能一头撞死。
好好的一场婚礼,眨眼间就变成露天厕所。地面一滩黑,或一滩黄,奇臭无比。
就连拉马丹自己,
也意识到不妙,
他憋啊憋,
强忍刀搅般的腹痛,
一步一挪的想走到厕所去。
坚持,坚持!
坚持就是胜利。
坚持就能保住自己的裤子......和脸面。
可是,
正所谓,
憋尿能行千里,
拉稀寸步难行。
拉马丹只坚持了两步,就再也忍不住了。
噗......
一个超级响屁放了出来。
屁股后头先是潮热,
跟着便湿润,
然后数道液体顺着裤腿哗哗的朝下流。
哇......
拉马丹当场泪崩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先知在降罪么?
家族蒙羞了啊!
可一个屁怎么够?
拉马丹的眼泪流下,就只能放飞自我了。
后头的屁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从肠胃涌出。
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响,
每一个都是那么的臭,
每一个都让他怀疑人生,
可是不放真的不行啊,
完全控制不住。
现场臭气熏天,遍布狼藉之物。
所有人纷纷逃散,鬼哭狼嚎。
原本拥堵的道路瞬间清空,只是地面一片屎尿,叫人不忍目睹。
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毛来参加婚礼的人不但带来了礼物和祝福,还带来了满肚子的粪水?
拉马丹的眼泪......
止不住。
拉马丹的悲伤......
流不尽。
拉马丹的粪水.......
喷不完。
不想活了,只要想一想那场面,拉马丹就恨不能原地自爆。就当他捂着肚子走到洋葱庙附近的一块草丛,只见刚刚转身离开的埃哈迈德正脱了裤子蹲在那儿。
翁婿二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老女婿一看拉马丹,就勃然大怒的跳起来骂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
话没说完,六十多的老女婿再次脸色大变,又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继续稀里哗啦拉个不停。
拉马丹也坚持不住了,脱了裤子,抱着一棵树就蹲下,一边拉一边哭诉道:“我不知道呀。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我就是多喝了几杯红茶。”
红茶?
红茶!
老女婿又跳了起来,“有人在红茶里下药了。”
这话前半句声音高亢,后半句软弱无力。
强烈的腹痛让埃哈迈德恨不能住在茅坑里。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他已经开始拉第三遍了。他两条腿都在发软,浑身无力,几乎奄奄一息。
今天的红茶真好喝。
特别的甜。
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多喝了几杯。
所有人都中招了。
拉马丹也是恍然大悟——红茶那么甜,压根不是为了好喝,是为了遮掩那股子药味。
洋葱庙的彩棚内,玛姬塔也被外头那惊天地,泣鬼神 的拉稀大赛给吓的魂不附体。平日道貌岸然的同族们此刻全都丑态百出,丢进了颜面。
“姐姐,姐姐。”玛姬塔捂着鼻子,慌慌张张的跑回庙内,朝还呆呆傻傻法蒂妮喊道:“外面出事了,好多人,好多人都在......”
“我知道。”法蒂妮一直面无表情,“是我干的。”
“什么?”玛姬塔惊讶莫名。
法蒂妮板着脸,委屈的说道:“我不敢忤逆爸爸的话,可我也不想嫁给埃哈迈德。所以......,我把爸爸治便秘的药全部倒进了茶水里。我宁愿死也不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