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易渐次戳破那一层层薄膜之际,第七枚香火灵精珠子,消耗完了,他的身体由纯金化作了无色。
许易知道最关键的时候来。
下一瞬,无色的身体崩溃了,化作一团浑浊的气流,眼见浑浊的气流,便要因高缈的天意的拉扯行将溃散,就在这时,许易的本体尸体,化作一道气流,投入那金色的气流。
这时,香火灵精的消耗速度,陡然加快。
两道交相缠绕的气旋,越缠越紧,而一缕缕轻烟,袅袅飘散。
伴随着袅袅轻烟的飘散,尸体化作的金色气流,渐渐变成无色,变得清澈起来,在清澈的同时,那金色气流渐渐有了溃散的迹象。
“香火淬真仙!”
荒魅激动了,隔在不远处,他看得很清楚,这便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许易的尸体不够强大,是极有可能在香火洗练尸体的时候崩溃的。
事实证明,荒魅多虑了,许易的尸体异常强悍,任凭香火洗练,每次看着将要溃散,很快,便又复原。
终于,当第九颗香火灵境珠消耗完毕之际,再也没有袅袅轻烟飘散,原来纯金的尸气,化作澄澈的清流。
就在这时,澄澈的清流散开,化作一条许易形象的虚影,另一条赤炎雷猴尸体,化作金色气流,朝那道浊流汇去,瞬间交缠在了一处。
整个洗练过程,和先前如出一辙,赤炎雷猴的尸体,本是异变而诞,强悍之处甚至超过了本体。
因此赤炎雷猴的尸体,根本没有崩溃的迹象,倒是第十颗香火灵精珠渐渐要耗竭了。
荒魅见状,又洒出两枚香火灵精珠,香火灵精珠才一化开,才见衰微的香火之力,腾地又繁盛起来。
十枚香火灵精珠?怎地凭空多出三枚来?
事实上,姜瑜等人的判定不错,许易的确没有聚拢到十枚香火灵精珠,但十枚香火灵精珠,哪里来的呢?
这就要从许易决定冒险繁盛香火之前的那个实验说起了。(参见五十九章看我像智障么)
许易做的实验不是别的,正是化用别人香火灵精的试验。
当初,他灭杀了典君明等人,获得了不少令符,令符中的香火灵精,被他轻而易举地抽取了,并剥离了个人印记,但那些香火灵精,始终是他无法感应的,他也无法打上自己的印记。
自己打不上印记,也许自己的香火灵精能。
他尝试着用自己的香火灵精,去融合那些纯粹的香火灵精,果然,自己的印记便轻而易举地打了上去。
这个试验的成功,令许易彻底放下心来。
所谓的什么十枚香火灵精珠,早在第三年头,他便凑齐了,到得神 像炸碎,苏家人发难之际,他已经弄到了足足十三枚香火灵珠。
后来,在江南土地宫中,许易会战苏舜等人,奢侈地动用香火灵精护体,底气便在于此。
会战消耗的香火灵精的确惊人,足足用去了两枚,为怕冲击地仙时,香火灵精珠不足,许易在使用暴风符遁走的过程中,便进了四色印,用新得的战利品,去复刻了一些出来。
不得不说,还是战争财,最是让人暴富。
他辛辛苦苦了近六年,不算掠夺旁人灵精转化的灵精珠,他也才得了九枚香火珠,而只此一战,他得到的香火灵精,足足转化出了十四枚,尤以江南土地宫神 主姜瑜处得到的香火灵精最多,足足转化了五枚出来。
还是大员最暴富啊。
此刻,即便消耗掉十二枚香火灵精珠,算上会战用掉的两枚,许易还余下十三枚。
也就是说,他大战姜瑜等人,以及此番冲击鬼仙境,消耗的香火灵精珠,姜瑜,苏舜等人完全将他包圆了。
若是姜瑜,苏舜泉下有灵,知道是这种结果,冲天怨气,怕是要把阴庭掀翻。
又过了十余息,终于,赤炎雷猴的尸气也不再有袅袅烟气腾出,化作一团清流。
就在这时,许易的虚影,再度化作一团清流,和赤炎雷猴尸气化作的清流,混作一体,和那团许易血肉化作浊气,交缠一处,作阴阳鱼抱负,气旋越搅越快。
荒魅屏住了呼吸,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候终于要来了。
整个冲击地仙的过程,便没有天劫,雷劫,但有仙劫。
这仙劫不是什么凶猛的攻击,而是成就鬼仙之际,能否沟通天意,能否得到上天的承认,能否和天地意志共鸣。
整个冲击鬼仙的过程,如果有两点,那就一个是尸体是否坚韧,能否经得住洗练。
另一个,便在于此,而后者远比前者更为凶险。
这种凶险,你没办法规避,没办法靠各种准备,来降低他的风险,而只能是赌,只能是看天意。
当一清一浊两团气流,化作阴阳鱼彼此抱负之际,许易看到了他的前世。
看到了他如何呱呱坠地,如何混迹小学,中学,如何沉迷游戏,成了一个资深游戏人士,以及如何走到生命的尽头。
也看到了这个许易如何呱呱坠地,如何勤奋攻读,如何受人欺凌,如何卖文说书,如何走到生命的尽头。
无数个画面,甚至有许多许易根本没有印象,似乎他生命的每一分每一毫都被记录了下来,都在此刻飞速地闪过。
他的心神 并没有因此而波动,他的意识自由地舒展,遨游天地,缓缓地向天地蔓延。
很快,他便感受到了那种浩瀚无边的意志,他便将自己的意识送了过去,竟轻而易举地渗透进了那无边的浩瀚意志。
“这和当初安陆城上空香火淬神 祇的感觉很像啊。”
许易不禁想到。
一旁的荒魅惊呆了,他死死瞪着那两条互相抱负的阴阳鱼,开始化作气旋,死死交缠,再也分不出你我。
整个过程,竟然只有数息。
可这和他收取的一众鬼仙的经验,完全不同。
所有人到这一关,都是倍觉艰难,快也要半个时辰,慢则要一两个时辰,生生熬死的也有。
“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天意怎么就那么愿意容纳他,轻松地就好像回家一样,难道他真的是亲儿子?”
荒魅脑海中竟浮现起如此荒诞不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