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活着就是这么难,为了活着,没人知道能做出什么,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一切都是那一丝生机作乱。
老妇人做梦都没想到她心爱的男子竟然会如此伤害她。
即使陷入黑暗的老妇人还是坚定的相信他,认为这是他在与她做游戏,昏迷中的老妇人被他抱在怀中,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她嘴角挂着微笑,如同陷入沉睡的公主,等待属于她的王子,将她吻醒。
黑暗被刺破,老妇人眼睛渐渐睁开,没有在自己熟悉的树洞中。
“这是房子?”老妇人大喜,她自从离开魔虫城之后就再也没住过房子,没睡过床。
月色如血,顺着窗户打在男子身上,洒在女子娇躯上。
“啊~~。”
突然房间中传来刺耳尖叫声,老妇人上身赤luo,胸前两个大血窟窿,一瞬间泪如雨下,老妇人看着面前只留身影的男人,嘶声力竭道:“为什么?”
男人并没有转身,老妇人不知道血色月光照射下男人是不是如同恶魔一样。
伤口处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事实上在他们成为魔化人之后,身体疼痛感就大为减弱了。
老妇人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挣扎的四肢却被平时男人用来猎杀变异兽的绳子绑着。
“为什么?”这是老妇人自从检查出魔气超标之后,第一次哭,她没有因为自己将要变为魔化人而哭泣过,因为有他陪着她。
但今天老妇人哭了,她觉得心痛,比胸前血淋淋的伤口来的更为痛心,原本还有一丝清明的眼睛瞬间通红,血泪不断划过脸颊滴落在床上。
女子在哭着,突然男子转过身来,看着哭泣的女子,伸手抹去女子脸上泪水,轻轻在女子唇间吻了一下,说道:“活下去。”
男子走了,无比平淡,甚至有些狠心,没有回头再看哭着的女人。
女子躺在床上凄凄沥沥的哭着,眼中泪水慢慢不再流下,呜咽声也渐渐消失,只剩下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房间,眼中没了希望。
月光随着时间流逝离开女人睡着的床上,手脚只有十二小时的束缚力的绳子化为一滩黄水在床上流淌。
女子麻木的坐了起来,原本乌黑的长发已经半白,嘴角撕扯的笑着,“活着?呵呵,我当然会活着。”
路过窗边,房间中又传来一声惨叫,如同地狱爬上的厉鬼,被阳光照射般惨叫。
女子双手颤颤巍巍的摸着自己完好的半边脸,满眼中不相信。
“哈哈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谎言,骗子。”
老妇人看着白骨上人还在恢复的身体,疯癫的笑着,眼中泪水早已在那一天流了干净,那一天他喜欢的她的头发变得灰白,但她没有剪去。
她要每时每刻看到这头长发,她要时刻警惕自己,告诫自己,这就是自己相信的人,这就是能托福终身的人,她要杀了他。
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已经疯了,已经倾尽所有。
白骨上人平淡看着发疯的妇人,没有说什么,也无话可说,做过的事,已经做了,他不后悔,要是没有那天也不会有今天的他们,为了活着他什么都愿意。
“白骨,我们敬重你是长辈,所以才没有出手,你就束手就擒吧,别逼我们出手。”
白骨上人,没有回头看背后出现的人,甚至有些不屑,蝼蚁而已,不论现在如何,他们两人在心中都是蝼蚁。
“蝼蚁呀,当初在趴在我脚下匍匐求生的样子还真是可笑,。”白骨上人一句话,一句话的说,却如同一柄柄利刃刺在藤妖,盲老心口,原本挂在两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白骨,你别猖狂,要不是当初你救过我们,你以为你还能如此站着和我说话?”藤妖白皙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手指以极为夸张的动作扣在腰上。
“藤妖,你还记得当初来到这里时的情景吗,你就是一条狗,一条被脱毛的死狗,哦对了,我忘了这里除了我,还没有人知道你是男是女,可是你自己肮脏的躯体,自以为是外表的白能暂时过去的。”
“老家伙,你住口。”滕妖像是被提及痛处一样,尖身大叫。
“呵呵。”白骨上人似乎没听到藤妖的怒斥,继续说道:“全身的骨头被人硬生生抽出来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知道你那唯一没感染的骨头现在在哪里吗?”
白骨上人指了指自己身体。
“你找死!”藤妖那无骨身躯散发着无数银丝,向白骨扑击而去。
白骨上人冷冷笑着,往后慢慢飘去,将怀中叶白放在地上,手中白骨刃瞬间如同风扇一般快速旋转而起,将藤妖击飞出去。
“盲老,你比他还惨,为了活着杀了与你一同过来的所有人,没想到拿些投名状我都没收吧。”
“哈哈,知道为什么我不会收,我喜欢看你们相互厮杀,看你们内斗,我想知道那只最强大的蚂蚁是那个,没了眼睛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骨上人突然伸手将眼眶中已经变成银白的眼睛挖了出来,扔在盲老面前,“还给你,还有你不论怎么改变都还是那只蚂蚁而已。”
盲老没有说话,颤抖身体,突然手下压着的拐杖消失,等再次出现时,已经在白骨面前出现面前,点点银芒,来回错乱。
“哈哈,杀猪一式。”白光上人手中白骨刀如同一抹银色流光,瞬间将盲老还在控制拐杖手臂斩落在地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位杀猪刀法吗?”
“不是人,都不是人,你们是牲口,是畜牲,比外面的变异兽还低级。”
白骨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动了半个村庄,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观看。
地面下一滩银白色水渍在流动,就在要接触到白骨脚时,白骨抬脚猛踏,手中白骨刃瞬间将面前水渍斩成无数块。
“藤妖,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白骨冷哼一声,散落在地面无数水渍中出现一个女子身形,只不过躯体已经被斩成无数块。
白骨转身准备抱着叶白离开,刚弯下腰,突然一缕缕银丝就将白骨头扎成马蜂窝。
老妇人一甩头,白骨头部被切割成无数块,掉落外地上,弯腰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跌倒在地上。
而此时一旁藤妖散落的躯体中无数银丝飞出将身体重新连接在一起,盲老也将手臂接在了身体上。
“砰。”
一声巨响,白骨老人的躯体,像是被巨锤砸中一样,化为无数白色肉块飞溅在各处,在一旁躺着的叶白脸上同样有肉块黏着。
“哈哈,死了,死了。”老妇人头发缠回腰间,一瞬间心中无比痛快,一瞬间她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妇人将叶白抱起,贪婪的嗅着叶白身上味道,嗅着人的味道,让她们疯狂的味道。
但才刚弯下腰,老妇人前倾的身体就直直滑落了下去,老妇人还保持着刚才疯狂肆笑的面容,上半截身体就这么直直掉落了下去。
“你……你们?”腰间银丝飞舞,想要找到下半部分躯体,老妇人撑着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盲老和藤妖。
“无心魔女呀,无心魔女,我该如何说你呢?”藤妖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老妇人面前,只不过没有任何骨骼的躯体是在难以恭维,右手平滑如刀,轻轻在老妇人面颊上拍着。
“幼稚?愚蠢?还是可笑?”藤妖如同一滩肉泥般,来到叶白面前,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叶白脸颊,轻轻笑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世界吗?这里是哪里吗?”
“呵呵,这里是地狱呀,只有魔鬼才能活下去的世界,无心,无心,真可笑,你根本没体会到绝望,你只心系白骨,如何谈得上无心?”
老妇人断裂的下半部分的伤口处出现一片明镜,阻隔了银丝蔓延。
“像你这样的人如何能活的了这么久?还不是因为白骨,没有他,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没有他你以为无心魔女还会存在?”
挣扎的老妇人躯体银丝突然如同断线一般,不再蠕动,而老妇人本人也是呆呆的看着藤妖,仿佛第一次认识面前的人,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呵呵,你承诺的那些东西多,很多,多到我想让你死,这样他就全部属于我了。”藤妖癫狂的笑着,前俯后颤。
叶白脸上已经出现数道划痕,只不过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在他接触到石头的那一刻时,就又陷入沉眠了。
“你别忘了,还有我的。”盲老手拄拐杖,如暮年老人,但身上气息却越来越凝重。
藤妖看了一眼盲老,“对呀,还有你,还有你的那一份。”
盲老看着藤妖,藤妖笑吟吟的看着盲老,诡异与平静出现在两人眼中,至于心中如何想的早已心照不宣了。
无心魔女腰间的灰白发丝已经变成纯白,银色眼睛,开始褪色,呆呆的看着天空,嘴角不时笑着,对于藤妖与盲老的接近毫无感觉。
“赶快解决着女人,以免夜长梦多。”
“嗯。”
两人开始接近无心魔女,可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大笑。
“蝼蚁就是蝼蚁,你想逆天,却不知天之大,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