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原三河盐场官署,几个盐工的头目汇集在一起,杀了官府,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但以后要怎么办,大家都是茫无目的。三河盐场一万多人口,光精壮的盐工就有三四千人,但现在他们手里只有可怜的几百条枪矛和佩刀,出路在哪里?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罗刚。
“诸君!”罗刚站了起来,“我们想跑是跑不了的,别说是没有粮食,便是大家伙的家人,也没法跟着我们跑,我们只能守在这里,和官兵拼个你死我活。”
“你说得轻松啊!”一名盐工头目叫了起来,“从我们这里到县城,骑上马最多半天路程,这里的狗官虽然被我们杀光了,但还有不少的盐商跑了,想必用不了几天,整个渔阳就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到时官兵杀来,我们拿什么抵挡?”
“不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趁着郡府没准备,杀过去,抄了县衙,就有了兵器、粮食!”熊武大声道。
“诸君稍安勿燥!”罗刚道:“大伙听我说,县城?我们这些人去了,如果能一鼓而下,攻下县城还好说,一旦打不下来,县城那里可是有千余驻军的,还有豪强庄兵协防,如果打不下来,我们就要遭灭,在秦海面前,他面露难色,告诉对方,三河可是有数万人口,光是精壮就有三四千人,自己手里这一千士兵兵力有所不足啊。而且长期以来,军队也没有换器械,士兵的刀都上锈了,矛杆都是一用力就折啊,弩弦松软无力,战马都又老又弱,总之一句话,要去剿灭这伙反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是请县令赶快上报州郡,请太守发援兵吧!
秦海心里滴血,这事要是敢告诉太守,还用请你这个兵痞来么?一千兵?你袁晨手里有八百兵就不错了,不要以为本县不知道你吃空额,拨下来的军费十有四五落入了你的腰包,那些崭新的兵器,恐怕都被你倒卖给了那些豪绅武装吧?
心里发恨,脸上却还得带着笑,好话说了一萝筐,终于以五万钱的开拔费换得了袁晨的出兵,看到袁晨满意地笑容,秦海恨得牙痒痒,这五万钱大半得他自己掏腰包啊。
田家大少田鹏冷眼旁观,这事轮不到他家出头,而且现在他手里的实力还不如袁晨呢,这次来是为了维护他田家的利益,他的实际话语权还不如袁晨。
看到袁晨一脸轻松的模样,田鹏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袁县尉,不要大意,虽说只是一些盐工暴动,但也要小心啊,之前南方交州、扬州的叛乱也是由一些农民掀起的。”
袁晨呵呵一笑,向田鹏一拱手,“大少放心,些许小贼,焉能作乱本县,您就等着看好吧,今天我就作好准备,明天一早出兵,后天就可凯旋归来,将那些乱贼和脑袋挂在县城的城墙上,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作乱!你田家的盐,一担不少。”
次日午时,袁晨率部到了三河,看着那凭空多出来的一道矮矮的简易的城墙,瞠目结舌之余,也不仅摇头晒笑,从他这里看过去,那道简易的城墙之后,更多的人手持的木棍竹枪,只有极少数的人拿着长矛大刀,身上披着凯甲,想必是从杀死的士兵身上夺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