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议事厅中人声鼎沸,原来沮授、徐荣、黄忠、赵逸按照刘和的计划,带着没有休假的士兵还在训练步骑对抗。这些骑兵们虽然没有久经训练的步兵那样非常具有战斗力,但基本的布阵,尤其是对抗骑兵冲击的防御阵势却非常纯熟。现在,两千人的密集防御阵势已经完全可以挡住骑兵的冲击了。
刘和非常吃惊,顾不上休息,立即去军营校场让他们列阵演示。
就在前几日徐荣、黄忠、呼林、铁佗他们召集部下,商议破骑兵的办法。他们的手下过去都是马贼,小门道多。大家议来议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是按照老套路防守,只不过把武器更新了一下。盾用巨型长盾,矛用巨型长矛,另外辅以长刀手专门剁马腿,弓箭手专门射骑兵,盾阵之前如果再设简单的车阵,铁藜,鹿砦就更理想了。
刘和非常兴奋,连声叫好,下令重赏。铁佗不高兴了。他说后卫营为了给他们准备这些武器,四下奔波,找材料,找工匠,士兵们也辛苦。
“也赏。”刘和赶忙补充说道。
可是骑兵们都是轮流做步兵参加训练的,为什么只赏一部分骑兵,另外一部分就没有了。刘和一想也是,自己疏忽了。都赏。
张世平从渔阳赶了回来,带回来一批精制武器,给胡族士兵配备了一套普通的甲胄。田丰开始骂人了。钱要这么花下去,象流水一样,到不了年底,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部队一哄而散的日子就在后面。
刘和好象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整天乐呵呵的,陶醉在万名骑兵对决的训练战场上。大家天天打来打去,边境草原上热闹非凡。
有一天田丰把他骂急了,刘和只好装白痴,说过一天算一天,哪一天打仗了,不就有钱了,以战养战嘛。胡人都穷,还不年年靠打仗把日子过下去了。按你老人家这个说法,檀石槐怎么统一的鲜卑?匈奴人怎么和大汉朝打了几百年的战?
“打。”刘和大叫道。
田丰差一点气倒——我合理计划军费,要是这么花钱,你又是一个段颖。
不过刘和没继续与田丰扯皮,他站在军营高高的台阶上,凝视着眼前宽阔的演武场,心中却是无限感慨,以前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带着二、三千人,想得事便简单多,但现在便大大不同,度辽将军,统御北疆防务,间接下辖十数个县,百姓几十万,一举一动可谓是影响深远,不仅对当今的大汉朝堂,便是对草原慕容复而言,如今的自己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想必现在的慕容复已经把自己列为了劲敌之一,想象以前那样轻易取胜恐怕是不大可能了。
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当刘和坐到现在的位置之上,考虑的事情便更多,也更周全了。眼下自己的部下分成了几个小山头,刘和很清楚,但却也乐见其成,徐荣、黄忠、关羽、张飞等一直跟随自己的心腹以沮授为首,这是自己的核心集团,也是对自己最为忠心的。
而田丰所领导的文官集团虽然声音较小,但却能对武系形成有效的牵制,至于刘备,刘和沉吟了一下,只要不给他接触军权,用文职庶务消磨其心智,再用酒色垮其身躯,刘备也是个凡人,奋斗不就是为了享受么?!
隐元会?刘和却有些举棋不定,现在的隐元武卫因为自己的大力支持,也因为窦清的特殊地位,她的权力已变得越来越大,窦清的确有搞谍报工作的天赋,短短的时间内,她的触角不仅伸进了草原,伸进了中原,也更伸进了自己的集团内部,对于自己这些手下的一举一动,刘和可谓是一清二楚,此有利也有蔽,就当前而言,一个强力部门能有效地凝聚起合力,并能将所有的不安因素消除在萌芽状态之下,震慑那些不安定分子,但就长远来看,靠特务部门维持的统治也是隐患重重,现在的窦清对自己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有什么危害,以后呢?
未雨而绸缪,看来自己要及早考虑这个问题,对隐元会作一些制衡才是,也不知窦清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刘和想道,应该不会吧,就自己看来,窦清对于权力是不大热衷的,只是因为自己,才走上了这条路。跟她谈一谈吧,越早越好。
刘和知道人对于权力是有瘾的,也许现在的窦清对于这些还毫不在乎,但随着以后自己势力的扩大,随着各种各样的人加入,窦清的权力将会越来越大,也会越来越能影响到幽州的决策,这个时候,也许就会滋生出对权力的依赖。特别是窦清与自己的关系目前尚没有理顺,沮授的态度明摆着,如果窦清对此心怀怨对,暗地里对付起沮授一系来,可就糟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干起架来,可不是玩的。
刘和感觉甚是头大——难道要再搞个锦衣卫?
就在刘和头疼人事安排互相制衡之际,沮授去茅荆坝视察筑城进度,为秋季攻势做准备。茅荆坝这座原先草原鲜卑的前进基地已是模样大变,简易的木栅城墙被摒弃,取而代之的是夯土为墙,外包石条和青砖,高达十数米的雄城,虽然比不上中原城池的高大雄伟,但它独特的棱堡设计,使它完完全全地是一座强悍地军事堡垒,茅荆坝便像是一根尖刺,深深地扎进了草原的咽喉里,令慕容复骨哽在喉,寝室难安。
主城已基本完工,一些辅助设施正在紧张地安装,而城外,卫堡已正式动工,忙碌的民夫蚂蚁般地搬运着各种物资。
茅荆坝卫堡的设计比之要阳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由于是新建,刘和当时在设计时便为卫堡与主城之间设计了地下通道,在卫堡内,有一条暗道直通主城,这样,战事一旦暴发,主城与卫堡之间就可以进行有效地互相支援,必要的兵力调动,而不像要阳城,仗一打起来,卫堡便成了孤岛。
更外围,一些围屋已有了一个基本的雏形,这些初期的围屋幽州官府免费提供材料,但却需要前来屯垦的百姓自己建设,官府只提供技师进行建设指导,虽然初期投入较大,但较之以后的收益,还是有不少的幽州百姓,外来流民涌跃前来,呼朋唤友,干得热火朝天。特别是外州涌入的流民,对土地的渴望让他们毫不在乎可能面临的危险,而且现在的屯垦点就在茅荆坝的眼皮底下,数万驻军让他们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更何况刚刚幽州大捷也让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对于这些人来说,草原蛮族的凶狠于他们而言尚没有切肤之痛,不比幽州本地百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主城上,沮授摸着三角表的棱垛,这些垛碟前伸突出,探出了城墙主体,悬空伸在城外,他感叹地道:“将军真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建城本领,你瞧瞧,便是这样一个简单地改变,便给攻城者造成了极大的麻烦,登城作战将会有更大的损耗。”
关羽深有同感,作为主持建高这座城池的人,他道:“军师说得不错,这座城如果物资充足,将会成为敌人的噩梦,至少在草原上,戎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撼动此处。有了它,我们退可保幽州无虞,进可攻入草原腹地,战略主动,尽在我手。每每想到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当初主公定下谋夺茅荆坝时的深谋远虑。”
“我将哨探已放出了近百里,慕容复终于有动作了。”关羽忽然想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