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公输木
森林木坊。
‘森林木坊’是公输林,公输森两兄弟在长安开的木匠铺。
油灯闪动的房间中,传出公输森的惊呼声:“哇!大哥这船好大啊!我还没见过这样大的船,这么大的船,怕是只能在海上航行吧!”
公输林的声音传出:“这些船真的让我们来造吗?”
只听第三个声音说道:“当然是让你们造了,不然我们来找你们做什么?”
公输森的声音再次传来:“大哥,我要去造这个大船。造出后,等下次再见到墨攻那小子,一定要和他那个机关城比比高下。”
这时森林木坊门口,应来两个头戴斗笠之人,两人抬头看了看‘森林木坊’的牌匾,其中一人道:“这俩小子还真是胡闹,竟然敢跑到长安城来开木匠铺子,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俩。”
那人说完,便一个纵身跃进了森林木坊院内,另一斗笠人,也紧跟其后,跃了进去。
二人刚一落地,先前说话的斗笠人,望着右侧墙头,低喝道:“谁?”
只见院墙上冒出七八个黑衣人,同样跃入了院内,来人皆手持冰刃,戒备的向两人包抄而来。领头之人观其身材,竟是个女子。
俩斗笠人见状,皆从背后取下一个木盒。
那黑衣女子借着月光,瞧见了斗笠人拿着的木盒,阻止了其余黑衣人的前进,语气不确定道:“公输家的人?”
斗笠人道:“姑娘既然识得我公输家的‘暗箱’,且又是如此打扮,想来应当不是官府中人。就是不知姑娘对我公输家有何企图?”
这斗笠人便是公输林,公输森的父亲‘公输木’,此番带着一老仆,便是为寻二人回去。不料却是正好碰见此等事情,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黑衣女子见公输木承认自己是公输家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就听她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公输先生还真是让我好找啊!
前些时日我可是在你家门口,转悠了月余,也不见公输先生身影,没想到却是在这长安城中见到了。”
公输木闻言,凝重道:“弘农杨氏?”
未等黑衣女子答话,公输木又道:“此处是长安,你我身份都不便闹出动静,这样对谁都不好,待我接出两个犬子,其余之事我等出了这长安城再谈。”
黑衣女子还未来及应话,便闻一声音从院外传来:“想不到今夜还有意外收获,我看你们也不用出城了,都随我去见圣上吧!”
话音未落,森林木坊的院门便被人以强劲力道震碎。
白发白眉的李安带着一众手下步入了森林木坊院内。
无需吩咐,一众内卫便将公输木两人,以及黑衣女子一干人等围了起来,眼看一场火拼,一触即发。
而先前还亮着灯火的房间,不知何时已是漆黑一片,隐约见四个脑袋爬在窗口,透过缝隙,借着昏暗月光,观察着院内情形。
“那个戴斗笠的,真的是你们的爹?他们现在看起来不太妙啊!咱们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帮帮他们?”
“先等等,我爹和棺爷爷可是很厉害的。”公输森虽说紧张,却是对自己父亲充满了信任。
此时院中已有异动,公输木与那黑衣女子对望一眼,相互点头,便同时发动了攻击。
‘嗖,嗖’
破空声响起。公输木将暗箱对准了李安,对他发起了突袭。
李安一纵身,避过黑夜中的暗器,人在半空不退反进,曲手成爪,如老鹰般向公输木扑来。
‘嗖,嗖’
破空声再响,一旁的老仆公输棺,手拿棺材形暗箱,正对着空中的李安。
李安身处空中,无法躲闪,也不急慌,面对黑夜中极速射来的暗器,只见他双手广袖连挥,将自己护了个严严实实。
冬日里那厚重的袖摆,起到了很好的防护作用,加上李安时机力道拿捏的及准,将飞来的暗器,或引偏,或拍落,竟是毫发无损。
但也去势一减,落在了距离公输木两人几尺开外。李安看了看自己破损的袖摆,自语道:“许久没和人动手了,差点就着了道。”
而周围已是喊杀声一片,那黑衣女子带来的手下,与一众内卫战在了一起,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双方具有人员伤亡。
黑暗中,公输兄弟俩人,瞅准机会便会对内卫们来上一暗器,而另两人也时不时一抬手射出一弩箭。
若不是有四人暗中相助,光凭借着黑衣女子的手下怕是早已落败,然而就算如此,公输木与黑衣女子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围而歼之。
而那边公输木与公输棺二人合力,又与李安战成了一团,由于是近身攻击,两人具已收起了暗箱。
公输木改为一手持鲁班尺,一手握木工凿,两相配合,招式诡异。
而公输棺更为诡异,只见他一手持一棺材形墨斗,一手牵墨线。招招都朝着李安脖颈而去,似乎誓要用那墨线将李安头颅勒下。
二人虽说攻击诡异,然而却还不是李安的对手。李安见公输棺手持墨线又一次向他脖颈袭来,心下冷笑,同样的招式,怎敢接二连三的在他面前使用,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李安一甩袖摆,将袖摆缠于手掌之上,硬生生的用肉掌接住了,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的墨线。
公输棺已经预想好,李安会像先前般避开他的这招攻击,也已想到了应对之招,说不定就能拿下这个老太监。公输棺没想到李安会如此硬接,顿时让他措手不及。
就这一愣神 间,公输棺感觉一股劲风向自己脑门袭来,来不及躲闪,只得一侧身,用肩膀硬抗下李安袭来的一掌。
奈何李安这一掌,威力无匹,不仅将公输棺拍的半边身子如同散架,还将他拍飞数丈,眼看就要撞上院墙。
原本对自己父亲二人及有信心的公输兄弟俩,见状不由悲呼出声:“棺爷爷!!”
公输木飞身跃起,接住已然昏迷的公输棺,呼喊道:“棺叔...”
公输木还未及悲伤,就感脑后掌劲忽至,耳中又闻公输兄弟俩惊呼声:“父亲小心!!”
然而为时已晚,公输木怀抱公输棺,根本不及躲闪,眼看就要步入公输棺后尘。
忽而一黑衣蒙面人,从院墙落下,替公输木接下了李安的攻击。
李安猝不及防下,居然被来人震退两步。未待李安回神 ,黑衣人抢过公输木怀中的公输棺,纵身又跃出了院墙。
公输木不及多想,便也跟着跃出了院墙。
李安回神 ,便也紧随其后,跃出了院墙。
李安人以消失在院墙之后,声音却是飘回了院内:“尔等去抓住那两个公输家的小辈。”
就在黑衣人方才黑衣人出现时,更多的黑衣人从破损的院门而入,加入了战团,将仅剩两名手下的黑衣女子救下。
救出黑衣女子后,这群黑衣人又飞快的出了院门。
内卫们正欲追寻,就听李安的话语传来:“尔等去抓住那两个公输家的小辈。”
公输林见自家父亲与棺爷爷被人救走,心下也安定不少,见内卫们向他们扑来,便拉着公输森,与其余二人一同进入了房门。
待内卫们破开房门,再点燃火光寻找时,屋内哪还有半分人影。
今夜,或许是个多事之夜。
就在公输兄弟俩这方出事的同时,天上人间也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