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霍法才适应了自己奇特的短暂假期,长达一年以来,或许是整整四五年以来。他不是在干人,就是在被人干。要么就是在干和被干的路上。

    可这几天,他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只要他并不害怕噩梦的话。他甚至可以一整天都窝在床上不用起来。

    不过他还是不想做噩梦,所以几乎每天都会用冥想来代替睡眠,由于他此前死过一次,被夜之神 救回来之后,几乎不能看见太阳,所以他一般会在白天的时候冥想,夜晚的时候再出去逛街,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购买一些食物。

    好在伦敦是国际化的城市,夜生活相当的丰富,不过可别会错意,在唐宁街附近一带,麻瓜高官众多,红灯区是一定不存在的,脏乱差也是不存在的。

    由于是战时,那些高官加班至深夜通宵基本都是常态,一名高官加班,也就意味着他手底下班子都要跟着加班,所以这里的夜晚竟然出人意料的热闹。

    他经常可以看见唐宁街那扇紧闭的铁栅栏后,车辆进进出出,来来回回。他甚至亲眼所见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戴着一了,这两年你长进很大,我非常欣慰。”

    霍法咀嚼着培根,目光落到阿德贝的报纸上,那报纸正是米兰达给自己看的那份,有关伯恩茅斯的报纸。毫无疑问,他也认为那事是自己做的,并且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欣赏来看,他认为这是一种长进。

    “还好吧。”

    霍法客气的说道,他接过小精灵递来的牛奶,友好问道:“对了,您怎么去魔法部了。”

    “这个也是上面的安排,和当时去苏联一样,我奉命行事而已。”阿德贝淡淡道,“不过等魔法部的事结束了,我还是要回霍格沃茨的。”

    老教授说道,低头喝起自己盘子里的水果燕麦片,没用发出丝毫声音。那张扑克脸和刚入学的时候一样,能让所有看见他的心生畏惧。

    于是他不再说话,低头喝起了麦片。

    突然,脚背上一凉。

    霍法不由的看了米兰达一眼,发现她正一本正经的往面包上涂果酱呢。虽然面无表情,但脚下却不老实的在自己脚上踩来踩去,用脚趾在自己脚背划圈圈,挠痒使坏。

    他没好气的踩住了米兰达,不让她动。

    她却把两只脚都踢了过来,霍法忍俊不禁,把膝盖,你真的应该每天都穿成这样,多体面。”

    “谢谢你,佩蒂。”

    一身白衬衫的霍法说道:“衣服和裤子我自己穿,方便可以出去一下么?”

    “当然可以,不过,巴赫先生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哟。”家养小精灵用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它把衣物垫脚放在霍法手上,踩着粉色的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出门去。

    支开家养小精灵,霍法却没有穿衣服,他缓缓往后,坐在了床上,手指深陷头发。他再次想到过去,想到同样在英国,那个女孩的管家也是在某一天,要求自己脱下便衣,换上考究的西装。

    虽然时间不同,但两种画面还是止不住的交叉在了一起,想着想着,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他的手指从头皮划到脸颊,他是如此用力的抓着自己,以至于指甲深陷于脸颊的肉里面,几乎要将自己整张脸都撕下来。

    一次又一次!!

    他看着玻璃镜子里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发出某种无声的咆哮,表情狰狞如同恶龙。

    “那种事不会再发生的。”有声音在他脑海中向起。

    “你怎么知道!?”镜子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猛地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被他放在床头柜的玻璃球。

    “你不是一个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玻璃球里的怪物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你身上有某种强烈的自我反省机制,虽然有时候会矫枉过正,但这是一种罕见的优点。”

    “你让我做了无数次噩梦。”

    脸色十道爪印的霍法站在玻璃球面前,“要我说,我已经在你身上摔了好几次了。”

    “那些都是你自己不安的投射,我只是让你看到自己内心。”玻璃球中的小怪物平静的用意念和他交流,“你且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感激噩梦,主动来寻找噩梦。”

    “鬼才会。”霍法恨恨说道。月光之下,他鲜血淋漓的脸迅速愈合,老老实实的在镜子前穿起了西装和西裤。

    噩梦之神 就玻璃球内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脱裤子,穿衣服,系领带,梳头发,打扮的人模狗样。

    “告诉我,你是不是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穿完西装,霍法一边梳头发一边问。

    “我不知道,我并不是需要看透未来的狂人,也早已失去了干涉现实的能力。只是漫漫时光长河无情,太阳下也没有新鲜的事,我所借助的,无非是经验罢了。”噩梦之神 用古井无波的声音在他脑袋里说道。

    “那按你的经验来说,阿德贝.戈沙克留下我,想要做什么?”

    “你低估了自己的存在感,巴赫。你是巫师世界不可多得的战力,更是他最得意的门生,虽然他表面不说,但我想,如果能把你留在身边,只怕让门外那个转来转去的小姑娘嫁给你,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咔擦!

    霍法差点没把梳子给按进头盖骨里去,米兰达嫁给他,不知为何,他听到这种说法第一反应就是恶心,他可以确定自己对她有很多很多的爱,但唯独没有男女之情,再说了,那家伙体内还有一个黑暗的男性人格,有些事情,光是想一想几乎就让他头皮发麻。

    “你好了么?”

    米兰达在外面问道。声音有点紧张。

    该死......

    他拿出卡在自己头皮里的木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