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城这边的生活条件实在太差,而且之后可能会到吃树皮草根的地步,谢伯谦不希望自己的母亲过这样的生活,但要说服宁玉琴,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几人商量之后,决定先在这边住下来,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帮得上忙的。陈剑明则每日外出,尽量探查城里城外的情况。
几天下来,发现这边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怪物都算不得太多,丧尸的数量也有限,但已经有丧尸要转变成丧尸王,也有怪物在做祭祀仪式。有一些怪物群体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形成社会雏形,内部有简单的等级划分。
整体方向上,业城跟海城区别不大。
丧尸和“降临派”,陈剑明都会顺手杀掉,已经变成智慧生物的怪物就没怎么管了。反正现在也对付得来。
李蓉华当日离去不知道是去了哪里,陈剑明知道,老人离去是要处理更为紧急的事件,所以这一路行来,他也在寻找,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潜伏在暗中。但至今为止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霍东终于出现了,看上去有些憔悴,好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过了。
“那个……”吃完饭后,霍东道:“我想回家看看。”
“好啊,我们跟你一起去。”杨雨雨道。
“哦,正好我也回家一趟,我很多东西还留在家里,我妈没给我带过来。”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你自己去太危险了吧。“
“我劝过他了,他不听。”赵蕊蕊无奈。
“我也已经异变了好吧,不会有问题的。“
大家都明白霍东的心思,他是想给自己一些独处的时间。
赵蕊蕊替他说话:“让他自己去吧。不会有问题的。”
“小东,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母亲。”
“这怎么可以!”谢伯谦很“护食”:“那我怎么办?”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可是,我才是您儿子啊。”
看着母子两人争吵,霍东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道:“谢谢您,阿姨,不用这样的。”
有人说,父母是自己和死神之间的一面墙,当父母离开之后,每过一天,便离死神更近一步。有人说,有父母在,就还有根,就有来处,但当父母离去,便只有归处。也有人说,父母是遮风挡雨的房子,当父母离开,自己就要成为那座房子。
霍东和谢伯谦都不是这样。他们父亲早逝,和各自的母亲之间更像是相依为命的情感。霍东知道,那是永远无法代替的,所以他拒绝了宁玉琴。他知道,从确定母亲离逝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要做出改变了。
各自散去,陈剑明刚刚睡下,就听到有人敲门,门外是赵蕊蕊。
“怎么了?”
“你明天跟霍东一起去。”
“不好吧……他不都说了自己去嘛,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呗。”
“我知道……”赵蕊蕊担忧地道:“可是路上出现意外怎么办?我第一次交男朋友……你在后面跟着他,别让他发现你就好了。”
陈剑明想了一下:“好吧……”他也不是很放心。
“那你把我也带上行不行?”
“你能跟上汽车?”
“没关系,城里那么乱,他应该没办法开车。”
城里确实没有办法开车,但是自行车还是没问题的。在看到霍东骑着自行车出去之后,赵蕊蕊和陈剑明赶紧去找车子。好在他们找到车子的时候,霍东还没出陈剑明的感应范围。
霍东车子骑得不快,甚至有点慢悠悠的感觉。他想尽量放空自己。回家一趟,也只是图个念想。
“你说,东子不会想要自杀吧?“赵蕊蕊忧心忡忡地问陈剑明。
“你想什么呢……”
“其实,霍东有点恋母。平时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自己也说过。”
“正常吧……你看,谢伯谦也是这样。不过父母比自己早离开,每个人心里都是有这样的准备的。所以……不会……”
“哦……”
有陈剑明感应着,走不丢,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
赵蕊蕊又问道:“你父母离开的那么早,你这些年过得很苦吧?”
这个话题,陈剑明想了一下,道:“其实也还好。最开始那几年挺难熬的,觉得自己没什么依靠了,觉得自己像无根飘萍,看到别人都合家欢,自己却一个人,会觉得挺不公平的。上了大学之后基本上就不想这些事情了。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没人对自己好,就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嘛。”
“不过,末世之后遇到你们,其实挺开心的,有点家的感觉。”陈剑明又补了一句。
“其实确定我爸妈没了之后,我也没有伤心太久。”赵蕊蕊道:“可能是因为身边有霍东,有你们吧。”
“嗯……”
两人沉默下来。
赵蕊蕊又问道:“你跟雨雨什么时候确定关系啊?”
“呃……”这话把陈剑明问住了:“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嘛。”
“好什么啊。”赵蕊蕊以过来人的口吻道:“感觉不一样的。”
“再说吧。再说了,雨雨也不一定喜欢我啊。”
“你嫌雨雨长得不够好看?”
“说什么呢?”
“那你是不是因为异变了,不能那啥?”
“……我们不应该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了……”
隔了一会儿,陈剑明又道:“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吧。现在这样挺好。”
“我觉得不好。”
“你小屁孩懂什么啊。恋爱最美好的是什么时候?是暧昧期啊。一旦所有事情都定下来,那不就没意思了。”
“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还小屁孩。说得跟真的似的。也没见你俩暧昧啊……”
“这叫心照不宣,你不懂。”陈剑明为自己遮掩,实际上,两人一点想跟对方好的意思都没透过。不过陈剑明确实很喜欢现在跟杨雨雨的感觉,像家人。
近黄昏的时候,霍东才终于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他小心翼翼地上了楼,家门是开着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