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四个人都脱得赤条条,听了魏泽的话,依次钻入水里。
隔着粼粼水面,再看溶洞里的的森森浮光掠影,更有一番别样韵味。
李秉刚潜入水底,十多条小鱼的鱼群,四散逃开,转眼没了踪迹。
这潭里的水并不深,不足二丈,水体清澈,浅处几乎能见底。寒冬腊月外边都冷的发抖,这溶洞里的水倒并不刺骨。
刚一下水,魏泽说的巨大尸骸便映入眼帘。
尸骨上的肉已经消蚀殆尽,只剩白骨,从头到尾,大概五丈长。
脑袋十分巨大,占了身子的五分之一还多,头骨扁平成圆铲形,看颚骨,嘴巴宽阔,上下各一排三角牙齿,极其锋利;鼻孔很小,但眼窝巨大。
身子中段脊椎弯曲,一共四十余节,每一节都有人的大腿粗,胸腔十分扁平。前中后一共三对足,每足有两节胫骨,每节长约半丈,足尾各有四指,趾骨短小,各有三指节。
从最后一对足开始,脊椎骨逐渐变的细长,该是条尾巴。
李秉绕着这尸骸游了一圈,停在脑袋前,掰了掰它的下颚,这骨头可张开的角度很大,口腔像一间小屋。
再游到他头的就这‘扼云’这样的宝剑吧。生的如此好看,却不能用,实在可惜。与其留在这洞里,不如一并送你。”他抱起剑匣,一并交到李秉手上。
这刚一入手,李秉差点没有兜住。这剑比看起来还要重一倍,李秉也只能拿的动,要想用这剑使出“阳月剑诀”,恐怕修为还差得远,何况阳月剑诀本身也不是重剑的剑招。
将宝库里的东西腾挪半天,悉数装入两个大箱子中,姬子桓将其都带回了掬菊居的密室里。
透过房顶上的“石英筒”向外看,天空一片橙黄,已经到了日落时分。距离安排好的人来接,也只剩下三个时辰不到。
姬子桓赶忙整理起自己的家当,李秉、魏泽也跟着帮忙。
要带走的一共八个大箱子,金银三箱,玉器一箱,书画武学典籍一箱,各式珍惜兵刃一箱,衣物宝甲丹药符箓一箱,古董摆件一箱。
其他个头大,并非价值连城的东西,就不带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居然也有八箱。即便是选了又选,这里面的东西放在寻常人家里,也算的上是宝贝了。
将这些箱子放回溶洞中,姬子桓看着他们,久久不愿离开。
“告个别吧!”赤仁看着他的哀伤神 情,忍不住打趣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居然惹着他连连捶胸顿足,长叹一声:“这都是我一文一文攒下的家业啊,费了多少心血在里面。哎……狗日的融教。”
他连连摇头,又道:“说是这么说,不过要不是融教,我怕是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来。真是成也融教,败也融教;富也融教,穷也融教。”
“你想开些罢,你带着那些钱,在室韦就是十辈子也花不完。就别执着于洞里这些了。到时候招兵买马,说不定有一天还能回来呢!”
姬子桓不答话,将手里的纸灯笼也仍在洞里,缓慢的合上机关,挥手告别。
灯笼里暗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逐渐收窄,变成一条细线,最终消失不见。
“我送你们出去吧。送走了你们,我们也该上山,把这些开山雷埋好,等午夜时分,接我们的人到了,就把这里炸了。到时候,两边的山谷倒塌下来,整个庄子都会被埋在山石中。一点痕迹也不留。
再过几年,这么偏僻的庄子,人迹罕至又没人打理,很快会被杂草吞没,一切都会尘归尘,土归土。不知道这下面的‘玉珑洞天’要在几百几千年后才会被再次发现。”
姬子桓一边叹息,一边打开机关,送李秉到庄子门口,将剑匣和宝剑都装在马车上。
赤仁从院后牵过来一匹白马:“这次你来,正好把他一并带走,总算是物归原主了。否则我跟赤仁一走,也是要把他放生。”
他捋了捋马鬃,将缰绳递给李秉,又和他相拥:“大恩不言谢。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来蒙兀室韦,到时候我做东,我们再好好谈天说地。”
“好!一言为定!”
李秉将白马也拴在马车上,看着身后三人,挥手送别。
“驾!”
本是萍水相逢,相见也只是寥寥几次,不知怎么的,分开的时候,还有些不舍。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亮撒在山谷之中,李秉两人又走到来时的青砖道上,看着那石碑上的诗文:
“零落成泥香消殒,不若摘花簪一支。”
李秉停下马车,折了一只腊梅,别在车銮上。
“你也簪一支吧。这一别,真的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