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锡村。
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和许许多多的村庄一样,桐锡村一眼望去也是一片又一片的的耕地和田圃,三三两两的村民们正在地里劳作,田圃之间穿梭着小径,种植着一颗颗梨树。
南方的春天要比北方热的快,这才三月下旬,中午的太阳已经和夏季的有的一比了。
上了年纪的农民汉擦了擦汗,又扶了一下草帽叉着腰休息一下,眺望远处就看到有一辆马车向他们村子缓缓驶来。
桐锡村原本和其他籍籍无名的村子一样,过着祥和又安定的生活,几个月前他们曾经迎来了一批过路人,问能否借宿一晚。
那些人衣着光鲜出手大方又懂礼貌,好心又好客的村民便留了他们住下,第二日一早那些人就离开了。
谁知道等他们走了没有多久,桐锡村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一开始是半夜听到狼嚎声,他们村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狼了,地理位置又不是很偏僻,怎么说都不应该有狼出现,可是几日后的清早有人被狼咬死了。
那人死在家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迹,门上还留下了凌乱的抓痕,可以看出这人死前在濒死挣扎拼命的想要进门,只是最终倒在了门口。
村民们很害怕,布置了很多陷阱和防狼装置,好在起了效果,真的抓到那么一两匹落单的狼。
正当村民们放松一点的时候,没过多久村子里的年轻男子开始失踪了,一开始失踪了两三个都是村里口碑不太好的小混混,平日也不务正业守着,村民们便不以为意,但相隔几日,有村民在村子附近的山上河里又或者是其他地方发现了他们干尸。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村子里的小孩也开始走丢了,这下子可糟糕了,接二连三的事故带来巨大的恐惧感,深深的压抑在桐锡村村民的心上,桐锡村好像受了什么诅咒这样的传言便愈演愈烈。
有人害怕不已连夜就跑了,渐渐的村里年轻力壮的能走的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和没有地方可以去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没有钱他们又能去哪里?是风餐露宿还是栉风沐雨?
桐锡村被打上了不详的标签,又有哪家亲戚愿意收留他们?
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的死亡,贫穷和冷眼更加可怕。
最后百来户村民走了一大半,留下的也有三十几户,年迈的村长留了下来要和村子共存亡,并给余下的人们定下了规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黑不要出门,若是一定要出门必须三人结伴而行。
可即使这样总是有过路人不明不白在这附近失了踪迹和消息,其中还有江湖上小门小派的弟子,于是苍山再一次派出弟子们前来调查协助,原本早就该到了,却因为扬州城那场意外延迟了半个月。
老汉眯着眼看这辆马车路过,忍不住想到,桐锡村的灾难好像就是从那辆马车的到来开始的。
这样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令他神色大变,再看到马车停在了田埂前,车上锦衣华服的公子对他笑了笑,虽然离他还有段距离,但那笑容在他眼里却好像夺命的恶鬼,他扔下锄头转身就跑了。
许霈掀起帘子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他看着老汉逃跑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外面的侍卫叫他。
「走吧,去村口。」许霈放下帘子说道。
「阿霈哥哥,那位老伯为什么要跑?」许霈身边的少女也看到刚才那一幕问道。
许霈叹道:「大小姐,都说了你不该来。」
被称为大小姐的少女撅起了小嘴,不满道:「你就想甩开我!我偏不回去,阿爹都同意了,叫你照顾好我。」
「可是我此次出行带的都是男子,你一名女子多有不便。」
少女挽上他的手臂,甜甜的笑道:「所以你要更加的照顾好我呀。」
车外的侍卫听着车里的交谈纷纷扭头装作听不见,大小姐有许公子相陪就好,不要来折磨他们这些下人。
村民们见到外人来都不搭理他们,并且在村口竖起了防御装置,还有年轻男人拿着长枪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有侍卫上前想要和他交谈却被他拿长枪指着顶了回去,很明显若是硬闯就是要以命相博。
「就在野外,准备住下吧。」
......
阮仙贝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许霈一行人正在野外扎营的一幕。
「到了。」沈瑄说道。
停了马车,她们同样看到了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村民和满脸冷漠的守卫。
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有人在扎营,帐篷都已经支起来了。
「那群人是......许霈?」阮仙贝说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霈是谁?」程岁岁问道。
阮仙贝努了努嘴:「那个,灵霄山庄弟子,庄主的义子。」
几人下了马,车夫将马车牵到一边,他们看到了许霈一行人,那许霈也自然看到了他们,尤其是还有一个和尚,想不注意都难。
「沈师弟。」许霈脸上挂着笑,气色看起来要比武道会见面那次好上不少,他又看向阮仙贝,「这位师妹也在啊。」
「许师兄也在。」沈瑄淡淡地回道,「许师兄身子看起来比上次要好了许多。」
「是啊,听闻了桐锡村的事情,义父得知苍山派弟子下山,便叫我前来看看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许霈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巧,都是熟人。虽然凭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带的都是天玄境的高手,有需要别客气。」
他指了指那些侍卫,阮仙贝看了过去,这段时间真是听多了这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客气这句话。
说话时那位粉裙少女也跑了过来。
「阿霈哥哥,他们是谁呀?」少女身材娇小声甜人美,扬起下巴娇俏的问着许霈。
许霈介绍道:「这几位是苍山的弟子,这个便是我说过的沈瑄师弟,这位是大乘音寺的通淳小师父。」
「哦,那这两位姑娘呢?」少女又问。
许霈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两位姑娘的名字。」
阮仙贝见到许霈便浑身不舒服,怕自己出错便站在几人的后半步的位置,以免自己作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来。
程岁岁牵着她的手,沈瑄也分了一点注意力在她身上。
少女眼神看过她们,嘴角明明带笑却看起来带着一丝不屑。
阮仙贝没说话,程岁岁往前走一小步伸出手道:「许师兄不认识我们也正常,我叫程岁岁,这是阮仙贝。」
「我叫穆若娇。」少女笑盈盈的却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她打量了一下沈瑄,又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阮仙贝,拉着许霈要走。
「阿霈哥哥,你快去帮我布置一下帐篷,里面好像有虫子,我害怕。」
「我先过去。」许霈再次抱歉的笑了笑,跟着少女回去了。
「阿霈哥哥,那个就是沈瑄啊?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看。」
「别瞎说,好看有什么用。」
程岁岁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哑然无语。
等他们走远几人也选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心大如程岁岁坐下来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她问阮仙贝:「这穆若娇是不是对我们有敌意?」
「连你都感受到
了?」阮仙贝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穆若娇那是对许霈身边出现的异性都有敌意,你没看到她就差没有挂在许霈身上了吗?」
「不对吧?我们和许霈又不熟,那世界上女性那么多她管的过来吗?」程岁岁打开箱子拿出一点吃食分给大家,自己拿出其中一个咬了一口,说道:「这个不错!」
阮仙贝接过来一看,竟是蝴蝶酥,想到上一次吃蝴蝶酥还是在文大小姐家,崔琳真是有心了。
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她吃完一块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水,说道:「人家乐在其中,这就不该我们操心了。」
程岁岁愤愤不平:「可恶,她还说大师兄不如许霈,那病怏怏的模样哪里比得上大师兄?」
这话说的阮仙贝笑了,「那确实,通淳要是蓄发还俗也能甩许霈八百条街呢。」
阮仙贝看向对面,许霈和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巧合?他们有别的事情,还是真的如同他所说那般只是前来相助?
阮仙贝回忆灵霄山庄的位置,想了想发现自己居然没印象!
很好,关键的东西她都不知道。
阮晏在村口想去交涉,村民同样没有理会他,通淳见他回来说道:「要不小僧去试一试?」
「施主。」通淳前去村口再次和守卫村民搭话,「小僧见施主似乎心中有困,不知小僧有什么可以帮到施主的地方?」
通淳说的很慢,男人脸上似乎出现一丝困顿的表情,但随之立马恢复冷漠,拿着长枪指着他。
他咬着牙从喉咙间挤出几个字:「赶紧走。」
通淳退后一步,鞠了一躬:「多谢施主。」
他返了回去面色凝重,坐下来与其他人说道:「这里有问题。」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