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
文茵还是饿了。
晚饭尽管吃了点,但素食白粥的,一会儿就消化完了。
躺在床上,她心想着那人怎么还没来……
她明明都说了,会等他的。
闭着眼睛,脑子又迷迷糊糊了。
恍惚里,她好像听到了窗户转动的声音,只见一个身影从窗户外爬了进来。
她努力睁眼,但睁不开……
全身都软绵绵的。
宋程昱,是你吗?
姜明实站在床前,看着纱帐里面一窈窕身姿,全身上下的肥肉都在颤动。
姜明实将一只“香”放置在了桌上,轻手蹑脚的往床的方向走去。
慢慢拉开了纱帐,里面的人也入了他的双眼,饶是一眼,他的口水险些要掉落到地上去。
好美,好美……
黑色如墨一般的长发披在背心上,薄如蝉翼的绸缎挂在肩膀上,红红的肚兜微微通过白色的里衣显露了出来。
肤若凝脂,滑若陶瓷。
光是看,都足够让人去幻想这摸上一把的心动了。
看看这纤纤玉手,再看看这晶莹的小脚,漂亮啊,香喷喷啊。
他迫不及待进了榻,一双手开始扯动文茵肩膀上的衣裳,圆润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以及随之而来的氤氲香气……
迷惑了他的神经,摄他魂夺他魄。
亏得五哥那个糙汉竟然能够娶这么个绝色。
只可惜五哥太忙,无福消受。
就让他这个做表弟的,以慰嫂嫂的寂寞吧。
“五嫂,哦,不,我的小心肝……等你被五哥休了,我就迎娶你回去,虽然是当妾室,但你放心,我肯定对你好,每日都来和你欢快一次,嘿嘿嘿……”
文茵听不清看不清,只知道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
是梦吗?还是宋程昱真的回来了。
一夜浑噩。
再醒来的时候,天大明。
寒梅和湘竹在院子里忙活儿。
文茵从床榻上起来,头还觉得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因翻身而卷到了一起,露出了一大截胳膊来。
她拢了拢衣衫。
寒梅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儿,进来给文茵穿戴。
湘竹很体贴的端来了一碗姜汤。
“昨个夜里亮,小姐窗子打开着,早晨又睡得晚,怕您着了风寒,喝点姜汤热一热身子。”
一碗姜汤下肚,文茵穿戴好。
寒梅准备离去,文茵叫住了她。
“怎么了,小姐?”
文茵想问昨晚上是否有听到什么动静,但又觉得自己这话无疑是多此一举了。
若是有动静,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想来,那人昨晚上应该是没回来了。
寒梅轻扫起院子里因为雨水打下来的落叶。
湘竹去厨房给文茵寻觅点吃食。
不一会儿湘竹回来,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姜家那位表公子,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赤身被挂在城墙上一夜。
“听说,今早上的集市都热闹得不行了,都是去看他的。”
“连一条亵裤都没穿呢,全光着,还被扔了鸡蛋和烂菜叶子。”
“姜家那位主母昨晚上吃了点酒,这才醒来,听说自己儿子出事了,连鞋袜都没穿就跑出去了呢。”
文茵听着湘竹寒梅的讨论,眉宇之间略带疑惑。
前世,她的记忆里好像没出过这档子事儿。
今生,这是怎么了。
“小姐,等会儿要不要去前厅看看热闹?”寒梅问。
湘竹立即就否决了:“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你也不怕长针眼。”
“我不是奇怪呢嘛,这表公子憨憨笨笨的样子,他娘还管的那么严苛,怎么就敢在京城惹事,湘竹姐姐你就不想知道吗?”
湘竹啧啧了两声:“你还记得昨天凉亭里,那个混小子盯咱们小姐的眼神么,如狼虎一般,说不定在外面招惹了哪家小姐,被报复的。”
“城墙那么高呢,给两百斤的大胖子吊上去也真是有本事。”
“我听说那个大胖子身上还都是伤,好像被放了不少血,城墙下面都是红的。”
两个丫头絮絮叨叨着,文茵一旁听着,慢慢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事儿肯定不是那么的简单。
……
将军府客房。
姜明实躺在床上,身体瑟瑟发抖着。
原本红润的脸,此刻苍白的如同鬼魅一样。
大夫摸脉诊断,脸上表情并不好。
陈臻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她不明白自己儿子好端端在房里睡觉,怎么一夜之间就被吊在城墙上。
她不明白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今天就奄奄一息的躺在了这里。
“大夫,你说句话,到底怎么了?”
老大夫仓皇的看了一眼陈臻,这手已经摸上了药箱:“这,老夫恐怕……”
陈臻一听到这里心都快凉了。
“你别跟本夫人恐怕恐怕的,赶紧开药,我要你救我儿子。”
“夫人,在下属实……”
“你去哪儿,别走,这里可是将军府,你信不信你要敢出这个大门,我就杀了你全家。”
老大夫怕被陈臻纠缠,生拉硬拽连药箱都懒得要了,拔腿就赶紧跑。
老大夫一走,陈臻立即就喊人再去找别的大夫。
她的宝贝儿子,她未来的希望……
“娘……”
一声羸弱的叫唤,让陈臻抹掉了一把眼泪,冲到了床榻之前。
“儿啊,别怕啊,娘肯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大夫来,别怕……你到底说说,你为什么会这样了啊,到底是谁,谁要害你,害我的儿啊。”
“娘,是五嫂。”
一句话落,陈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一介妇孺,怎么可能给你挂在城墙上,儿啊,你说什么胡话!”
“昨晚上,我去找了五嫂嫂,我想按娘说的来,我想要她,但、但是儿子没用……我没用……”
他明明都快要得手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就被打晕了。
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割了那么多刀后挂在了城墙上。
一夜的风雨,冻得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姜明实哭丧着脸呜咽了起来,只是眼泪还没落出来,胸腔里一股猛烈的咳嗽。
竟是血从他口腔里喷涌了出来。
陈臻拿着湿巾擦拭,前后走动,终于来了一个新大夫,几针之后给姜明实稳住了一条命。
但大夫也说:“只能延缓,恐是无力回天……”
陈臻要崩溃了。
但同时,她也明白了姜明实为何会惨遭如此的境地。
都是她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