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夫人来听听!”
圣女尤姝一声娇喝简直是振聋发聩,直接把刚还在起哄的一群老爷们给震得哑口无言。
王贲与潘思面面相觑,彼此都是哑口无言。
万没想到这美丽的女子居然如此大胆,面对一帮人的起哄不但不羞赧,反而主动走前来让人喊夫人,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个厉害的女子!
大秦铁骑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的确犯了难了。
都知道谢长渊在大秦时与那位太徽剑宗的紫霞仙子曾有过一段情愫,听说二人曾许过亲,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夫妻。
如果要说“夫人”,在这二十五人的心目中紫霞仙子才是谢长渊的夫人,如今眼前这位美人也要做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群人憋了半天,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尤姝眉头就是一皱。
谢长渊急忙走了过来,对手下这群将士连连摆手。
他对尤姝斥责道。
“别胡闹!”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他谢长渊怎么不知道这一档子事,这可不兴乱喊。
可是谁知道,下一刻王贲那小子居然半天直接憋出了一个词,并且这个词一开口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见过二……二夫人!”
其余人一个激灵,心想这个好!
“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好!”
一伙人纷纷扯开嗓子大喊,这一声声的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还是王贲这小子脑子聪明。”潘思心中暗自夸奖。
面对此起彼伏的一声声“二夫人”。
谢长渊的脸都绿了,而圣女尤姝的脸更是直接黑了。
尤姝黑着脸,一个“二”字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她耳中竟然是如此刺耳。
她微微的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向谢长渊的时候,笑意中显然多了一丝“杀气”
“大夫人是谁?是你在大秦的媳妇?还是趁我不在你进宫跟蔺阳勾搭上了?”
谢长渊连连摆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没有的事,别胡说。”
尤姝自然是不信的,她明眸微眯,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一转,瞬间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旋即,她阴阳怪气道。
“我说怎么回事呢,蔺阳与我多年情谊,不管我如何劝说都不愿意将神花教立为国教,而你才认识她多久,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办下来了,原来如此,你行啊谢长渊,把大宋第一支花也给采下来了!?”
她生气似的叉着腰,对眼前的男人步步紧逼,逼得谢长渊连连后退,因为她的个子本身就高,额头的位置已到谢长渊的鼻尖。
只要谢长渊退慢了一步,美人那光洁的玉额就会撞上他。
谢长渊的窘况可不常见,那群没心没肺的老爷们居然在哈哈大笑,过年都不见这么开心过。
谢长渊也被逼急了,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抓板车上的赤色重剑。
这一举动可不得了,面前的美人儿直接冷下脸威胁道。
“怎么,你还想打我?”
危险的气氛在此刻弥漫,谢长渊也只能收起手和尤姝干瞪眼。
两人正在僵持之际,城门内又走出了一支队伍。
这回也不是别人,正是大姐关素芝等人。
作为姐姐,关素芝那是必定要来送行的,急赶慢赶打包了好些东西,足足装了四辆板车给拉了过来。
一出城门,关素芝就看见谢长渊和一个女子站在一起。
定睛一看,嚯!这女人真漂亮!
与谢长渊站在一起,男的高大英武,女的姿容绝艳,在关素芝眼中看来那是好生绝配!
一瞬间,这位大姐就笑眯了眼,连连走上来牵起了尤姝的手。
“好俊的小娘子呀!”
关素芝肥胖的手不禁搓了搓尤姝滑嫩的手背,这下可把尤姝给吓了一跳。
显然她并不认识关素芝。
只不过大姐并不在意尤姝惊诧的目光,反而对谢长渊扬了扬眉,脸上满是欣慰。
“大姐……”谢长渊满头黑线。
一声大姐落入尤姝的耳内,瞬间这个心思玲珑的女子便意识到眼前人和谢长渊的关系,精致的脸蛋上也浮现出了亲昵的笑容。
“大姐好,我叫尤姝,是谢长渊的……”
话未说完,关素芝便笑着搭茬。
“我明白,我明白,你是弟妹!”
关素芝笑得合不拢嘴,尤姝则更是满心的欢喜,两个女人就这样手拉着手,无比热络的互相寒叙着。
时不时,尤姝还会一脸得意的看谢长渊一眼,仿佛胜利了一般。
谢长渊头都大了,本以为关素芝是来解围的,没想到却是火上浇油,直接把弟妹都叫上了。
这下可真是说不清了。
谢长渊一手按额,满脸无奈之色。
不过好在尤姝已经不闹了,反倒是和关素芝打得火热。
日后关素芝要在汴梁城建立势力,尤姝则要将神花教引入大宋作为国教。
两人从某种意义上都能够起到辅佐蔺阳公主的作用,如今相识,以后能与公主殿下一同稳固大宋的时局,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谢长渊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城门陆陆续续到了好几批人,丞相高文宠率队出来送行,颜咏等受过谢长渊帮助的北城百姓也来了不少,还有一群读书人也自发的前来,就连王唤也在高文倩、王墨婷的陪同下一起出现。
一时间,东城门口变得热闹起来,这群上至朝堂下至市井的不同身份的人齐聚于此,只因为谢长渊。
见到这么多人为自己送行,谢长渊吃惊之余,内心深处也感到了一丝的温暖。
对此,他一一拱手与众人辞别,原本那凶神恶煞的脸庞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他把背上的弑神弩摘了下来交给高文宠,告知此为大秦护国柱石,其中有历代大秦帝王的龙气加持。
他愿意把此神器也借予蔺阳公主十年,希望蔺阳有此神器护持顺利登基,将来坐稳江山,秦宋两国平等互助,源远流长。
高文宠慎重接过护国柱石,对谢长渊表以诚挚的谢意。
就此,谢长渊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拉着四辆驽马板车向着南方走去。
没有策马奔腾的潇洒写意,也没有大军出征的威武庄严。
谢长渊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离开了汴梁城,仿佛他只是出一趟远门,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众人就在原地,眼中皆有不舍之意,就连五大三粗的关素芝也偷偷抹了几把眼泪。
高文宠看着谢长渊的后背,心中对他暗自点头,目光甚至流露着期许。
旋即,他大手一挥,身后的礼乐仪队便大步上前。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传荡开来,如同谢长渊脚下的步伐铿锵有力,却也沉重稳健。
谢长渊蓦然回头,听见这鼓声的前奏不禁露出笑意。
紧接着,高亢的唢呐声,典雅的编钟以及活跃的扬琴声先后响起。
一曲慷慨激昂的将军令就在东城之下演奏出来。
将军令是出征曲,同时也是得胜歌,此曲只会演奏给朝中战功显著的将军。
此曲送谢长渊,显然是蔺阳公主的意思,虽然她没有出现在东城之下,可是其心意却已经透过这曲将军令传达给了谢长渊。
谢长渊背对众人遥遥的伸出手摇了摇,就此再也没有回头,一人朝南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