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准备把凤冠霞帔拿出来好好看看的时候,王三喜突然把袋子抢了回去。
对,就是抢,我还来不及反应,袋子口已经被他拉了回去。
王三喜打了个饱嗝说:“你能给多少钱?”
“二十万左右吧,具体的得仔细看看,有没有瑕疵。”
“二十万?”王三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点了点头说:“是件好东西,那你刚才说五万,我觉得五万有点低,二十万吧。”
王三喜咽了一下口水,眼睛滴溜乱转,我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二十万不行,这是个好东西,你肯定挣钱了。”
我没有丝毫的隐瞒:“对,卖出去能赚个一万块钱左右,要是卖不出去,我把金丝和玛瑙拆了,也亏不了多少钱。”
“不成嘞,你再给加点。”
“加多少?”
“三十万。”
这句话差点没给我呛死,要是我说个三两万,你得找我要五万,我都给出二十万的高价了,竟然还不满足。
“好东西不愁卖,你不买,有人买。”
嘿,我真没想到这孙子和我万欲擒故纵,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包玉醉哼了一声,语气十分冰冷地说:“王三喜,我看过的东西,潘家窑要是还有人敢收,我跟你的姓,吴念,走。”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王三喜,跟着包玉醉走了。
还是老祖宗说得对,有良心的都赚不了大钱。
一顿饭吃了小一千块钱,包玉醉丝毫不在乎,她只是看不上那种得寸进尺的嘴脸。
虽然没看仔细,但我感觉不像是清朝的东西,看金线的针脚和刺绣的图案,大概率是明朝织造局流出来的东西。
而且穿这件衣服的人身份地位还很高。
皇宫?
富商?
没到一个小时,王三喜又转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二十万,卖你了。”
“十万。”我笑着说。
“啥?刚才还说给二十万嘞。”
“对呀,那是刚才的价,现在只有十万,不卖的话,你再出去转转。”
王三喜没有说话,直接蹲在了地上,嘴里吧嗒着烟卷。
我也不着急,因为不是周末,潘家窑就上午有些人,午饭点一过,卖货的比顾客都多,三点来钟基本上都收摊了。
包玉醉故意咳嗽两声:“老哥,卖不卖呀,不卖的话,您挪个位,我们也该关门了。”
“娘的,卖。”
我继续说道:“你得告诉我来路,我在这开店,靠的就是这双眼睛。”
说完,我从柜台里拿出一捆十万块钱:“你说一次假话,我扣一万块钱,要是真真实实把事情讲出来,我再给你加点钱。”
王三喜深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他们那个地方,十年九旱,剩下一年是大涝,辛辛苦苦种一年地,到头来还是得靠天吃饭。
今年上面有政策,说是每家每户有一个打井名额,打上一口出水的井,就给两万块钱补贴。
找个施工队打井,也就是万把块钱的事。
可王三喜家里穷的,哪来的钱打井。
于是王三喜决定,自己挖。
话说那天清晨,王三喜扛着锄头早早去了田里。
结果挖下去两米多的时候,竟然挖出了血水,那黄土,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
王三喜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跑回村子里。
有村民不信邪,跟着王三喜返回田里,跳进坑一看,哪有什么血土,都是一点水没有的黄土蛋。
王三喜被村民好一顿奚落,没办法,只能继续挖。
挖着挖着又不对劲了,铁锹铲下去,下面好像是个木板,戳上去还有空饷。
以正常人,肯定以为下面是个棺材,得换个地方挖。
可王三喜就不是正常人,家里穷,人还懒,三十多岁没找到媳妇,深更半夜光趴别人家窗根底看热闹了。
那是抓心挠肝的痒痒呀。
只犹豫片刻,王三喜便铁了心,他娘的挖,挖出个金疙瘩好娶婆姨。
越想心里越美,心里越美,这干活就越起劲。
挖了大半天,一口打了七八根加固撑的棺材渐渐露了出来。
王三喜乐翻了天,心里寻思得是有什么好东西,能如此加固棺材。
不过想着里面有死人,他心里也有些发怵,但是又想到里面可能有金银,要是挖出来,肯定能找个屁股大生儿子的婆娘。
娘的,干。
王三喜把锄头轮的翻飞,几下就把固定的木板敲了下去,正当他准备开棺的时候,忽然有人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直接把他吓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跪在地上就拼命地磕头求饶。
后面突然传来了嘲笑声,王三喜战战兢兢地回头,原来是村里的邻居张飞。
张飞人如其名,满脸横肉大骨架,膘肥体壮力气大,要是喝点酒,那是连亲爹都打的选手,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恶霸。
张飞平时就喜欢看一些盗墓,听说王三喜挖出了血土,想必下面一定有古墓,于是,张飞偷偷摸到了王三喜家的地里,等王三喜把活干完了再下来。
张飞抢过王三喜的锄头,还给了他一个大耳瓜子,警告说要是说出去,直接把他命根子捏爆。
王三喜也是敢怒不敢言,辛辛苦苦大半天,结果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张飞三下五除二掀开了棺材板子,里面飘出一股迷人的香气,拿出手机一照,棺材里躺着一具年轻女尸,栩栩如生,像是刚下葬,头戴凤冠,脖系金链,身穿霞帔,手握如意,尸体边上还有很多好东西。
王三喜想伸手去抢,不料又被张飞扇了一巴掌,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他急忙用手机照了棺材,里面只剩下一具女尸,好东西都被拿走了。
王三喜又气又窝囊,心里更是窝火,坐在棺材旁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等月光照进坑里的时候,他恍惚间看见女尸的衣服闪闪发光。
难不成这衣服也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