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然不曾听闻了,因为是她编的。

    “双生蛊即为两人相生相依,中蛊两人,若有一人死,另一人也会死,且无论何种原因。不巧的是,你我中了双生蛊。”

    她说的简洁明了,短时间内能编出这么一个谎,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沈墨像是理解了一些,沉思片刻,又问道:“我为何会中这种蛊?可有解决之法?”

    “等活着回去,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性命是绑在一起的,你要是死了,只会害死我。”

    沈墨点头。

    “沈某以后会保护好自己性命的。”

    恰逢这时,马蹄声又传来。

    而且听声音,似乎有不少人,还是从不同方向来的。

    两人伏在地上,身子尽量埋没进草丛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马蹄声越来越近。

    沈墨双目无神,眉头微蹙,似有愁绪。

    知道了原因,他为何并没有舒一口气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

    原来郡主并不是贪图他的美色,而是因为双生蛊。

    可真的有这种蛊吗?他读过一些巫蛊之术的文章,可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蛊毒。

    “杨侍郎,你怎么在这?也是来狩猎的吗?”裴清棠清脆的声音传来。

    杨侍郎?

    什么风把杨朔风吹来了?

    李青珩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杨朔风这种睚眦必报之人,上次在庆王府碰了一鼻子灰,按理说是要寻仇的,怎么这么多日过去,都没什么动静?

    还是说,有人替她挡了灾?

    “我听闻郡主在此处,你们可曾见过郡主?”杨朔风毫不遮掩,开门见山。

    “哟,还放不下郡主呢?上次在庆王府被揍成那样还不死心,我记得你前两日翻庆王府的墙也被揍了,现在你又要追来,结果却连个郡主的影子都看不着,何必呢?”

    裴清棠言语挑衅,语气不屑。虽说都是杨家人,可她是贵妃外甥,自然是比这个半吊子亲戚要高贵多了。

    “郡主必定是我的,你且走着瞧。”

    “你要是能娶到郡主,我必定大礼相送。”

    这话裴清棠可是凭着良心说的,要是李青珩嫁给杨朔风这种人渣,那她做梦都能笑醒。

    虽然这两个人她都讨厌,但还是讨厌李青珩多一些。

    两拨人不欢而散,裴清棠与沈奕书去往别的地方,然而杨朔风却还是在此地徘徊寻找。

    他的人看得很清楚,说李青珩就是从这条路过来的,一定就在这里,怎么会不在呢?

    马蹄声越来越近。

    李青珩压着沈墨的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听着杨朔风的动向。

    还真是流年不利,怎么杨朔风来了。

    杨朔风这人最是小人,睚眦必报,现在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动弹不得,要是被杨朔风发现,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

    刚刚听裴清棠说什么翻墙被揍,这事她根本就没听说过,可能是李俨干的,这不是多得罪了杨朔风一次,又给自己加了一笔账?

    “笃笃笃”

    马蹄声正在朝着他们头顶上方的位置过来。

    李青珩紧张地握住沈墨脖颈,手心里也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万一被杨朔风看到,她就完了,怕是要被杨朔风变着法地折辱。

    沈墨觉得自己脖颈湿湿的,再抬眸看她,脸色发白,双目无神,像是在惧怕一样。

    他似乎感受到,她浑身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

    想不到如此高贵耀眼的她,也会有这种寻常的惧怕,而且……她惧怕的模样,的确惹人怜惜,像是一只炸开了毛的小猫。

    他暗暗捏住手底下的一颗石子,把手悄悄往后移了移,听着头顶上方的马蹄声,计算着,只要他再往前来十公分,他便要出手。

    他万万不会让郡主被这种人陷害。

    “嗖——”一支利箭从密林之中穿来,精准无误扎在杨朔风身下的马屁上。

    “嘶——”马痛的发出一声嘶鸣,便发了疯一样朝前冲撞出去,奔着之前李青珩那匹发疯的马走的路线,直接冲过去。

    杨朔风紧紧拉着缰绳,在马背上东摇西晃,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咒骂。

    马跑得飞快,道路两侧都有巨石,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不死也得要半条命。

    路下的灌木丛旁,李青珩算是舒了一口气。

    不知是什么人出的手,只是一声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再无其他动静,看来人的确是来保护她的。

    但不知是谁出的手,等脱离危险回去再慢慢打问。

    沈墨从地上坐起来,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带有皂角味的帕子,放在李青珩手心里。

    “郡主擦一擦,我去骑马。”

    李青珩接过帕子,从地上坐起来。那只已经不怎么痛的腿,就像是苏醒了一般,又开始抽痛起来。

    疼得她措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

    “等会,一起走。”

    李青珩可不放心沈墨,万一他要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到时候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杨朔风要是回来发现她,她死在这里怎么办?

    沈墨看了她一眼,知道了她的顾虑,便没有拒绝,而是在边上等着她起来。

    李青珩腿疼得厉害,只要稍微挪动一下,便疼的要死要活,她真的恨不得这腿直接断了,连同神经一块断了,也不会让她这么疼。

    “扶我。”

    沈墨走过去,伸出自己的小臂。

    李青珩扶着沈墨,才算是勉强站起。

    她只见坐过的位置,现在已留下一大摊血,方才起来时,又染红了裙边后面部位,现在裙摆有一半都是红的。

    暗红色的鲜血铺在她绿色的裙摆上,倒像是几朵娇艳的红花,如果没有血腥味就更好了。

    “卧……槽……”

    李青珩疼的无法走路,那腿根本无法动弹。

    她看了看周围,最终目光落在沈墨身上。

    “把我弄过去。”说抱字未免显得矫情,她这个弄字恰如其分。

    “可是……”

    李青珩一个眼神扫过来,沈墨识趣地闭上了嘴。

    “多有唐突,请郡主恕罪。”

    语罢,他便轻轻躬下身子,一只手放在她的腰身处,另一只手放在大腿后面的部位,环住她,将她抱了起来。

    本以为郡主会很重,他用力过大,险些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