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跑的真快!」鬼脸道士朝草丛啐了一口。
赵二木这时快步跑过来,看到空荡的石阶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黄皮子呢?」
「溜了,这些畜生太贼了,发觉局势不对后撒腿就跑。」
「庙里还真有黄皮子。」赵二木一副恍然神色:「这么说我遇到的怪事,很可能也是这群畜生搞的鬼了。」
「你遇到什么了?」
「三两句话说不清,反正是一会儿有女人哭,一会儿有黑影乱窜,他娘的我还以为闹鬼了。」
「多半就是黄皮子搞的鬼,这群畜生想托住你,然后解决贫道和…哎呀!四娘还生死未卜呢!」
「她哪去了?」
鬼脸道士冲向一旁扶栏,边顺着飞锁向下张望边说道:「她被黄皮子从这撞下去了,但坠落时挂住了飞鹰锁…哎!底下的雾也太浓了,根本看不清什么状况。」
「不会脱手了吧?」赵二木也快步来到扶栏旁。
「你可别乌鸦嘴,现在没时间去胡猜了,你在这帮我们守着,贫道下去看看。」
「好。」
鬼脸道士解开自己的飞鹰锁,翻出扶栏栓挂牢靠,与赵二木点了点头后,便开始顺着绳索向下滑去。
飞桥下的深谷中雾气依然浓密,鬼脸道士感觉自己离岩壁并不远,但却根本看不清楚,没办法他只能尽量贴着何四娘的绳索下降,片刻后已看不到头顶的飞桥了。
约莫降了三四丈,下头依旧看不到何四娘的身影,不过她的绳索却在逐渐往岩壁方向靠拢,鬼脸道士见状急忙加快了下降速度,片刻之后,一片枝叶在浓雾中探出了头。
「四娘,你能听到么?」鬼脸道士冲树枝方向喊了喊。
然而四周并没有人回应。
鬼脸道士只能又向下顺了顺,此时他已经与树枝持平,透过繁盛的枝叶,隐约能看到粗壮的树干与后面的褐色岩壁,而何四娘的绳索,就通向树干的最深处。
难道何四娘顺着树干爬到岩壁上了?
不对!鬼脸道士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若是何四娘自己往岩壁爬的,那绳索为何会绷得这么紧?
鬼脸道士隐约觉得不妙,赶紧用力往树梢荡去,等抓住树枝后,又快速翻身爬上了树干。
「四娘!」鬼脸道士又喊了一声,这时忽然听到前方一阵簌簌之声。他攀着树干循声爬到岩壁前,竟发现岩壁后面有道山缝,简单形容就是两块巨岩错开的间隙,约有一人多高,鬼脸道士歪头往山缝里面一看,就见一截手腕粗细的尾巴正游向岩缝更深处——那尾巴色呈灰褐,镶有大块黑边云豹状斑纹,显然是条矛纹巨蟒。
鬼脸道士脸都看绿了,这条蟒蛇的尾巴都有手腕粗,那前面得有多大?何四娘不会是…
不用去猜测,鬼脸道士已经看到了蟒尾旁拖着的绳索,他赶忙侧身进到山缝内,意外发现地面居然很平整,似乎有人为修缮过的痕迹。
山缝内约有半丈宽,往前走不几步,便开始向左、也就是山体方向拐弯。
鬼脸道士冲到拐弯处,早将龙鸣刀与腕弩戒备在手,等小心转过身子,阴暗中就见一双黄色的眼睛正冷冷盯着自己。
不好!被这畜生发现了!
鬼脸道士急忙往后缩了一步,趁此机会快速打量了下洞内,里面好像是条天然形成的洞穴,估摸着有十余步长短,巨蟒就盘踞在洞穴居中位置,而它的身旁,一袭红衣的何四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根本没法判断此时是死是活。
鬼脸道士将视线转向局巨蟒,心说四娘如果有事,贫道今天豁了命也要扒掉你的皮!然后瞬间侧腕亮弩,率先朝巨蟒发起了进攻。
先发的弩钉「嗤嗤嗤」三声,齐齐钉在了巨蟒身上,巨蟒吃痛,张开巨口呲了呲獠牙,然后拖动着水桶粗的身体向鬼脸道士冲了过来。
鬼脸道士可没打算和它硬碰硬,快速射光七发弩钉后,边往山缝退边重新装填弩钉。
巨蟒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已游出了洞穴,鬼脸道士装填好弩箭,马上对着它脑袋又射了几弩,这一次准头更正了些,有一发弩钉甚至钉在了巨蟒脑门上,疼得它瞬间暴起,疯也似的袭向了鬼脸道士下盘。
鬼脸道士不敢硬接,慌忙向后退去,这一退就退到了山缝边缘,他扫了眼山缝外悬崖上的几棵树,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说干就干,鬼脸道士转身一个箭步跃上来时的那棵树,然后回头朝巨蟒补了一弩。
巨蟒此时是又疼又怒,呲着獠牙紧随鬼脸道士游上了树干。
悬崖上的这几棵树皆为崖柏,主干能有两三尺粗,其枝叶非常繁茂,看上去都连成了一片,但实际上主干间至少隔着一庹距离。
鬼脸道士顺着树干不断往树梢方向退,脚下的树干也越来越细,而前面的巨蟒速度更快,顷刻间已逼近到了离他半丈左右的距离。
鬼脸道士看了眼脚下,树干几乎到了人臂粗细,再往后退肯定不行了,这时巨蟒弓起了头,一个猛冲朝鬼脸道士攻了过来,鬼脸道士急忙两脚发力,提起身子向一旁的树干跃去。
这两棵崖柏间隔了快两丈距离,鬼脸道士在半空将将抓住树干,然后用力从下面爬了上去。
爬上树干后鬼脸道士立马开始装填弩箭,紧接着继续朝巨蟒射击。
巨蟒眼珠子都快瞪出了血丝,几番探头之后,居然准备顺着相连的枝桠往这边爬。
巨蟒爬行处的枝桠皆不及腕粗,在它粗重的身体压力下,纷纷向下沉了几分,但巨蟒还是无所畏惧的继续往前爬,片刻之后,脑袋竟然已经游到了鬼脸道士所在崖柏的树干上。
「呸!」鬼脸道士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个畜生追的还真紧!」话音刚落,整个人居然握着龙鸣刀朝巨蟒冲了上去。
鬼脸道士眼神冷冽,浑身杀意凛然;巨蟒更不甘示弱,呲着捺长的獠牙准备解决这个送上门的食物,而就在一人一蟒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鬼脸道士忽然掉转了方向,一个腾身飞跃而起,向着挂在两树间的蟒身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