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煜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木姑娘，多谢。”
木子摆手，“不用谢，毕竟，你家蔺朝阳给钱了。”
“不过，你能否给我换个称呼？”
二十一世纪，叫她木姑娘，她真的很不习惯。
不过，她的名字也不允许她会有很多种称呼。
除了木子和木木，似乎也没有别的了。
季煜微皱眉，“你不喜欢我叫你木姑娘吗？”
木子有些不自在，“不是不喜欢，只是以前从未有人这样子叫我，身边的人都是叫我木子，你一声木姑娘，我真的有些不自在。”
“季先生，要不你也叫我木子吧。”
季煜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还是朝木子摇头，“木姑娘，抱歉。”
见他如此为难，木子也不纠结木姑娘这个称呼了，“季先生，刚刚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管是木姑娘还是木子，都只是一个称呼，叫什么没有关系的。”木子不想他因为称呼而为难，就又同他解释了一下。
季煜嘴角微微上扬，“好，木姑娘。”
就在这时，白慕突然问了一句，“那我能叫木姐姐吗？”
“还是，我也得叫木子？”
“叫木姐姐。”木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白慕羞涩地抿了抿唇：“木姐姐，可不可以不要揉慕儿的头，师父说这样子就不能长高高了。”
“慕儿想要长得像师父那么高。”
“会的。”木子说。
“会的。”季煜也说。
付完款走出店铺，木子就得到了抱着一个粉色玩偶的季煜的三连问。
“木姑娘，刚刚你是不是没有给老板银两？”
“木姑娘，我手上的这个东西贵吗？”
“木姑娘，老板为什么要用那样子的眼神看我？”
“别问。”木子不想对此做任何的解释，她想到时候蔺朝阳会同他解释的。
“嗯。”季煜点头。
木子不解释，但有的人似乎聪明到不用别人解释了，这人就是六岁的白慕小朋友，他说：“师父，刚刚木姐姐已经手机付过银两了，而且，在这里，钱相当于银两。”
“钱就在木姐姐的手机里。”白慕指着木子拿在手里的手机。
“至于老板为什么要用那样子的眼神看师父，那肯定是觉得师父很可爱。”
说完，小朋友还朝木子挑眉，抬了抬下巴，很骄傲地问，“木姐姐，慕儿说得对不对？”
木子有些震惊，反应过来后，拍了拍他的脑袋，“白慕，你很厉害。”
又看向季煜，她暗想，“他的学生懂，他自己不懂，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这下，季煜则是有些怀疑人生了，“白慕，你怎么会懂这些？”
白慕歪头一笑，“师父，不告诉你。”
季煜：“……”
木子：“……”
白慕说：“师父，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师父的话，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季煜：“……”
木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都不知道刚刚买的东西叫什么的白慕小朋友，现在却可以知道那么多事情，难不成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就被人打通任督二脉？
“白慕，你还好吗？”回过神来的木子立马关心。
“木姐姐，我没事，你别担心。”白慕摇头。
“季先生，你还好吗？”闻此，木子又去关心另外一个人。
“我很不好。”季煜冷着脸看着此时此刻站在木子身后的白慕。
被自己的学生嫌弃，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木子忍住笑意，“季先生，常言道学无止境，不会一些事情真的不丢人，知道自己不会还要装作很会的样子才丢人。”
季煜凝眉：“木姑娘，你教我，好不好？”
木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白慕就举起右手，“师父，我教你。”
季煜瞬间冷下脸：“不需要你教。”
白慕也不生气：“师父，那就让木姐姐教你吧。”
“木姐姐，你教教我师父，好不好？”看着如此可爱的小朋友，木子不忍心拒绝，就点了点头：“好。”
听到好，季煜眉眼含笑：“木姑娘，在下的学习能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木姑娘笑笑没有说话，反倒是小朋友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师父，我会给你加油的。”
季煜：“……”
木子：“……”
前往下一个地点，木子走在前头，季煜拉着白慕的手走在后面。
季煜目光紧紧锁住木子，以防走丢。
白慕摇了摇季煜的手臂，“师父，你是不是应该专门感谢一下我这个大徒弟呢？”
季煜反问：“感谢你什么，感谢你让师父在木姑娘面前丢脸，还是感谢你不尊师敬老？”
白慕眨了眨眼：“师父，徒儿都看出你很喜欢木姐姐了，你不主动点，木姐姐怎么知道你喜欢她呢？”
“师父，徒儿这是在帮你。”
“帮倒忙。”
“师父，你真的不喜欢木姐姐吗？”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
“师父，你真不可爱。”白慕甩开他的手，飞快跑到前面，“木姐姐，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可以，”木子伸手，“牵吧。”
白慕牵住，回过头朝自家师父笑了笑：“师父，你走快点。”
“木姐姐，我师父他是路痴。”走上去的季煜正好听到这话，“白慕，你别说话。”
白慕又是一笑：“木姐姐，我师父他不好意思了。”
季煜：“……”
木子：“……”
**
最后，三人来到一家理发店。
和理发师说好要求后，木子就见理发师的目光落在季煜的身上，便扭头同他说：“季先生，你想入乡随俗吗？”
季煜不明白：“什么意思？”
木子抿嘴想了一下，才指着面前的理发师同他说：“季先生，你想和他一样吗？”
“不，”季煜只觉得眼前的这人的头发很奇奇怪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舍弃。”
“行，那你和慕儿先在那边坐一会，困的话可以靠着沙发睡一会。”木子点头。
沙发上，一个小朋友和一个大人挺直地坐着，目光都落在了木子身上。
看到那人在木子的头发抹了绿色的东西，季煜又不自在了，他问白慕：“慕儿，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白慕点头：“知道。”
季煜问：“什么东西？”
白慕说：“能让头发变色的东西。”
季煜又问：“为什么要让头发变色？”
白慕说：“为了好看。”
季煜不说话了。
白慕坐不住，他的眼神到处乱瞟。
看到墙壁上的一张海报，他眼前一亮，“师父，你说，我也染成这样，如何？”
季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想都没有怎么想，就说：“不可以。”
那么可爱的徒儿怎么可能变成那样子的人。
白慕叹气：“师父，你还是不懂。”
那张海报上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男孩。
男孩有着一头红色头发，他抱着一把吉他肆意张扬地站在舞台上。
他只觉得男孩很酷。
师父不准，木姐姐应该是准的。
想到这里，白慕就说：“师父，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季煜：“……”
你还是不懂。
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这又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等着等着，季煜就靠着沙发睡着了，而白慕小朋友已经和店里的工作人员混熟了。
不过，白慕小朋友想要染发的想法还是破灭了，因为年龄太小，染发对身体的伤害会更大。
不过，店里的工作人员倒是建议白慕可以从改变穿衣风格开始，并不一定非得从染发开始。
这边的木子看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季煜，连忙跟理发师说：“理发师，能给我朋友盖个毯子，我怕他会着凉。”
理发师笑了笑：“不会的，屋内还是挺暖和的。”
木子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聊完天的白慕小朋友这才注意到自家师父已经睡着了，顿时有些内疚了，他朝身旁的小哥哥点了点头：“哥哥，我要去找我师父了。”
小哥哥笑：“去吧。”
白慕跑过去，坐在季煜身旁，一动不动。
他默念着三字经，等着自家师父醒来。
季煜醒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徒弟和木姑娘坐在沙发上的另一边，以一样的姿势发着呆。
“木姑娘，你……”看着眼前的绿头发，季煜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木姑娘丝毫不知道他对她头发的排斥，直接撩起耳边的头发，“季先生，好看吗？”
季先生瞬间脸就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父，木姐姐问你觉得她好看吗？”见他没反应，白慕就补了一句。
“众人面前，谈论女子外貌是不礼貌的行为。”季煜努力让自己言之有理，但他的表情反而拖了他后腿。
“师父，可这是木姐姐在问你问题，你不理会也是不礼貌的行为。”白慕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问题，只需要回答好看或者不好看就可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就是不回答，非得转移话题。
“木姐姐，你觉得呢？”见师父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白慕只能求助木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慕儿说得对？”
木子既点头又摇头，“慕儿，你说得对，但是你师父也没错。”
“所以，还是我收回刚刚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