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甘鸾觉得自己答应下来让老者似乎有些不同了,好像心头的压力放下来,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说话也不那么端着了。
“我遇到千叶部落其实是个意外。”达奚甘鸾讲述了她和夜吹认识的经过。
达奚甘鸾说了他们救夜吹,并带他来朽渊的事,中间略过了千叶酋长泄露预言的事。
老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忍不住骂出来:“焱氏这帮孙子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阴着不是我们的对手就来阴的。他们这种诅咒老朽知道,需要有施咒者的血脉才能化解。这帮孙子肯定不会把那老孙子的直系血亲放出来,甚至干脆绝了一了百了。”
达奚甘鸾感觉脑门上落下一层冷汗:这一口一个孙子的……
老者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将目光放到达奚甘鸾身上。
达奚甘鸾被他看得心里惴惴,不确定地问:“老前辈,您在看什么?”
老者摸着下巴上不长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嗯……小娃娃,老夫送你一场造化如何?”
“您指的是——”达奚甘鸾好奇地问。
老者一挥手,在他们之间的蛊坑瞬间变成平地,留下一圈痕迹。
老者向达奚甘鸾招招手,说:“来,到这中央坐下。”
达奚甘鸾小心地在圆圈内踩踩试试,露出差异的神色。这虽然是临时填起来的地面,但踩上去完全没有松软浮土的感觉。
老者看着她谨慎的动作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捻着胡子欣慰地点头,还骄傲地挑挑眉头。
达奚甘鸾走到痕迹中央,按老者所说盘坐下来。
烈雪跟着她靠近几步,又停下来,默默退回到痕迹外看着她。
老者挥挥手。一道波纹自痕迹中心荡开,在达奚甘鸾面前出现一株金色的幼苗。幼苗只有一尺高,纤细的枝干上交错生着两片肉肉的、嫩嫩的叶子,像婴儿的两只小手,微微摇曳,充满了生机。
达奚甘鸾心里猛地一动,蓦地生出一种深深的渴望,想要把这株幼苗据为己有。她深吸一口气,把这股冲动死死压住。
守在痕迹外的烈雪也下意识上前几步,又停下来,四肢牢牢扒在地上,不肯再上前半步。
黄金桐。这是一种由幻者以桐树类印灵为基,灌注一身生机创造出来的桐树种类,服之能活死人肉白骨,增强神魂,经常接触能提高神魂,延年益寿,幻植得之甚至能生灵智。
青雪桐晃了晃,悄悄探出几根枝桠,伸向黄金桐,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个偷糖的孩子。
可惜它的枝桠还没伸出多长,就被老者虚虚地一巴掌拍在树干上,吓得立刻缩回去。
老者得意地欣赏着达奚甘鸾脸上惊讶的神色,自得地说:“老夫夜圃的毕生得意之作,一个就是那则预言,一个就是这株黄金桐。哪日你若去千叶,还能在我夜氏宗谱上看到关于老夫的寥寥数语。”
忆起生前种种,夜圃不禁有些唏嘘。他收敛心神,一指凌空点在黄金桐上。
一道光华自黄金桐上漾开。
达奚甘鸾一个激灵,也不用谁提醒,下意识地收敛心神,凝神静气。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突然自地下窜出,直冲她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