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央央每月进入特殊期的时候,会凭着本能找个隐蔽的地方当做自己度过特殊期的猫窝。
并不是需要很大的猫窝,而是想要一个刚刚好能藏得下她的地方,越是狭窄黑暗的地方她越满意,还喜欢往自己的猫窝里面塞满一些自己的东西,这样能缓解她焦虑烦躁的情绪。
但是这一次匆匆逃进山林,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幸运地找到可以容纳下她的树洞,也没有山洞可以让她躲进去。
无奈之下,楚央央便选在一块隐蔽的突破下面。
但是四周空荡荡的,月光直接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楚央央回身就想用自己爪子在土坡下挖出一个洞来,可以当做她的藏身之处,但是被特殊期带来的高热冲昏头脑的楚央央根本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用爪子把下面的泥土扒开之后,上面的土块又在往下掉,反复几次,楚央央终是忍不住哭起来。
一直到谢灵玉此刻找到她,楚央央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水一样倾泻而出。
“哇呜呜呜呜呜……谢灵玉……谢灵玉,谢灵玉……”
楚央央紧紧抱住谢灵玉,重复地喊着他的名字。
躲在谢灵玉怀里的那一刻,楚央央觉得谢灵玉的怀里比她搭建过的所有猫窝都要舒服,都要让她安心。
“我在这里。”看到楚央央平安无事,谢灵玉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解下腰间的长刀放在旁边,然后盘腿坐在地上,把楚央央抱在怀里。
谢灵玉闻到了楚央央身上的血腥味,他把楚央央盖在头上的兜帽摘下,掌心也蹭到了一点楚央央脸上沾的血。谢灵玉侧头看了看楚央央的脸色,知道这会儿让楚央央松手是不可能的,伤口只能等他完全安抚下来楚央央再帮她处理了。
“唔……”楚央央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抱着谢灵玉的手紧紧攥了起来,特殊期的第一个晚上都是她最难熬的时刻。
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来,深蓝色的猫瞳里仿佛酿着两坛清酒,勾得人想要上前浅尝几口。
谢灵玉一下一下摸着楚央央的后背,耳边尽是楚央央炙热的娇喘声,明明是秋夜,却也让他出了一身汗。
“呜……呜……”楚央央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感觉到身上难受,便埋头在谢灵玉的颈窝里哭了起来。
谢灵玉听着楚央央的哭声,动作顿了一下。
在他内心深处,他其实很喜欢在发情期的楚央央,因为他可以看到楚央央无人知晓的一面,可以直白地看见楚央央的“特殊”,每当看到楚央央露出这副模样的时候,他的心忍不住地激动和狂喜。
一直以来,谢灵玉都像是游离在这世间之外的人,他不会对任何人付出什么感情,也能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生老病死,他不知道人命的沉重,也不懂百姓的苦难……他如同独自走在黑暗中的人,无论他再怎么往前走都看不见任何的光,也没有人能闯入这片黑暗与他同行。
直到楚央央的出现。
在看到楚央央的“特殊”以后,谢灵玉找到了一个能与他同行的人。
他喜欢看楚央央露出妖身的样子,也喜欢看她在发情期非他不可的模样。
但是此刻在听到楚央央压抑的哭声时,她的眼泪就像冷水一样泼灭了谢灵玉内心的那些躁动。
楚央央在哭,楚央央在不高兴……
在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后,谢灵玉心里有些发堵。
他曾经所喜欢的是楚央央的那份“特殊”。
而现在他所在意的,是楚央央本身。
“楚央央,你别哭了。”谢灵玉的话音顿了顿,他怀里抱着身体滚烫的楚央央,眼中所流露出的感情在前世也从未有过,“你哭得我心疼。”
话音落下,也不知道楚央央究竟有没有听清谢灵玉的话,谢灵玉没指望能得到楚央央的回应。
就连他自己也还迷茫着,他收紧手臂的力道,把楚央央抱得更紧了一些。
……
混乱的夜晚过去,经历了一晚的惊心动魄,谢澜之强撑着身子起来,推开房门看到外面的护卫都在打水清洗血迹,淡淡的血腥味藏在风中,证明着昨夜战斗的惨烈。
谷雨见谢澜之醒了,便走了过来,“公子。”
谢澜之看了一眼谷雨的脸色,不等他多问,谷雨便回道:“属下没事,没有伤到要害。是属下保护不利,昨夜多亏了央央姑娘拼死相救。”
谷雨同谢澜之提起楚央央,谢澜之点了点头,他确实该感谢楚央央。
楚央央不仅救了谷雨的命,也救了他的命。
昨夜他虽然虚弱到无法睁眼,但还残留着意识,也知晓在千钧一发之际舍身救他的是谁。
“央央和鸣岐呢?”谢澜之声音沙哑,还带着几声咳嗽地问道。
谷雨抿了抿唇,道:“属下也不知,但是属下猜想央央姑娘应当和郡王在一起,但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晓,现在也不知他们下落。”
谢澜之也微微蹙起眉,如果他们二人在一块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何时能回来还真说不准。
不过谢澜之也没有烦恼太久,他看了一眼外面还在搬运刺客尸体的护卫,他面不改色地吩咐道:“去割几个人头下来装箱子里,再修书一封一起寄回王城,写明我与郡王都受了重伤,无法再继续行进,还望陛下能派人接我们。”
谷雨跟随谢澜之多年,他看了一眼谢澜之脸上的神色,便知晓公子这是生气了。
“是。”谷雨没有多言,直接便应下了,忍不住又问道,“公子,我们可要再派一队人去寻郡王和央央姑娘?”
“不用,鸣岐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谢澜之很是笃定地道。
“是。”
这么大手笔的行刺,除了王城的那些牛鬼蛇神,也没别人能做出来了。
谢家在王城的仇敌太多,这些刺客身上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想要抓出幕后之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既然如此,不如就把这件事丢到元国国君身上,不是急召他们吗?
现在他们可不是不想回来,而是“被迫”留下。
谢澜之心想着总不能他和谢灵玉难过,他要朝廷地那些人也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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