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发财身边,站了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穿着黑衣黑裤,脸色黝黑。
那是七宝
怪不得禾大姑说没有了七宝的消息,原来竟是被抓到了敌方兵营里。
“七宝”禾早的语气都有些哽咽了,而一双眼睛也已经湿润了。
七宝抬头,脸上便是一片愕然。
“二姐”他掀开斗笠,大踏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二姐,太好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禾早忙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连连点头:“我当然没事,我好好的呢我和小包子都好好的”
“小包子也在你这里”七宝十分惊讶。
禾早便含笑点头:“是,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少呢”
她侧过身子,七宝便赶忙走到里面去,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都会说话了吧”
“会了,会叫娘了”禾早在后面跟着,爱怜的看着小安:“这小半年,也是苦了他了,跟着我颠沛流离,没有一刻安宁的”
七宝轻轻摸了下小家伙的脸颊,轻声:“二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初为了找你,我们几乎将整个府城都给翻了一遍”
禾早微微苦笑:“说来话长倒是你,又是怎么当了兵了我从大姑嘴里听说你失踪了,一直为你忧心呢却也不敢出去乱打听”
“现在时局正乱着,你躲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倒是正好”七宝点点头,看向正怯生生躲在外面的常家人:“二姐,这些人是”
禾早便站起身:“走,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别的话,我们等会儿再说”
现在人多,说话也不方便。
七宝便点点头,跟着站起来,又轻轻摸了下小安的脸颊,小安的脸颊又嫩又白,几乎能掐出水来,但是,七宝这小半年跟着东征西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原先一双写字的手,拿惯了大刀长矛,茧子无数,又因为天冷,被割了一道道口子,这样轻轻刮了一下小家伙的脸,小安即使还在睡梦中,也撇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的脸上,已经被刮出来一道红印子。
七宝就吓了一跳,忙去揉自己的手指:“哎呀,我都忘了,如今我粗手粗脚的,可是弄疼了他”
“没事,小孩子的脸都嫩倒是你,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吧”禾早看着他,目光中盛满了温柔。
七宝便笑着摆手:“二姐,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不管在哪里,都会活得很好”
禾早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
七宝相对四宝而言,是一个更加洒脱的人,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利用自己的幽默乐观,帮助自己度过难关或许他没有四宝稳重,富有强烈的责任心,但是这样的洒脱却给他添了一丝格外不同的人格魅力
他们一家子来到了外面的屋子,禾早郑重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最小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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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周氏便开口笑道:“刚才我们还在外面悄声嘀咕着,天下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孩子他爹竟然会和木娘子的兄弟在一起,真是巧合得不能再巧”
常发财也连连点头:“我上了几次战场,之所以回回都能生还,还立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全都靠大山兄弟帮忙再也没想到,我们一家子已经受了木娘子的大恩,我自己在战场上也受到木娘子兄弟的恩惠,我们常家,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了,才会遇上了贵人,请受我一拜”
他跪在地上,噗通一声磕了三个响头。
周氏几个互相看一眼,也忙跟着跪下去。
禾早便急了,赶忙将常老爷子,常老太太给搀扶起来:“老爷子,老太太,快起来,你们这样是在折煞我快起来”
周氏也来帮忙,将两个老人扶起来,众人才又重新归座。
常发财这才说了缘由:“其实,我之所能被封个武官,全是仗着大山兄弟帮忙,我大字不识一个,也没武艺,在战场上都是大山兄弟救我,回去后又教导我武艺”
禾早便看向七宝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谦虚的时候”
七宝挠了挠脑袋,似乎很不好意思。
禾早只是这样说说而已,他潜身在敌兵营中,若是一个不慎,自家的身份就会暴露了,不光会连累禾家,还会打乱阿澈的计划
所以当在战场上不得已出头的时候,他便选中了与自己同一个营帐里的老实巴交的汉子常发财,全力扶持着他。
他和常发财的掩饰工夫做得很好,至今也没有人注意到不对劲
当与常家人短暂聊了聊之后,禾早与七宝又回了屋子,说起别后的种种事情。
七宝作为当事人,所说的自然比其他人要详细多了:“那日在庙会上你被抓走后,家里也是一样发生大乱,我们几个都被刺客冲乱了,等我狼狈不堪的回去,才知道小包子被奶娘给抱走了。几个放在他身边的隐卫也都被杀害了,当时我就知道我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来人显然是要小包子这个嫡长子的身份与此同时,家里也查出来你身边侍卫的副队长,那个叫做林”
“林景卫”禾早补充说道。
“没错,林景卫是叛徒,他从一开始就是先皇派来的奸细,但伪装得很好,没有人怀疑他他伙同后花园的一个花匠,小包子的奶娘,将他抱走了那个奶娘的尸体我后来在府城城郊外找到了,可见是被杀人灭口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他们既然能带走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干脆将小团子也带走,兄弟两个吃住都在一起,要带走两个,其实也不难,还又多了一层保障”
这点,禾早曾经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便考虑到可能是人手不足,只能劫走小包子。
七宝见禾早摇头,便继续向下说道:“当时我们都已经感受到满满的危机感,所以当时我和四哥便决定将爹娘他们送走,有咱爷奶在,真等危急了再送走却是风险极大,所以提前悄悄的送出去,又让人做了伪装”
禾早恍然大悟:“这么说来,等到上面的判决令下来,府中其实已经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