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言语之意,石安心有所放,当下仰天一笑,蓦地双目一紧,盯着厅板上方缄默不言,一旁的欻蚬见他突然间态势陡变,便顺着其视线瞧去,待看到瓦顶时,霎时明白,当下互视一眼,均默不作声,随即二人分别朝顶打出一掌,在一声“嘣轰”过后,厅板上击开了一道三尺漏洞。
瓦顶上的二人听得底下没了声音,正自凝思之际,见足下瓦片遽然崩破,当即纵身一闪,跃到了边旁瓦梁,目上一凝,提起戒备状态。
转息间,底下石、欻二人跃上瓦顶,眼中视线骤然一亮,发觉上头竟有二人窥视,心有森然之意顿起,尤其石安神色不然,见到当中一人是牧林,一刹那间竟觉面上无光,但一想到开弓无回头,当下一咬牙,抢在欻蚬开口前呵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胆敢到城主府悄事,趁我等尚未有心处罚,还不快速离此地!?”
牧林听他话中意义,知晓他还记得自己昔日救命恩情,言语间无不透露着奉劝远离,避却此危,但眼下既已知晓他们的计谋,又怎会就此离去?当即面上讥讽,冷言道:“想不到,石老爷子竟会跟这种人同流合污,那你我之间还需要讲什么旧情?直接动手吧!”说罢,牧、七二人手足游动,周身灵力散发,摆好架势作战。
石安面上铁青,心中狠意骤升,一旁的欻蚬见状玩味一笑,对前者教唆道:“石安府主,看来别人是不承的你的意了,他这样掀桌子,你也不必顾忌情面了,动手吧!”说话间,手中灵力已然蓄势待发,前者见状,手臂一转,运起自身灵力,只见双掌不断积蓄,灵力逐渐雄浑,劲道不容小觑,猛然间推出两掌发劲,后者同时间也发出一掌。
牧林知他二人境界如何,当下不敢掉以轻心,运以浑身灵力,摆动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至右而左抡圈,随之猛力一击向外推去,刚猛雄劲的力道瞬间便与其碰撞在了一起。
七柒自知掌法不娴,力道不强,威力偏轻,当下滞在一旁找寻时机,双手垂下呈以爪状猛然吸蓄周旁灵力,只待得一有变故,出手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这时牧林与石、欻二人对拼掌力已有多时,各又交手了几十招,却仍不落于下风,这看的二人心中波澜难抑,均想不过一些时日未见,怎又增进这般?竟能以一敌二多时,还隐约有占上风之势,这如何让人释怀?
前者经过几场激战后,又得老师指点,现在的确进步非常,虽处灵者境中期大满,然对付起灵师境初期的石安,灵者境中期的欻蚬,依旧能够应对自如,攻守交替间游刃有余。
又打了二十几个回合,石安见他仍这般厉害,心想自己若是再有所保留,只怕是拿他没办法,当即自纳戒中取出尖银长枪,双手不断接替,抡臂挥动长枪,使出自家独门绝技:圣安枪诀第一式——圣怀入九重,发出枪招狠厉,握手运用自如,尖挑身抵,身横尖劈,一时之间凭借突如其来的凌厉招式逐渐占据上风。
欻蚬见石安动起了真功夫,自己刚忙脱手,趁机歇息一会,不料却在这时遭受了牧林运以全力挥出的一掌,当下狂喷几口鲜血,顿感面上气息急促,胸中似有闷意潮涌,身如灌铅,摇摇欲坠。
牧林这时面对石安运以全力的攻势,虽然少了个欻蚬施压,但面对灵师境强者的全力发击,其实有没有欻蚬倒也无关紧要了,但见他挥臂运转,手势不住格挡,渐渐便又与后者打的个不分上下。
一旁观战的七柒这时发现欻蚬状态不佳,实乃解决他的大好时机,面上屏息静气,凝神轻足略过,身形倏地一闪,双臂陡伸,出招迅疾,双爪撕拉在后者面门,使其头痛欲裂,身似破经断骨,仰天哀嚎几声,身似无力的跪倒在地,显然已经陨落当场。
不远处正在焦灼打斗的二人,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只见其面上神情各异,前者边打边运以精神力道:“石安府主,我想你应该要负大责了,欻蚬二皇子的死,不知城主府受不受地住?”后者此时面色已然不佳,心不知该如何行事,既想速度解决,去观欻蚬可还有救,又苦于拖此难离,渐渐地心烦意乱,出招间隙露出瑕疵,前者看准时机,以一招幻影双开发出,直击后者胸膛,使其连连趔趄,气血翻腾难抑,脏腑似受波及,急遽运功护体,但此举无疑是犯了修者大忌,此番做法极易走火入魔,这时看他面上神情,已然有所趋势。
牧林并未趁势追击,反而拉住了正欲上前补刀的七柒,后者侧身一视,问道:“怎么?放他一条生路?”前者瞥了一眼,否道:“不必了,看他那样子,离走火入魔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离开这吧。”说罢,后者颔首,二人随即纵身跃下,朝府外走去。
走着走着,牧林忽得想起了一人,那便是石安此时在哪?但见他运用幻灵瞳将四周环顾几遍,却也不见其踪影,心中不禁黯然神伤,只得就这样离开。
不过说来奇怪,牧、七二人途中并未发觉府内人影,想起先前下人做活,这时早已消失不见,心中只觉是交战动静过大导致,便离开了这里。
二人行走在街巷上,七柒忽地想起什么,犹豫了半晌,方才问道:“现在这里无事,你是不是要去帝都了?”
牧林闻言一瞥,当即应道:“怎会?无事也在这待些时日,我不也趁这空隙闲暇一段。”虽然他也很想早日动身,毕竟自己有着困惑待解,不单是因为老师的缘故,自己也忒想搞清楚这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但不说别的,就凭自己现在境界,眼下肯定是不配知晓的,只有历练提升才是最好途径。
然七柒听他话中寓意,面上则是半喜参忧,过得好些时候,吞吐道:“这样…确好却…也不好。”牧林闻言一怔,面上逐渐有些古怪,神叨叨道:“怎么好跟不好在这都能融入一起?”
七柒听了,面上蹙眉一收,目光游移一会,这才缓声补道:“可是…可是你这样…你的老师不会……不会失望么?”
哪知牧林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表示道:“失望?我都这样了,老师又怎会失望?”想来确实是这样,来到异世两年多,自己在北罗帝国也算是个低级强者了,换谁不会飘飘然?
七柒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道不出有何不可,也就没有再异议,笑靥如花地面上快道:“那却是再好不过,正好我尚未路熟此处,就由得你带我四处一逛。”
牧林一听,面上犹如带了痛苦面具,在他看来,西城靠沙漠招尘,又不如先前的北城繁华,三大势力均受打击,富丽豪华也就更少,实是没什么意义,但拗不过后者,只得跟着一同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二人从城中心行至城西南,当来到圪塔猎手团总部的建筑前,牧林停下了脚步,想到风、仄二人和他们的势力因利益之纷消亡于此,现如今这里却落得个门庭冷落,无人问津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七柒瞧见他盯着眼前的建筑一动不动,好似陷入沉思,自己便也看着这里有何不同,只可惜除了建筑高大且又精美华丽,倒再看不出有什么,过得一会牧林回过神来,便与七柒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