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就麻烦了啊!”
唐萱萱环视四周,目之所及就有七八个的山洞,还不算其中错综复杂的地形。
“但是光在这儿等···也不是办法,”
沈星流分析道:“我看水叔叔的思维有些混乱,倒与小蕊的娘亲有些相似,我们已经惊吓到了他,想要他再次现身,恐怕只会难上加难。”
“哎,有了,星流你提醒我了!”唐萱萱眼前一亮,惊呼道:“我有办法引水叔叔出来了!”
两人呆呆地问道“什么办法?”
而唐萱萱则卖起了关子,一脸得意地反问道:“如意送你的玉笛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拿出来吧!”
“这、这,好吧···”沈星流心中一虚,只好照做,从袖中抽出一支玉笛,递了过去。
但随后,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唐萱萱莞尔一笑,“嘿嘿,没错,就是用音乐啊,我相信如意的水龙吟,一定可以引出水叔叔的!”
“可,你会吹笛子吗?”沈星流忍不住问道。
“啊啊···”
唐萱萱捏着玉笛,脸蛋“唰”的一下通红了起来,“对哦,我、我不会···”
“噗呲!”
一旁的沈星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取回玉笛,轻轻在她的小脑袋敲了敲,“看我的吧!”
唐萱萱低着头,调皮一笑,伸手挠了挠被敲的地方,退到一边。
若不深入钻研音律一途的人,是很难奏出水龙吟,其中有诸多玄妙的指法、转调。
想当初,沈星流在学习音律时,就没少挨顾爷爷、张奶奶的训斥,只是没有料到如今还真用上了呢。
此笛是女子所有,估计是如意小时候用的,因此尺寸稍小,为了避免出错,沈星流先是熟悉了一下每个音孔的位置。
一刻钟后,一枚枚清脆悦耳的音符,便从指尖跳跃至玉笛上,乘着风儿飞入山洞内,同时也飘进唐萱萱、乌格里的耳中。
“没想到沈兄弟还有这一手呢?”乌格里啧啧赞叹道:“此曲不知是何人所做,实在是太美了!”
其实,沈星流所吹奏的乐曲,只是水龙吟的一小段,而他也只能还原个大概出来,毕竟他仅仅听过一遍。
唐萱萱侧耳倾听,双手抱在胸口,一个细节也不想漏过。
......
此刻,在某个山洞深处。
那名被追的男子,直呼晦气,刚想休息一会儿,却听到笛声入耳。
起先倒没什么,紧接着,似乎他的脑中有根筋猛地一缩,剧烈的痛感随即传来。
“呜啊,好痛啊!好痛啊···”
男子抱着脑袋,疼得满地打滚,即使拿脑袋撞石头,也不见有一丝丝好转,石头被撞了个粉碎,可额头却丝毫没有受伤。
“别吹了,太难听了,实在是太难听啦!”
男子仰天长啸,吼声将周围的石块,震得爆炸连连,顿时洞内卷起一股旋风,似要与那笛声抗衡。
洞外的沈星流,眉头一皱,心中大喜,哼哼,就不信你不出来!
“呼!鸣···”
他非但不收手,反而运转起内力,将所有笛声送入洞中。
“啊呀!”
男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大呼一声,身子随风飘出。
......
“喂,哪里来的贼人,”
洞外,水易年终于现身,笛声已止,他还在不依不饶地叫骂道:“大半夜不睡觉,竟然在我家门口吹这么难听的笛曲!”
“呃,难听吗?”沈星流脸上一红,便想与他理论一番,刚要上前质问,你到底懂不懂音律啊!
但被唐萱萱拉了一把,她上前拜道:“晚辈唐萱萱,见过前辈!”
现在···是争论这事的时候吗?
“哼!”
水易年踩在一块石头上,终于见有人上前见礼,可也不给面子,双臂抱胸哼了一声。
“嘻,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啊!”唐萱萱丝毫不在意,眼珠一转,问道。
“好说了,我、我叫···”
水易年毫不在意地抱拳拜了拜,可轮到他要报上姓名时,眼中疑惑了,“哎,对啊,我叫什么来着,叫、叫···”
过了片刻后,他哼出声来,“我不告诉你,哎嘿嘿!”
但这也让他们三人确信了,此人就是水易年,那个四年前与乌萨一同进山的人。
沈星流上前笑道:“你是不说,还是不知道啊?”
“我、我···”水易年被问得哑口无言。
“哼!我可知道你是谁!”沈星流面色无比凝重,吼道:“你的名字叫水易年,原是霖安生人!”
“啊!我的脑袋,你别说了,别说了···”水易年从石头上跳下,抱着脑袋,痛苦地叫嚷道,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沈星流见状,眉头一动,果然有用,加紧问道:“我再问你,家中可有妻儿!”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了···”
“嘻!”
沈星流嘴角一咧,笑道: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水易年,有妻、有女、有儿,妻名莫珠,大女儿叫水如意,二女儿叫水果儿,最小的孩子叫水平之!”
“呃啊,都让你别说了,”
水易年双眸通红,吼道:“我杀了你!”
吼声中,满是金刚之力,差点震伤了唐萱萱,幸亏被沈星流一掌挡下。
“杀!”
水易年喉头爆喝一声,紧接着一掌拍出。
为了自保,沈星流同样运起金刚之力,脚步微微一动,一拳打去。
“噼啪!”
拳掌相击在一处,爆出金光阵阵。
唐萱萱的瞳孔猛地一缩,娇声喝道:“不好,快退!”
下一刻,如梦初醒的乌格里,与她退出数丈远。
“哗啦啦!”
场中金刚之力疯狂舞动,坚硬的巨石在其面前,有如豆腐般脆弱不堪。
“嘶!真的是金刚境,”唐萱萱看得目不转睛,“水叔叔失踪多年,竟然步入了金刚境!”
水易年虽入七品,但毕竟脑子不好使,对于金刚之力的运用,自也没有沈星流熟练。
很快,他的气息便衰败下来,并且一败再败。
于是沈星流抬起脚步,顺势向前一踏,金刚之力从绛宫中涌出,瞬间裹满了整条手臂。
又一声闷喝,沈星流一拳击退了水易年,后者踉跄着后退数步,笑道:
“好小子,有两把刷子啊,看我的!”
但沈星流却不想与他纠缠,举起手中的玉笛,高声问道:“水易年!你还记得这支玉笛吗?”
水易年全身如遭电击,猛地抬头看去,原本举起的双掌瞬间僵住,周身缠绕的内力,渐渐消去···
“玉笛、玉笛···”
只见,他嘴唇哆哆嗦嗦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或许是受了方才金刚之力的激荡,此刻他的脑海内,竟多出了好些画面。
紧接着,水易年腿膝一软,瘫倒在地,脑中的那个小女孩,是多么可爱。
而这枝玉笛,就是在她过十岁生辰时,自己亲手送给她的啊···
“如、如意,是你吗,爹爹错了···”水易年双目失神,瘫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沈星流见其记起些许,心中一松,缓步走去,将玉笛递给他。
玉笛刚一入手,水易年如获珍宝,拥在怀里,似是女儿就在面前一样。
不一会儿,水易年抬起脑袋,只见沈星流笑了笑,拱手拜道:“小侄沈星流,拜见水叔叔。”
“你···”
水易年本还想说些什么,继而脑中一片混沌,晕倒在地,原来是唐萱萱担心他心神受损,用银针刺穴之法令其暂时睡去。
“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唐萱萱笑嘻嘻地拍了拍双手,吩咐道:
“星流你们两个将水叔叔背回去吧,我也好为他治上一治,这里环境太恶劣了,就算是好好的人,都能被逼疯。”
......
转眼一夜过去。
当水易年醒来时,早已躺在石殿内,“啊,头好痛啊,我怎么在这儿?”
他扶着脑袋,艰难地翻起身来,看到手中熟悉的玉笛,“这是···”
猛然间,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滚滚而来,却没有丝毫痛感。
“对啊,我叫水易年,我的名字叫水易年!”
就在这时,石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几道惊呼声,“水叔,你醒啦!”
水易年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去,还想站起身来,询问来者到底是谁,怎么对他家的事这么了解?
却被沈星流快步上前,止住他的身子,“水叔,你才刚刚恢复,莫要动了元气。”
“你是何人,为何这般称我?”
水易年重新坐好,皱眉说道:“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沈星流,我们昨晚···是第一次见面吧。”
“水叔记性真好!”沈星流直起身子后退两步,拜道:“我是如意的朋友,你是她的父亲,自然是我的长辈。”
“原来真是这样啊,”水易年轻笑两声,摇晃着手中的玉笛,“你这个朋友,还真不一般呢,这里可不是常人能进的哦。”
“嘿嘿,那小侄就多谢水叔夸奖啦。”
此时,一旁的唐萱萱、乌格里也上前问候一声,毕竟水易年与乌萨可有过命的交情。
“你是乌萨的儿子?”
水易年见到乌格里后,恍惚间,眼前似乎又见到了当年的那个汉子!
“好、好哇,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水易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快起、快起!来,坐下说话。”
“多谢水叔!”
三人齐声道谢,寻了处位置坐下。
“星流啊,我问你,你们为何来此?难道是永安行会有变,还是水龙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