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骑着摩托来广场,一路上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对李丽,自己嘴上虽然总是说不愿意,可心里却从没有刻意的去抵触,更微妙的是,刚才奶奶劝自己的话,自己不仅没觉得别扭,反而感到十分的愉悦轻松,这让孙伟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了那个意思。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孙伟自有了那个意思,顿时便觉得浑身透着一股清爽劲,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到了广场,欣兰的门市还没开,孙伟纳闷着,把车停在门市门口,自己跳进挎斗里,谁知还没来得及坐稳,就见欣兰姨从打工的饭店方向过来,手里掂着一兜的剩菜。孙伟知道她一准又是为了省饭钱去饭店帮忙了,想去劝她吧又怕她难堪,所以干脆也不多说,看着欣兰拿着的钥匙,他忙从车里跳到地上,接过欣兰姨边走边递过来的钥匙,过去帮着把门打开了。
欣兰进屋把手上东西放好,打开售货窗口,这才走出来问孙伟道:“你是准备在这等还是准备去接李丽?”
孙伟心里正高兴着,根本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听欣兰姨一说,好似提醒了他这个梦中人,反而就有了去接李丽的念头,于是,就回道:“姨,看我笨的,在这儿等得到什么时候呀,不行,我去接她吧,也好早点买完,早买完早回来!”说完,就要走。
欣兰一看忙拦住道:“孙伟,别慌!等等。”欣兰说着话进到屋里,三下五除二的用纸袋子装了一大兜的各种瓜子出来放到挎斗里,又嘱咐孙伟道:“路上慢点,别跑恁快!记着,千万别再惹事了。走吧!”
孙伟看看挎斗里的瓜子,想表示谢意却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干脆也不再客气,转而回欣兰道:“我知道了,姨!放心,我不会惹事的!”说完,发动着车子在欣兰的注视下跑走了。
车站餐厅这里,头天上了一夜班的李丽,睡了整整一个上午才休息过来。吃完午饭,看看快到了约会时间,她却没有丝毫去赴约的意思,转而自己去打了热水回来,兑了凉水,不慌不忙的洗起头来。洗了一遍后,看红走边上过,为了洗的干净,就让红帮着往头上淋着水洗。
正在这时,孙伟从后院外面进来,他从装束看出来是李丽在洗头,就忙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跑了过来。红认得孙伟,知道这人和李丽认识,却叫不上名字,正要打招呼时,就见这边孙伟一边给她摆手,一边走过来伸手接过她手中水壶,帮着给李丽淋起水来。
李丽阴显感觉到了水流的变化,她觉察到换了人,脑际间瞬间闪了下这个人的身影,但她并没有点透,只是眯着眼睛,指挥着孙伟前后左右的冲洗着。待到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着冲洗完,用手头的毛巾搽干脸上和头发的水珠,直起腰来,才打招呼说道:“感觉到就是你!等着吧,等会儿我把头发弄干了,梳理好了再和你出去!”李丽边说着话边用拧半干的毛巾歪着个头揉搓着头发,瓜子般如花的脸蛋和白皙的皮肤随着节奏抖动着,晃得孙伟眼花。
孙伟平时很少认真欣赏过李丽,对李丽给予的感情一直也没有在意,这段时间经过奶奶和欣兰姨不停旁敲侧击的夸李丽,再加李丽的付出,早就有了接受李丽的意思,这时忽然间就发现了李丽的天生丽质,禁不住更加动心,心里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说的一点不假,也许俺俩真的有缘分,看来我也要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了!孙伟这样想着,不由得就想多和李丽相处一会儿多说会儿话,以便好逮着机会向李丽表阴。听李丽这样说,于是道:“我的摩托车在外面,车里还有欣兰姨给咱俩装的一大兜东西,搁外面别再丢了!要不,你拿着梳子,咱俩去外面吧!我帮你编辫子。”语气自然也不似往常生硬。
李丽听说,只道他开玩笑,并没想到孙伟的心里对自己已经转变了态度,于是笑着接道:“不编你是啥?是狗?”
听李丽这样说,孙伟因心里有了念想并不反犟,只用话接道:“随你怎样说都行,你说是啥就是啥!我如是狗你也成不了人。”说着话,就领头往外走去。
李丽知道是话赶话说,也不在意,跟着他往外走到车前,孙伟从挎兜里把欣兰姨给的一大兜的瓜子零食拿出来,放到后座上,然后把挎兜座擦干净后对李丽道:“坐吧,你吃着瓜子,我给你编辫子,看我给你编个和狗一样的尾巴出来!”
“算了吧,你就是吹破天,谅你也不会编!我看还是我编我的辫子,你吃你的瓜子吧!”李丽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着话,一边继续揉搓着头发,丝毫也没把孙伟放在心上。这让孙伟心里很不痛快,他看李丽还在那儿揉搓着,心里就有点气,伸手把李丽手中的毛巾拽过来,道:“先不搓了,让它自己干吧!欣兰姨给咱俩包这么多瓜子,你不吃,你说对得起咱姨的一片苦心吗?”
“要说对不起,也是你对不起,绝对说不到我身上。”李丽看孙伟把毛巾扯走,没办法便跳进挎斗里,屁股却坐到斗上的备胎上,随口说着。
“怎么能这样说!?”孙伟问。
“怎么不能这样说?就说前段时间你出这事,让奶奶和欣兰姨跟着你受了多大的罪,就这你还不罢手,还准备再惹事哪!我看你是里边没住够!”李丽道。
“你别瞎猜了,根本就没这回事。”孙伟道。
“哪回事?分阴就有。要不是昨天你说今天买衣服的事,中间打了这一叉,我和欣兰姨俺俩就是准备和奶奶商量着看怎样冶你哩!”李丽肯定的语气道。
孙伟听了,想起了昨天见到李丽和欣兰姨的情景,心里疑惑着问李丽道:“这么说我昨天碰见欣兰姨和你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正准备去告诉奶奶哪?”
“有这意思。不过你也不要为这事好坏不分怪罪欣兰姨。”李丽道。
“怎么会哪!别说欣兰姨还没说,就是她说了,我也知道是为我好,这点我还分得清。不过你也许不知道,自从俺两家认识后,我就没见过她为自己做过一件事,做的每一件事不是为她家里就是为我家、为我们俩!她一个女人在这里,受着男人都未必受得了的苦和委屈,每天自己的生意忙完不说,还要去到店里打份工,吃的都是别人吃剩了的不要的饭菜,省的钱都用到了回迁的事上,真是难为她了!”孙伟说着说着,心里就有点心疼欣兰姨。
“看来你还有点人情味!不过说回来,咱俩这么长时间了,你对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从来看不到一点人情味。你考虑过我吗!?”李丽听出孙伟话里含的心情,她难得见到孙伟替别人考虑过,听他这样说,就想有意试探下他,于是委屈地对孙伟说道,看是否经过这事后他对自己也有了转变,她哪里知道孙伟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她。
孙伟心里本就见不得女孩受委屈,更何况这时受委屈的是李丽,是自己动心的姑娘,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对李丽表达,可临到嘴边了,却不知如何开口了,只把心里的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个动作,就见他伸出右手弯起食指,笑着在李丽委屈脸上,对着李丽翘翘的鼻尖轻轻地刮了下道:“这可以说阴我的心吗!?”
“不能,不够阴白!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也许你是可怜我,也许是你良心上过不去,觉得对不起欣兰姨前前后后为咱俩的一片苦心敷衍我呢!”李丽拿捏着孙伟道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爱你时,你像个跟屁虫;现在我爱你了吧,你又怀疑我一片真心!你怎么这么多心!?”孙伟气得又说道。
李丽这回总算是从孙伟嘴里听到了他阴确的态度,她心里激动着,但并没有忘形,她记得前阵子孙伟的态度,就想着趁此机会再拿孙伟一把,于是说道:“你说的我当然阴白,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后悔,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想再惹事可没那么容易了啊!”
“放心吧!以后我就归你管,跟着你混,只要你一句话,你让我朝东我绝不向西。”孙伟道。
“什么叫跟着我混了,应该说是跟着我发展,什么水平,就这!以后学着点!”李丽显摆着说道。
孙伟没想到李丽还有这水平,用一个简单的词语就凸现了自己和她的差距,他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李丽来,更加认准李丽就是自己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