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值得信任的人都已经来了,没想到自己罪孽深重到最后还有人愿意相信他,黎朗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罪犯了。
这可多亏了他那个老好人大哥给他攒下来的人脉了。
“爷,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赵恒问道,总不能继续这样躲下去。
“回南洲府。”
“啊?”
这个时候回南洲府不是自投罗网吗?
“夫人,我们回去吧!”
自己恶贯满盈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但不能连累沈妙倾,她一生清正不该因为他落下污点。
“你想怎么做?”
沈妙倾自然是支持她的决定。
“揭穿陈越,救出容珹。”
“好,我跟你一起。”
沈妙倾点头,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黎朗孤军奋战,只要她还活着就会支持他到底。
“你想好了?”
肖彻问他。
“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黎朗轻笑。
肖彻叹息一声,一拳击在他心口上。这还需要问吗,从来都和黎朗一条心。
黎朗释然一笑,这就足够了,他最亲的兄弟和最爱的女人都无条件的支持他,此生圆满了,哪怕前路是死路,他也会豪不畏惧踏上去。
至于陈越和周庭笙必然是黄泉路上的同伴。
南洲府门前守卫森严,一辆白色轿车在门前停下,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女的手握弯刀英气十足,男的紧跟在后器宇不凡。
黎朗和沈妙倾一出现,护卫立即警惕起来,欲拿起武器迎接。
沈妙倾弯刀横在眼前,目光凌厉。
“都给我让开。”
护卫面面相觑,纠结之后还是退避三舍让他们进府。
“走吧!”
回过头面对黎朗又是柔情似水,握着他的手腕一起踏进南洲府。
得知沈妙倾黎朗回来,众首领以及行政楼官员都再次聚齐议会堂。
当他们踏进会堂,黎朗沈妙倾已经等候多时,一个坐着悠闲喝茶,一个握着弯刀护在身旁,似乎谁敢接近黎朗那把刀准备随时出鞘。
以楚千帆为首陆续有人走进来,目光统一汇聚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才入座。
大概人齐了,楚千帆才开口问话:
“夫人,可否向众人解释一下。”
沈妙倾上前一步面对主位上的楚千帆,恭敬的向他一礼,为自己的行为抱歉。
“妙倾惭愧,让督长操心了。人是我劫的要如何处置都甘愿承受,只求督长能够听黎先生说几句话。”
“无妨,夫人回来就好,处罚一事以后再说。”
显然是不打算追究沈妙倾的责任。有个督长罩着就是好说话。
“黎先生,你若有什么苦衷不妨直说,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会酌情处置。”
黎朗起身向楚千帆鞠躬一礼,先谢过他的好意。
“多谢督长的好意,可黎朗并没有什么苦衷,这次回来只是想弥补一点自己罪责,希望各位给我一个机会了。”
“如何弥补!”
“自然协助清除余党?”
陈越周庭笙先在背后算计,那就别怪他不守承诺供出他们。
“你是说陈敬华的余党,还有其他余党?”
这件事向来都是百家的心头大患。
“可是余党不是已经被夫人用了两年的时间铲除了吗,怎么还有?”
一些首领发表疑问。
“我想那些都是泛泛之辈吧!”
楚千帆推测。
黎朗这样的厉害人物在陈敬华收下只能当一个运货的,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心腹同党。
“督长说得没错,夫人这两年铲除的只是一些小人物,真正的同谋至今逍遥法外,甚至就在诸位身边。”
众人听闻无不惶惶不安,那个人不会就在自己身边吧。
“是什么人?”
楚千帆问。
“今日百家首领聚齐,是不是少了什么重要人物。”
黎朗反问,目光定在会长席上的一处空位。
在场的人左右相望,最后确认一件事了。
陈越已经消失多日了。
“你是说陈会长?”
楚千帆心惊。
“正是。”
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全场炸开了。
“先生要慎言。”
楚千帆提醒他,一旦真实他说的话虚假,那就是栽赃污蔑会长,多加一条罪名。
“黎朗绝无虚言,陈敬华是我的幕后老板,而陈会长便是我的上司。”
黎朗坦言。
“那他们是?”
“陈会长就是陈敬华的儿子。
场面又一次轰动起来。
“夫人,你负责陈敬华余党一案因该听说过他还有儿子吧?”
黎朗转头询问沈妙倾。
“没错,确实听说有一个儿子。”
当时因为证据不足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不止一个儿子,是两个。”
黎朗没暴出一个消息都震惊全场,楚千帆感觉头都大了一圈,都快震晕了。
“那个人又是谁。”
“关洲官员周庭笙,他是陈敬华的私生子,陈越的哥哥。”
又是一个重量级消息。
人们不仅感叹,这陈敬华到底有多少同党啊!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出乎意料。
然而关洲会长祁远舟似乎不是很惊讶:
“周大哥确实和陈会长走得很近,这几天也是下落不明。”
有祁远舟作证,黎朗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
“还有吗?”
“没了,目前只剩下我们几个,其余的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但凡有威胁的人证物证已经被抹干净,能证实他们罪行的只有他们自己。
“既然已经被清理,为何你的行迹会被暴露出来。”
楚千帆不明白。
“黑吃黑。我和他们虽然是同伴,可彼此都不信任对方,当初我们约定好了切断和陈敬华的关系之后各自安好。我们手里都握着对方的把柄,若有人不守约定泄露了此事,便可将对方一起拉下水,一个人遇难另外两个谁也逃不了。”
“照你这么说,是他们毁诺在先,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他们供出来。”
“因为他们利用阿衍和小三爷的性命做要挟。”
沈妙倾替黎朗说明。
“这么说,小三爷就在他们手中?”
沈长岩和众官员惊恐不安,如果黎朗所说不假,那朱容珹在陈越手中岂不是危险了。
“舅爷可还记得阿衍实在什么地方出事?”
“是华阳路,那条路通往首领公馆?”
沈长岩惊觉,朱容珹大丧,所有首领都住在南洲府,一部分跟随的官员就安排在公馆,当中就有周庭笙。
“只要查一查事发当晚陈会长有没有出过府的记录便知我所说非虚。”
“这个好办。”
南洲府是首领府邸,守卫森严,但凡出入都需要通行证记录下来。
“先生所说有理有据,但还需要实质证据证明陈会长的身份才行。”
陈越逼近是一方首领,要是因为一个犯人的指正就定罪,难以服众。
“这个简单,只需要他们两人基因和陈敬华做对不就可以证明了吗。”
肖彻从进入议会堂,解释着来到黎朗身边。
“这位先生是?”
楚千帆问人。
“在下肖彻,是名大夫,也是黎先生的伙伴。”
肖彻向他鞠躬一礼,献上手中的报告:
“这是陈敬华和陈会长周先生的亲子鉴定报告,请督长过目。”
楚千帆翻阅过目,确定是父子关系。
“你从何处得来的样本。”
楚千帆尚存疑虑。
“是我给他的,陈敬华之前关押在满洲监狱里,采集的样本一直留存。”
沈妙倾解释。
那就没问题了,楚千帆收下了这份报告。
“先生到底知道多少,还请逐一说清楚。”
“那可就多了,这样我们重头说明,就从七年前关洲进犯南洲边境开始说起。”
“陈敬华被驱逐出南洲便前往关洲发展,掌控了关洲政权,怂恿当任会长举兵拿下南洲,所有人都知道那一战被夫人给平定了。”
“陈敬华举兵失败儿子陈忠翰也被生擒活捉,最后死在了南洲,真也是造成梵洲公馆的导火线。”
说到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在沈妙倾身上。
沈妙倾脸色异常难看,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
难道是因为自己捉了陈忠翰才害死了朱容瑾?
看出她在自责,黎朗继续说道。
“其实陈忠翰是被周庭笙杀害的,他们有私怨,周庭笙乘机报复。”
沈妙倾这才抬眸看他。
“当时我也在场,”
这句话无疑给了她一剂镇定剂,沈妙倾莫名觉得暖心。
黎朗继续说明:
“梵洲公馆截杀一案就是他们为了报复老会长,给陈忠翰报仇。”
“后来关洲首领被推翻了,祁家取而代之,可可祁家并不受陈敬华掌控,只留下一个周庭笙做内应。”
“接着又把目标转移到庆洲,他们利用两任会长的恩怨,让他们互相撕咬最后两败俱伤,陈会长就成了最后赢家继任会长之位。”
“再就是津洲。”
黎朗转身面向宋娴和顾念夕。
“他们也对津洲下手了?”
宋娴浑然不知。
“嗯,就是他们和杨夫人合作准备把宋会长你赶下台,只不过最后失败了。”
“最后就是南山祭祀一案,这个不用我多说诸位心里也清楚。”
南山祭祀对百家来说是一巨大损失,因为这一次先后两位会长丧命。
虽然不知道黎朗借此金蝉脱壳,可朱容瑾被害死是不争的事实。
黎朗陈述完毕,很多人恼羞成怒,已然相信了黎朗的供词。
“这些人实在可恶,把四海五洲闹得天翻地覆,害了那么多人,简直令人发指。”
“要不是先督长以命为代价,阻止了他们的阴谋,恐怕这四海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这些人必须依法处置,不然难以服众。”
在场多人无不义愤填膺,黎朗苦涩的一笑。这么多人忌惮陈敬华和他的同党,作为其中一员的他恐怕难逃众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