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另一辆黄包车内,燕还巢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一卷灰色的录像带。
仔细一看,录像带的其中一个角有一滴墨渍,正在不断地扩散、蔓延着。
最终,整盘录像带都被这滴墨渍所浸染,从一开始的灰色变成了深沉的漆黑,这黑色,就如同烟雾一般还在不断地缭绕着。
“有点小看这黄包车的灵异保护了,真不愧是民国时期灵异盛极一时的交通工具,只是可惜了这盘录像带,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燕还巢手中拿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正面是一张被磨损的看不清楚具体的时刻表,背面是一副九宫格,每个框里都有一个数字。
其中,一五七这三个数字上包裹着一团鲜血,而这三个数字对应的正是这三辆黄包车的三个编号。
看样子这张纸不止是一张时刻表,更是一张黄包车的发车表。
“这盘录像带已经用不成了,除非我能找到一个能够清洗诅咒的地方,不然这黄包车的灵异保护根本就不可能失效。”
燕还巢说着,随手将这盘录像带丢到了黄包车后座的角落,紧接着他手腕一翻,一颗薄如蝉翼的透明骷髅头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颗骷髅头像是被人不断打磨过,硬生生的被磨小了整整一圈。
四周的温度也随着这颗骷髅头的出现而不断降低,仿佛有一股阴冷的气流从这颗骷髅嘴里喷吐。
燕还巢摩挲着手中的骷髅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整个人的气场仿佛改变了。
他一边摩挲着骷髅头,嘴里一边在小声的说着些什么,似乎是在朝着这颗骷髅头提问,也像是在和这颗骷髅头进行对话。
片刻,燕还巢将骷髅头收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的一根手指竟然变得有些透明,而那颗骷髅头则略微增添了一丝色彩。
他没有理会手指发生的变化,而是缓缓地闭上双眼靠在了黄包车的靠背上,脸色看上去有些许凝重。
“没想到,接下来要去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地方,想要在那里接着动手可能有点难度了,那个姓秦的怪物应该不会放任我杀他们总部的队长。”
沉吟片刻,他睁开双眼转动了左手食指上套着的一枚戒指,随着那枚戒指的转动,原本变得有些透明的指头此刻重新恢复正常。
“如果真的跟那个怪物对上我又有几分把握?”燕还巢皱着眉头,他感到了些许压力。
那个姓秦的神秘人据说是民国时期老怪物留下的一个后手,虽然他有些底牌,但估计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除非,他能变回过去的自己。
“还真是时代变了,我想杀一个人什么时候竟然也变得瞻前顾后的,大不了我就放弃这仪式,杀了那个五号就走。”
燕还巢眼神阴冷的盯着车盖。
半晌,他的脸上又重新挤出了一丝狠厉的笑容。
就这样,他又重新闭上了双眼,这一次,燕还巢平静的靠在黄包车的靠背上,平静到仿佛已经睡着了。
画面一转。
黑烟依旧弥漫在周围。
黄包车平稳的向着前方迈进,途中再次经过了几处诡异的灵异之地,但是闻忠此刻已经没什么兴趣再观察下去了。
经过刚才那一轮灵异袭击,闻忠感觉有些许的疲惫,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意识中和厉鬼进行对抗,但这绝对是最凶险的一次。
稍有一丝不慎,他现在都可能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虽然怀疑有可能是参加仪式的另一位驭鬼者对他发动的袭击,但是也不排除是他在无意间触发了某处灵异之地里面的厉鬼的杀人规律。
如果是人为的袭击,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和他一同参加仪式的那批驭鬼者。
一号和四号这两个人首先要排除掉,因为他们两个人还留在了白杨村里没有出来,王穆幽也要排除,他同样因为某些不可抗力而留在了白杨村里。
在剩下的四个人里面,他自己肯定不会自杀,戴志彬没有理由杀他,那就只剩下了自己素未谋面的三号以及被自己抢了木偶的二号。
二号的嫌疑最大,他有理由来对付自己。
三号的嫌疑当然也不能排除,保不齐他就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驭鬼者,为了排除第三阶段的竞争对手所以要来杀他。
“二号和三号,这两个人也是唯一两个我没有在白杨村里见到的驭鬼者。”
闻忠陷入了沉默当中,不论是哪一个人,对方都能够突破黄包车的灵异保护来杀自己,这个人恐怕比起总部的内定队长也毫不逊色。
当然,隔着这一层灵异保护袭击车里的驭鬼者他自问也能做到,只不过他袭击的手段绝对没有对方那么诡异。
时间过得很快。
一路平安无事,再也没有发生过和之前类似的灵异现象。
忽的,闻忠感觉车子前进的速度减慢了许多,四周的黑烟也逐渐开始消散。
这不同于之前路过灵异之地的时候时,这一次黑烟消散的速度格外的快,车把手上的铃铛也开始微微发出悦耳的声音。
而且一直笼罩着整个黄包车后座的车盖,此刻竟然缓缓升起,闻忠甚至能够看见前方正前倾着身体的车夫。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即将到达目的地。
“终于到了吗,速度还挺快的。”虽然这远远比不上他用鬼域赶路的速度,但是也比一般的交通工具要快上太多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一路上经过了这么多灵异之地,如果让他一个人赶路的话,恐怕他走到半路上可能就会遭到厉鬼的袭击。
四周的黑烟消散,在闻忠面前的是一片荒芜的废墟,遍地的残砖烂瓦似乎叙述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但是现在看来却只剩下一片寂寥。
车子停稳,车夫顺势将车把放低。
闻忠见状也没有在车子上多做停留,一步迈出,直接踏在了由青砖铺垫的地面上。
此刻,时间已经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他仿佛来到了一处被世人所遗忘的废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