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去嘛,你不知道,这次舞会允许带家属,你想想,你可以带着林嘉余一起来参加舞会,你们俊男美女,肯定能闪瞎全体学生的狗眼。”阮佩玲笑嘻嘻地说,一脸谄媚的样子,连陆程程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阮佩玲的话成功引起了程麦香的兴趣。
她跟林嘉余好像从来没一起跳过舞,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想想朦胧的灯光下,优美的旋律中,她和林嘉余翩翩起舞,那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怎么样,麦子,去不去啊?”阮佩玲看出她动心了,忍不住得意洋洋地问。
“去,一定去。”程麦香重重一拍桌子,把正在画画的陆程程吓得一哆嗦。
嘻嘻,从今晚开始,她就要努力教林嘉余跳舞了,想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程麦香就想偷笑。
此时正值中午,林嘉余把一个客人送回家,瞧着暂时没生意,就把三轮车停在树荫里,取出饭盒,坐在车上,抓紧时间吃着午饭。
生意越来越好了,每天他几乎一出车,就有人找上门,托他送人送东西。有些人坐过他车子几次,竟然记住了他,很多时候还跟他预约,给的价钱也不低。
若不是小媳妇规定他晚上七点后必须回家,他都想在外面多待些时候,也能多挣些钱。
更可贵的是,这些客户中是来自各行各业的,林嘉余在接送他们时,也跟他们混熟了,这些都是隐形的人脉,对于他日后做生意都是宝贵的财富。
他正吃着盒饭,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冷,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气,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
林嘉余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饭,又拿出小媳妇特意给自己备的温水,仰脖喝了,蹬着三轮车又去了火车站。
路上,又停下来接了个活,正好也是去火车站,于是就把那人送了过去。
火车站人来人往,林嘉余把车停在出站口,等着列车到站后,乘客们下车从这里走出。
不过十五分钟,出站口就涌出了一大波人,林嘉余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
做了这么久,他早就有经验了,他会选择一些背着扛着许多行李,穿着也不错的人招揽生意。
一来,行李不多的人往往回选择相对便宜的公交车,而不愿意花高价坐三轮车。二来,许多贫穷的人即使身上行李多,那只怕宁愿步行,也不会照顾他的生意。
还不等林嘉余跟一位旅客搭讪成功,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地喊声,“林子,你怎么在这里?”
林嘉余回过头去,立时就瞪大了眼睛,“大周,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敏琦扛着行李,艰难地从汹涌的人潮中挤了过来,原本正在跟林嘉余谈话的旅客有几分不满,“喂,师傅,你到底还做不做生意了?”
林嘉余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师傅,遇到朋友了,下次有机会我免费送你一次。”
那人回头看了看周敏琦,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林嘉余接过周敏琦手中的行李,放上了三轮车,又看着人来人往的火车站,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对他说,“上车,咱哥俩好好吃一顿。”
周敏琦也不跟他客气,让车斗里一坐,也不问林嘉余带他去哪,就闭上眼睛躺了下来。
林嘉余把他带进了路边的饭店,点了涮羊肉,又要了两瓶啤酒,把两人面前的杯子都满上,这才对他说,“多吃点,这间饭店的涮羊肉是最出名的。”
周敏琦夹起盘中的羊肉卷,放进滚滚地热汤中,没过多久,鲜红的羊肉就变成了浅粉色,周敏琦一筷子夹起,大口吃进肚里。
两人吃了一阵,又喝了几杯酒,林嘉余这才问道,“大周,你小子不是在广市混吗,怎么又跑到省城来了,在广市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混不下去了?”
“滚蛋,你丫才干偷鸡摸狗的事。”
两人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平日里互怼拆台是常事,听林嘉余这么调侃他,周敏琦也没生气,只是闷着头,一个劲地吃着涮羊肉。
直到把盘里的羊肉吃得差不多了,周敏琦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哥们好心,看你一个人在省城混,连个帮手都没有,怕你被人欺负了,没人替你出头,这才特意想办法来到省城,给你当当羽翼。”
林嘉余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哟,这才几天没见,学问就见长啊,还知道羽翼,你小子最好老老实实给我说实话,否则,信不信哥们能让你把刚才吃的羊肉都吐出来?”
周敏琦这才没精打采地说,“别提了,都是我家老爷子给我招来的,要不然,我还真不愿意揽这活。”
原来,周敏琦的父亲是广市一家大型国营企业的高层,恰巧认识当地汽车公司的总经理,广市汽车公司正准备到省城来扩展业务,广市本地人都不愿意来,正发愁该派谁过来,跟省城的人一起来组建这个分公司,正好他爸觉得他总是东奔西跑的,没个定性,于是索性就跟汽车公司的总经理推荐了他。
那总经理也是认得周敏琦的,很认可他的能力,尤其是他跟陌生人打交道的能力,于是二话不说就把他答应了。
周敏琦没辙,毕竟当年他父母能被调去广市,这个总经理也是出了大力的,又跟他爸是大学同学,这个人情总要还,他只得硬着头皮过来了。
“你来省城,没通知这边的人吗,怎么连个接你的人都没有?”林嘉余奇怪地问。
“没,我没通知这边,我就是想过来,先私下看看这边的市场怎么样,心中有了底才方便跟这边的人谈。”
这就是周敏琦的好处,无论做什么事,准备功课一定要做足,把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再去做决定。
“那你有住的地方吗?如果没住处,你就先住我那里,毕竟我家里屋子多,你住进来也不挤。”
周敏琦坏笑着说,“不要了,你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我才不去当这个电灯泡呢,省的你到时看我不顺眼,一脚把我踢出去,让我睡大马路,我岂不倒霉。”
林嘉余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说人话!”
周敏琦悻悻地说,“广市汽车公司在省城给我租了地方,我住在那里就行。”
“成,那一会我把你送过去,这几天我也不做生意了,陪你在省城逛逛吧。”
周敏琦瞧了一眼停在饭店外的三轮车,又给两人倒了杯酒,碰杯干了,“林子,你虽然是蹬三轮车,可说到底也是做跑运输的活,要不然你也别蹬这三轮车,挣这点苦力钱了,干脆我跟广市老严说一声,也把你也纳入这个公司,咱哥俩把这分公司一起做起来,你看怎么样?”
林嘉余对他这个提议倒是很感兴趣。
他蹬三轮车,就是因为省城没有广市的汽车公司,能让他去当司机或者是挂靠,他不得不采取“曲线救国”的办法,先蹬三轮车攒够了钱,再去买二手汽车跑运输。
如今广市汽车公司要在省城组建分公司,更难得的是负责人居然是他哥们,这么好的机会他真的不想放过。
等到汽车分公司成立了,他就能开着汽车跑运输,挣到的钱不知是蹬三轮车的多少倍呢。
林嘉余跟周敏琦又碰了一下杯,“成,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