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峰回路转
高三的课程实在太紧凑了，每天除了作业，习题，就是测验考试。堆叠如山的课桌直接掩埋每一个同学，发下来的试卷堪比雪花。
为了在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增添一点调味剂，学校领导层把每天傍晚的时间用于给每班同学唱歌，希望能让同学们变得激情洋溢，学习更有干劲。
班主任这边的意思是让我们玩的开心畅快就好，所以歌单一直都是世豪在弄，每天都是嘻哈动感的音乐。被女生聚众殴打一顿之后，才换成青春拼搏的歌曲。
有个女生推荐了一首《你曾是少年》。于是大家便开始学唱了起来。旋律动听洋洋盈耳，余音绕梁。
“你我来自湖北四川广西宁夏河南山东贵州云南的小镇乡村
曾经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
……
许多年前
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
就不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
或许这就是青春吧，爱而不得的遗憾和前程似锦的希冀，总要有一个实现，为之拼搏而努力。
下午的时候，学校分配到我们班去自然园林照料花草，凝梅请假便由我顶替，我在那遇到了卫嘉义。在学生会各自忙碌都未曾打过照面，更别说在其他地方能够碰到，原来他兼任环境保护协会会长，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工作。
他没有了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趾高气扬样子，像一只霜打的茄子，精神状态萎靡不振，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他跟采枫这么浓情似蜜怎么还这么死气沉沉。
他正在给一盆君子兰除杂草，然后又给仙人掌浇水，看到我来了，眼神没有半点惊讶恐惧，更没有对不起我的嗟悔不及和半点内疚，只有从容自若的镇定和波澜不惊的脸色。
“你就没有半点跟我说的吗？”
“我要说什么吗？”
“你觉得呢？”我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懂不懂得事态发酵到什么地步。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但是道德舆论上讲，他作为我的朋友，明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公然撬墙角，我竟然看不到他一丝愧疚感。
“采枫之前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强吻她？”
“……”
“卫嘉义，咱们感情说不上有多深厚，但毕竟共事两年，这两年我们也在一起打过球，就算你不把我当兄弟，我们也算是普通朋友吧。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强吻她？”
“我只能说抱歉，我先走了。”
“呼~”我实在是生气，虽然我现在和采枫一刀两断了，但他的态度着实让我不爽。
我气冲冲的从园林走出来，迎面撞上了我的物理老师。然后把他的保温杯给撞掉了，枸杞汤全都撒泼一地。
我赶忙帮老师捡起。“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给您吧。”
“不碍事。你怎么了，吃炸药包了吗？”然后老师把我带到了一边的凉亭，和我说起话来。
“你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吗？”
“没有。”
“我看你成绩挺好的，应该不是为了学习的事，那就是，感情？”
我默不作声，我不知道该如何聊，显然老师不是我的倾诉对象。
“你不必遮遮掩掩，大方告诉我好了。就当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我只会给你安慰和提议。”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既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教师，又是一个嘘寒问暖的长辈。
“我被分手了，所以心情不太好。”我说。我也知道在高三学业刻不容缓的冲刺日子还在为感情的事黯然神伤却是是我的过错，愧对每一个对我关怀备至的亲朋好友。
“原因是什么呢？”他把他的口袋里的糖果分享与我。
是瑞士糖，我小心翼翼拆开放进嘴里，口齿生香，不甜腻有嚼劲，吃完不禁咂嘴咂舌。
“因为她喜欢上了别人。我只能退出这段感情了。我从来没有被她坚定选择过。”
“那你郁郁寡欢，心烦意乱这么久，不就是放不下她吗？为什么不尝试挽回她的心，让她回心转意呢？”
“没用的，我已经看到她已经跟别人接吻了。”
“虽然说眼见为实，但你怎么就知道她是情愿的呢？”
我低头不语。
“好孩子。很多东西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物质一样，情感层面也一样。你可以跟他喜欢的那个男生公平竞争。人生不只有高考一条路，如若未来光明，现在黑暗痛苦，那也挺遗憾的不是吗？”他摸了摸我的头，“当然，也别忘了学习，我希望在高考后能看到你金榜题名的那一刻。”
“好的，感谢老师。”
“嗯，回去吧。”
或许老师是对的，采枫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如同我之前误会佑港那样，但是她为何迟迟不来找我澄清。想了也是头疼，先回去洗澡再说吧。
回到寝室，却发现寝室楼又停水了。
“为何天天停水啊，这也太惨了吧。”我们围坐在阳台，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看！有人在放风筝！”世豪喊。
远眺足球场，确实有人在放风筝，高高的老鹰被丝绳牵着，纵然它飞着再高，也同样桎梏于地面，被一个小小的绳圈束缚。
晚上上了教室，班主任又给我们买了吃的。每个人一个阿尔卑斯和喜之郎果冻，看来在所有的大人眼里，我们始终还是稚气未脱的可爱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幸福。
下了晚自习，我便邀约佑港和我一同下足球场跑步。其实这几天是国庆假期，但是高三狗是没有假期可言的，就放了一天。每天蜷缩在教室座位里学习，坐的我腰酸背痛的，偶尔头疼脑热，必须下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天气渐冷，但是足球场依然有不少的人在散步闲逛。跑道旁边已经全然被梧桐叶覆盖，踩上去有滋滋的声音清脆无比。
“我先做一下拉伸运动，你先跑，待会我能追上你。”
“你追不上我咋办。”
“想太多，我直接降维打击，追不上你我请你吃饭。”
“好。”
我便一个箭步冲了起来，这个傻瓜，我要是躲起来你不就输了吗？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然后就跑到了一棵菩提树下，旁边有引体向上的器械，最顶部可以坐着，吹着惬意，观看校园风景。好不惬意。但是很少有同学知道，我就告诉采枫，当成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基地。
繁密的树叶完全遮挡住了下面栏杆部分，我只能凭感觉爬了上去。让我震惊不已的是，采枫正袅袅婷婷坐在上面，沉静寡言，无声无息。她察觉有人攀爬了上来，定睛一看是我。
我瞬间不知所措，手忙脚乱欲落荒而逃。
“裴航你别走！我求你！”上面传来了采枫的哭喊声，声音凄厉嘶哑，我还是打算绝情离开，她便慌慌张张也跟了下来。然后好像撞到了额头，摔到了地上。她仍然哭喊着求我，声音悲恸欲绝。我此刻确实有点不忍心了，便回头把她扶起来。她的脚踝貌似扭到了，跌跌跄跄，摇晃欲坠。
我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里，就打算离开。但是她却紧紧抱住了我，我挣脱不开，她依旧在痛哭流涕。
“裴航，卫嘉义是我农村时期的娃娃亲。但是我从未喜欢过他，他对我追求不断，但我永远都是冷漠相距。他就以家庭世交威胁我，邀约我出来。”她抹了抹眼泪，我此刻也骨鲠在喉，完全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那天他诓骗我，说我家里有信息要他传达与我，然后就紧紧攥住我的手掌，掣肘我的双手，向我求爱，让我跟他才一起，我自然是果断拒绝，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他自重，他便恼羞成怒，强吻了我的嘴唇，无论我怎么用力我也挣脱不掉。”她依然边哭喊边解释，感觉她已经泪水干涸了。
“如有半字虚假，五雷轰顶，天打雷劈。我求求你相信我好吗？裴航，求求你…相信我，求你…我是真的只爱你一个，我对他没有半点情分。对不起。”
“对不起…”我反手抱住了她，“对不起，我没有听你解释，让你伤心难过那么久，都怪我。”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凝视着我。
“好，采枫，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我们重新在一起。”
然后我便扶着她去了医务室，医生说她的韧带已经拉伤，需要静养休憩一点时日。出行除了拐杖，上楼还需要搀扶。
“好的，包在我身上，谢谢医生。”说罢我们便从医务室出来回到教室，此时眼保健操已经结束，我便把她背到文科班，再返回我的教室。
“阿航，你跑去哪了，怎么迟到了？刚刚学生会风纪部过来查人了。”
“哦，我有点事就去解决了一下。”
“是采枫吗？”
“嗯。”
“你跟她言归于好，重修爱情了吗？”
“嗯，之前都是我们误会她了，她被强吻了，她也是抗拒万分的。”
“那就好。省的你成天魂不守舍的。”
“班主任有说什么吗？”
“没有。她让你可一定要勤勤恳恳对待学业，争取考个985。”
“嗯。我会的。”此时透过窗外的树丛，正巧可以看到对面班的采枫。她也一定在苦心孤诣地学习吧。一想到我跟她重归于好就很开心，嘴角泛起欣慰的笑容。窗边的鸟儿唧唧喳喳也倍感动听。窗边的盆栽上的月季也花枝招展地盛开，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她的淡粉色长裙浮现在我的眼帘，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