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一人离开了夏府,夏浅浅知道现在盯着自己的人也是很多,自然不敢让夏洛风陪着。这样预谋性的感觉太强。要是让皇上察觉了,倒是让他们的计划更难办了。
一大早上,往来的行人就看着一个较小的身影,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着京城府尹门前的大鼓,击鼓则视为有冤情。如果无事击鼓则同欺君罔上没有区别,众人忍不住侧目,倒是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去击鼓。
一个小厮不耐烦的打开官府的衙门,在看到夏浅浅手里的令牌之后,脸色立刻变了。谁能想到这几日一直被市井盛传的夏浅浅眼下就站在及的面前。
立刻让身后的人回去通报,今日怕是要有大事啊。
恭恭敬敬的给夏浅浅迎接到了屋子里,夏浅浅坐在偏厅等着京城府尹过来。
“大小姐这是因为何事啊?”看到是夏浅浅,京城府尹也是忍不住叹气。中秋节的事情他自然之道里面的水有多深,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官能够伸手去动的。
所以也只能够委屈了夏浅浅,倒是没有想到,那日见到的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有勇气来他的门口击鼓鸣远。
怕是她这么一敲,京城的天就要跟着变了。京城府尹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只能小心的对着眼前的人。
“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几日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小女为了什么来,大人岂能不知?”夏浅浅字字珠玑,仿佛落到了玉盘上的珍珠,一个个清晰分明。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闪避她的目光。这是惯用的法子,面对那些不能断的案子,一般都会找一个替死鬼,只是这一次这个替死鬼不是他们找的,他们也不敢找背景这么大的替死鬼罢了。
因为夏浅浅的到来,整个衙门都提早的开了门。按理说现在也到了正常开门的时候,可是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平日里哪里有那么多的冤情,所以在衙门里混个差事,平日里倒是好不快活。
京城府尹庆阳伯没有办法只能遣了一个人去夏府里问问情况。夏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在京城里的地位却是极高的,他可不敢随意的把人扣下。
而此时此刻夏蕴哲在上早朝,夏洛夜和夏洛风都在学堂,夏夫人更是闭门谢客,一时间到底应该怎么办当真是难住了庆阳伯。
“浅浅要是相信伯伯,那就赶快回家,过一阵子等事情过去了,定然不会影响了你的名誉。”京城府尹有些为难的搓搓手。
他跟夏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姻亲关系的,只是他跟夏蕴哲同朝为官,年岁又差不多是夏浅浅的叔叔伯伯。为了拉近同夏浅浅的关系,才这般开口。
夏浅浅转过没有听懂一般的开口:“您怎么能这么说啊,不是说击鼓鸣冤官府都是会受理的吗?我爹爹长于我们说,京城的治安是最好的,您是不打算受理浅浅的事情了吗?”
夏浅浅看似口无遮拦,实质上将庆阳伯所有的退路全都堵上了。笑话,如果她当真就被庆阳伯三句两句就骗回去了,那他们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就算不为着自己,想想南疆的百姓,夏浅浅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啊。转头看了一眼庆阳伯后方的刚正不阿的牌匾,用手指着:“我听家父说这事先帝授予的,您可不能损了它的污名啊。”
庆阳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旁的侍郎看着庆阳伯濒临爆发的样子,忍不住在一旁提点了一句:“大人,要是这位小姐当真是有冤情,我们先行收押,明日再审也不迟?”
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的话,今日有冤情的,只要不涉及已经关押的犯人,都是当日受理的。可是他们都晓得,夏浅浅此次前来着要走的程序可不是今日就能准备齐的。
更何况如果明日受理的话,还能给他们一些准备的时间。想到这一点,庆阳伯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一些,“既然你已经击鼓鸣冤了,那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但是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
说完庆阳伯气哼哼的让人把夏浅浅待下去先行收押,他直接转身回去。打算一会儿早朝结束之后,亲自去夏府走一遭。要是夏蕴哲能说得通,倒也不用他们这么费事了。
夏浅浅一直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架势,从那个侍郎开口说话的时候,夏浅浅就明白了,这个侍郎怕是就是苏扶影的人。
他说起来是帮着庆阳伯拖延了时间,却是帮着夏浅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样想着,夏浅浅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个小侍郎的身后,朝着典狱司走去。
那个小侍郎看着左右无人,就压低声音跟夏浅浅说道:“小姐放心,一直到明日开堂,您的事情我自然都会亲自跟进,您不会受到任何欺辱。”
夏浅浅了然的弯着眼睛,轻声道谢。他能这么做的原因全都是因为苏扶影,所以夏浅浅也是晓得,真正应该道谢的人是苏扶影。
虽然是苏扶影导致她被卷入到这件事情当中,可是她同样也是明白,没有苏扶影,怕是整个京城再也没有人敢动这个案子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被两个人合力才能推开的厚重的牢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夏浅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个侍郎亲自领着夏浅浅走到了靠近里面一些的一个牢房。一路走过来各种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看到夏浅浅面不改色的跟着自己往里走,侍郎忍不住心惊,果然是王爷要保住的人,虽然是一个较弱的女子,可是她的胆识和勇气都是不输男儿的。
“您今日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他给夏浅浅指了一个牢房。夏浅浅看着忍不住挑眉,这个牢房很是干净,里面的干草都是新鲜的,一看就是让人刚刚准备好的。
“谢谢了。”朝着那个侍郎抱了抱拳,夏浅浅坦然的走了进去。她早就应该想到,苏扶影是摄政王,这京城里要是有他无法控制的地方也就说不过去了。
而此时此刻的朝堂之上,皇帝坐在御座上面色不善的看着坐在下首的苏扶影:“雍王殿下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了吧。”
南疆的事情是他一力督办的,当时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苏扶影手里抢到这件事情,现在要是南疆发生了问题,这不是间接说明,他一个皇帝竟是没有那个王爷厉害吗?
苏扶影用手把自己的衣袍整理整齐,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皇上,臣一直是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的,自然是不会拿南疆的事情作假。”
“上个月南疆因为大旱而发生灾民暴乱的事情,臣就已经提醒了皇上,想要解决南疆的事情,不仅仅要派人手控制,更要用些力气安抚灾民。”
苏扶影的声音不紧不慢,本来有些清冷的声音,因为他的故意上挑,反而带了几分慵懒。像足了一直蓄势待发的豹子,紧紧的盯着猎物不给它一丝喘息的机会。
听到苏扶影的话,下面很多站着的人忍不住用手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南疆一事牵涉朝廷官员的数量是十分广的。
可以说皇上一派的人基本上都跟着参与了,大部分人都是想要在里面捞到一点东西。平日里朝中重要的事情基本上全部都是苏扶影的人手办理的,让他们很难有机会摸到这么大的事情。
眼神冷冷的在众人的身上扫过,苏扶影这才把目光投向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臣知道皇上把这件事情安排给了江平侯府的人,那么侯爷就出来说一说,这南疆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吧。”猛然被点到名的江平侯愣了一下,被旁边的人退了一下才反映过啦。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他在朝中自诩是保持中立的,可是那里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是联通着贵妃,插手了这件事情。
“微臣,”江平侯府开口声音就开始发抖,心中对暗自做主的儿子更是生气,怕是南疆的事情很难善终了,“微臣有罪!”
“哦?不知道江平侯何罪之有啊?”苏扶影的眼睛了燃起了一丝兴趣,平日里江平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很。他更晓得这件事情跟江平侯完全没有关系,他这么说,只是想要让皇上知难而退罢了。
果然听到江平侯这么说,坐在上面的那个人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江平侯何罪之有?你莫要在这里满口胡言。”
虽然皇上手里没有太多实权,可是平日里的威严还是一丝不少的。苏扶影略微勾起嘴角,看着这一主一仆在自己面前演戏,要是眼前再有一些茶和点心就当真是更好了。
江平侯的脑袋上全都是珍珠大小的汗珠,旁边的人晓得这是江平侯已经越界了,牵扯到雍王和皇上斗争里面的人,不死也得扒层皮。
“微臣教子无方,这件事情微臣是让竖子进行处理的,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不成气候,臣愿意替犬子领罚。”江平侯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闭上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