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自己可能所处于的镜中世界看起来除了变成一团黑雾的门之外和正常世界并无异处。
“镜子看起来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张鹄托着下巴看了一会空荡荡的镜子之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在房间里呆着也不会有离开镜中空间的任何进展,倒还不如试一试穿透那片黑雾到外面的走廊上看看会不会有解决的方法。
门外未知的危险就是不知道那个隐身的鬼会不会出现在镜中世界还有镜子里之前的那具浮肿的尸体。
张鹄在思考问题上总是很快得出答案,决定了要出去他也没有丝毫的顾虑直接走向了化成黑雾的大门。
脚步还是在黑雾前面顿住了。
把兜帽的系绳抽了出来,张鹄抓着系绳末端向黑雾中轻轻一甩。
低头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白色系绳,张鹄松了口气,整个人就朝黑雾里走去。
要是黑雾有腐蚀性的之类的特性的话,张鹄第一脚估计就交代在这了。
一种很冰冷的感觉漫上了全身,就好像是在冬天冻住的湖面上,忽然掉落到冰窟窿里的那种刺骨寒意。
张鹄本能的想要急促呼吸,但是似乎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权就连呼吸也停住了。
“我靠?”
正当张鹄内心大骂黑雾坑爹的时候,一切异样的感觉消失了,他整个人就好端端的站在了门外。
张鹄愣了一下,自己居然感觉不到刚刚沉浸到黑暗之中用了多少时间,感觉有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索性出来身上没有出问题,张鹄也不去管黑雾的种种,开始贴着墙壁小心地打量起周围来。
记得很清楚自己来到现实中的文富酒店二楼的时候是漆黑一片的,甚至拿手电筒仔细的看过,天花板上连一盏灯都没有,但是镜中世界的文富酒店居然有一整排的吊灯,灯光昏黄,所有的吊灯都无风自动得微微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张鹄实在是被弄得有些迷糊了,按照他理解的镜中世界不应该有如此花里胡哨的变化。
墙上挂着一幅幅的油画,画面的内容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不过都是充斥着恐怖怪异得元素,贴近离他比较近的一幅油画,这幅画整体都是黑色的,在画面中间有一个佝偻的人形物体,看起来像是婴儿,但是他的身体又过于细长,看着像是长者一颗婴儿头颅的瘦骨嶙峋的成年人,不过这个人形物的头颅形状很怪异,后脑勺高高隆起,侧面只看得到一只血红的眼睛,突出的眼球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它的嘴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尖利的牙齿往外翻着,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什么的液体往下滴落着,佝偻的人形手很长,几乎要把自己环住一圈,他的皮肤黑的油光发亮就好像异形的那样。
“真恶心。”张鹄撇撇嘴,镜中世界的怪异油画必然有它的意义,甚至能肯定这个镜中世界形成是有某种意志的,他不相信一个淹死的浮肿尸体能创造出一个这种与外界风格迥异的异空间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真如这般的话岂不是说明这个鬼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就连之前在走廊上偷袭他的那只看不见的鬼他也只是能做到勉强苟活,碰到个这么可怕的主自己还怎么玩。
张鹄掏出人皮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若不是这该死的书他怎么会这么早接触到这么恐怖的东西。
人皮书的任务内容是存活三天,不过任务背景中提到了一个无法完成的执念,想来应该是完成这个执念会有某些特殊的奖励。
张鹄摇了摇头,他只是个完成过一次简单任务的菜鸡而已,现在想着怎么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特殊奖励还是算了吧。
收拾了一下心情张鹄也没有心思去研究墙上各色的油画了,反正都是一路恶心的东西,要确定的东西就是整件酒店的布局还有自己在镜中世界能否到酒店的外面去。
“要不先去楼上看看?”张鹄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往旋转楼梯走去。
因为这里有很多的灯,虽然昏暗但是完全可以看清楚四周的情况,所以张鹄并不怕被偷袭。
手覆在楼梯的扶手上,张鹄抬头从楼梯的缝隙看向楼上,灯光昏暗,看不清楼上的具体情形。
啪嗒
啪嗒
张鹄抬头的动作顿时僵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听得他毛骨悚然,他瞳孔震动得盯着发出声音的头顶。
“为什么又是这个鬼东西?!”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跑!
也顾不得脚步声会不会被楼上的东西听见,张鹄没命得往之前自己出来的房间狂奔。
这个脚步声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一直在走廊走来走去,差点把他掐死的那个隐形鬼!
完全不明白隐形鬼为什么也能出现在镜中世界之中,但是就凭它会不停得来回巡视和自己压根看不见它这点,就相当的棘手。
“207跑哪里去了?”张鹄一边跑,一边环视周围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是一团黑雾笼罩,根本看不见门牌号。张鹄此刻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进房间的时候不仔细确定一下房间的位置。
房间压根找不到,身后的脚步也愈发的急促,张鹄根本没有办法,就这么随便找了一间房间,整个人扑进了黑雾之中。
又是那种彻骨的寒冷,这种奇怪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张鹄跌倒在门的里面,眼冒金星得趴在地上喘了好久的粗气才爬起来,四周是一片的漆黑,手扶着墙壁坐起来靠在墙上,张鹄平复了一下心情,屏住呼吸去听门外的动静。
幸好那个隐形怪物的脚步在附近绕了一会渐渐远去了。
“他进不来?”张鹄忍不住猜测了起来,按照之前这个鬼东西扯烂门都要把自己从房间里揪出来来看,他这次之所以不进来一定是因为这个黑雾里面他进不来,或者黑雾可以隔绝自己的气息。
那为什么在现实世界的时候隐形鬼能进来?因为没有黑雾吗?那黑雾又代表了什么东西?这个隐形鬼一直巡视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鹄想到这里又拿出了笔记本,把这些想法全部写了上去。
由于在厕所被吸到镜子里的时候没有带着手电筒,所以在黑暗的环境里只有手机微弱的光线。
张鹄举着手机眯起眼睛看了看周围,这个房间和他的房间布局是一摸一样的,非常的简陋,不过好像没有他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术台碎肉什么的,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打火机,张鹄在房间四周摸了一通,确实和他的房间一样四处墙角都有一个烛台立着,张鹄用手护着打火机给蜡烛点上了火,就在打火机的火焰触碰到烛芯的时候,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一朵血红的烛焰在张鹄的呼吸下微微晃动着。
“红色的...?”张鹄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眼前的蜡烛和他房间那种正常的蜡烛差别也太大了,烛焰是血红的,映照出来的光也同样是血红的,刺得张鹄眼睛都微微刺痛。
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张鹄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就好像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搅动一般, 难受得几乎要吐出来。
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除了张鹄的呼吸声之外突然出现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也很是耳熟。
“205的磨牙声?”张鹄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之下有点无语的得出了这一结论。
自己是有多倒霉,连着碰到两个鬼东西。关键是这个该死的磨牙声还是从他身后的床底下发出来的。
张鹄心里已经是无比的火大,那个贱人贺健辉把他骗到二楼里想弄死他已经狠狠地恶心了他一把,再加上洗头碰到的臃肿尸体还有差点掐死他的微笑男尸和隐形鬼,现在床底下的磨牙鬼,短短的半晚上已经碰到了四只鬼了。
“曹尼玛,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他妈不磨牙。”张鹄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在木床的床沿上面。
木床重重的摇晃了一下,差点翻了过去,不过这一脚倒没法把床踢到一边去,毕竟房间太小了。
右手握着的手术刀笔直地指着床下,张鹄死死盯着床下的黑暗空间,整个人已经准备好和床下的怪物拼命了。
嘎嘎嘎嘎嘎
磨牙的声音还在一刻不停的响着,
一只干瘪的手从床下缓慢地探出来,不过这只手布满了裂痕,就好像是一具干枯的尸体被人用美工刀一刀刀豁开了很多口子一样。
刷的一声,张鹄只感觉到脸颊一阵火热,刚才的一片黑影闪烁而过,这还是张鹄高度集中注意力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才受的伤。
果然一看床底下那只手已经不见了。
“这么快吗?”张鹄把手术刀横在胸前,飞快的瞟着四周的情况。
一只干枯的手臂扒在左边的窗帘上面,整截手臂的长度大概是到了肘关节的位置截断的。
张鹄盯着这截干枯手臂,心里暗自吃惊,这个发出磨牙声的鬼居然是一只手臂。
扒在窗帘上的手臂蠕动了几下,突然手臂上的裂纹齐齐抖动了起来,居然从里面露出了一幅幅人类的牙齿,这些牙齿开始嘎巴嘎巴地嚼个不停,从最开始的一个声音变成了此起彼伏的磨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