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莲心事无巨细,将那丝帕上的图案都一一道了出来。
“莲心,你倒是眼尖儿啊,连本宫绣得图案也是记得清楚!”萧冷玉冷不丁了来了这么句,莲心不敢看她,将头低得死死的,声音微小。
“娘娘的女红极好,奴婢见了便记住了!”
“那你可要记好了,别忘了!”萧冷玉冷笑一声,令莲心生了冷汗,也只得硬着头皮。
“本宫问你,本宫平日里待你如何?”萧冷玉是想不通,她自问没亏待过宫里头的下人,竟有背主的贱奴,就别怪她不客气。
“主子带奴婢极好,在翊云宫当差,奴婢三生有幸!”猛地,莲心却抬起头来:“贵妃主子,皇上待您极好,阖宫里都知道,您怎么背叛皇上?您别怪奴婢,奴婢只是不想让皇上蒙在鼓里!”
“真真是好奴才,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她嗤笑不已,看着莲心柔弱可怜的模样,好会做戏的奴才:“莲心,本宫给你指条明路,你若是被逐出了宫,可去城里头那梨园唱戏,你满身的功夫,莫浪费了才好,他们也定能收下你。”
“贵妃主子的话,奴婢不明白!”莲心离得远了些,莫名觉得萧冷玉有些可怕。
长孙震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这时候,小允子被带了过来,长孙震还没开口,李德盛就让人搜了身,从袖口将丝帕搜了出来。
李德盛呈了上去,长孙震眯了眯眼,胡之卿让人兰翠去将萧冷玉之前送她的绣品拿了出来,三两下比对了针脚。
“皇上,娘娘,确是出自贵妃娘娘之手!”兰翠小心翼翼道,便退在一旁。
“皇上,娘娘,奴婢没说谎,这便是证物!”莲心赶忙磕头道,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她原本以为萧冷玉有法子。
“闭嘴!”长孙震将丝帕扔在地上,不怒自威,莲心顿时瘪了气,不再言语。
“朕问你,这丝帕从何而来,为何贵妃的丝帕会在你身上?”长孙震带着冷意,而坐在一旁很是平静的萧冷玉,让他静了下来。眼前的闹剧仿佛与她无关。
小允子一听,懵了,这丝帕怎么就成了贵妃主子给她的了!好在他灵活,看阵仗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将脸上的慌乱掩饰住:“回皇上,这丝帕是萧婵给奴才的,并不知这是贵妃的丝帕!”
“回皇上,萧婵是花房的宫女,来养心殿送过几回花,奴才也就知道她了!”李德盛有些印象,只是不明白,怎么与小允子扯上关系了。
“你与她是如何认识的?她为何会给你丝帕?”胡之卿细想便知道,宫里头是允对食的,只不过的两人都愿意才行,却还是有不少宫人觉得对食甚是没脸面,也少得很。
“奴才与萧婵本是一同在花房当差的,后来奴才调去了嘉主子殿里,萧婵也常送些小玩意儿给奴才。”小允子说的隐晦,恐污了圣听。
“李德盛,将人带过来,朕倒是要好好问一问了!”长孙震将手中的茶盏摔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溅在了嘉妃脚上,天热穿得薄,滚烫的茶水渗进去,却又不敢叫出来,只得生生忍住了,脸色甚是怪异。
“嘉妃妹妹可是身体不适?脸色这么差,先行回去歇息如何?”胡之卿看在眼里,心里偷笑,面上多是关切之色。
“不,嫔妾谢过皇后娘娘关心,这几日没歇息好罢了。”嘉妃强忍的烫意笑着道,若是她不在,指不定那些贱蹄子怎么胡言乱语呢!
“若是不适就先回去,没得在这耽误事!”长孙震一本正经的看着嘉妃道,觉得甚是多余。
嘉妃一口老血呕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差点背过气去。
“皇上,萧婵就在外边儿,可是让她现在进来。”李公公小心翼翼的,事关萧冷玉,他不敢马虎。
长孙震沉声嗯了一声,萧婵便进来了,萧冷玉看她模样甚是水灵,虽说不上太美,也是小家碧玉的。这模样在宫里头稍微机警些也不至于去揽了花房那样的苦差事。
“奴婢萧婵,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娘娘万福金安!”萧婵比莲心规矩不少,低眉顺从的模样让胡之卿欣慰了不少,若宫人得见天颜都是莲心那副德行,她岂不还要花精力去整顿宫规。
长孙震一挥手,将丝帕扔在了她面前:“这东西你可见过?”
萧婵看着绣鸳鸯的丝帕,眸光微闪:“回皇上,奴婢不识!”
小允子惊得抬起头看着他,不明白她为何否认:“萧婵,这明明是你昨日唤了我去送我的,还说、”
“圣上面前,休的胡言!”萧婵打断他的话:“我何时送过你丝帕,皇上明鉴,奴婢昨日没见过小允子,况且,奴婢怎么会有贵妃娘娘的丝帕!”萧婵摇着头,闪着泪光道。
“莫不是小允子栽污奴婢,奴婢不知啊!”
“你不知,怎么会觉得那丝帕是慧贵妃的,若本宫没记错,将才皇上可没说丝帕的来历!”胡之卿轻言细语的说着,转眼柔和的看着长孙震:“皇上,臣妾没听错吧!”
“皇后说的有理!”长孙震耳力好,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的:“再不说实话,朕就赐你凌迟!”
“皇上息怒,奴婢听说贵妃娘娘的女红极好,刚才在外间儿就听了宫人议论。说是贵妃娘娘与小允子不清不楚的,小允子竟偷藏了主子的丝帕!”萧婵这个时候还不忘泼萧冷玉一盆脏水,好让长孙震知道,这事儿传了出去。
“李德盛,将外头的宫人都给朕拖下去,割了舌头,既然乱嚼舌根,便不要得好!”长孙震震怒,这些人当他是死的吗?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送给我的,皇上,奴才不敢有半分假话!”小允子音量偏小,许是被长孙震吓住了,余光瞟见跪在身旁的萧婵,仿佛不认识她。
“皇上,奴婢不知小允子咬死奴婢送了他丝帕是何意,也许是为了袒护谁,但奴婢没做过的事,奴婢不会认的!”萧婵低着头,咬了咬嘴唇。
“贵妃姐姐,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真是污秽至极!妹妹可是一直以皇后娘娘和您作为榜样的,现在,妹妹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嘉妃掩面道,很是痛心的看着萧冷玉。
“嘉妃妹妹,尚未下定论呢,不要心急!”萧冷玉意有所指道。
“人证物证俱在,姐姐,你还想辩驳?”
“不想,不过本宫却是要问上一问了,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可否应允!”萧冷玉冷哼一声,看着长孙千文与胡之卿道。
“自然是问得!”长孙震发了话,胡之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萧婵,你可有人证,证明你昨日没见过小允子?而你,是否也有人证能证明萧婵昨日与你见面了?”
两人听了萧冷玉的话,具是摇了摇头,萧婵心虚,哪里禁得起问?而小允子更是了,他们二人每回见面都是背着人的,因萧婵不想被人看见,所以就更无人了。
“皇上,他们二人都不能证明,而臣妾的寝殿能进的人可就多了,洒扫的宫人,内务府送物什的人。哦!对了,还有花房,小小的一块丝帕,想顺走也不是难事!说不定还内外勾结呢!”萧冷玉说到此处,看了莲心一眼,后者缩着脖子,将头埋的低低的。
“莲心,我有一事问你,我让你为主子将寝殿里梳妆柜上那支赤金丝翡翠的簪子收起来,你放去哪里了?”珍珠听了,对着长孙震和胡之卿福了福身,开口问道。
“自是收起来了,珍珠姐姐吩咐的,便是主子的意思,莲心不敢怠慢,就收在了主子的首饰盒里。”
“莲心,本宫记得,本宫好像没有什么赤金丝翡翠簪子,红宝石的倒有一直,你可抬头看看,是不是本宫头上这一支。”萧冷玉为了让她看的清楚,将簪子给取了下来,让珍珠递到长孙震和胡之卿跟前儿看看。
“皇上若是不信,可叫内务府将她单子送过来那翡翠簪子送没送到翊云宫去,必是白纸黑字,记得清清楚楚!”
“连是翡翠簪子还是红宝石簪子你都不清楚,隔着帘子,你还能看清楚本宫递给小允子的丝帕上绣的是五彩鸳鸯?你本分不做,竟是将精力都放在了主子身上!”萧冷玉觉得好笑,被这么一说,莲心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奴婢是、关心主子,一心都顾在了主子,主子的身上!”莲心结结巴巴的,才憋出了这么句话来。
“本宫看,你不是关心主子,你是一心想着皇上才是,本宫劝你,收起你的心思来,本宫和皇后还有嘉妃可不是愚钝之人,你想的什么,本宫可是一清二楚,想必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被萧冷玉揭穿了,莲心有些许的恐慌。
“皇上是一国之君,受命于天,天子,奴婢自是向着皇上的!”
“皇上,殿外有一宫女,称是有要是禀报您!”李德盛鄙夷的看了眼莲心,是个蠢得,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