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嘉妃心中怒气翻滚,又无处可出,看着架子上的华服,将梳妆镜前的东西扫落一地。
“这?这可怎么是好啊!”公公急了,即刻就要出发了却出了事,这几日是走了什么霉运道,三天两头的出事,只要有关祭天大典的,便跑不了。
“公公通传一声吧,我家主子险些背过气去,怕是、”扶翠为难道。
“行了,咱家明白了,这就去!你还是回去照料嘉妃娘娘为好!”公公赶紧进去,轻声在李德盛耳旁说了这事儿,当即他的脸色就变了。
就快到长孙震起身的时辰了,李公公也只得耐心等着。吩咐人在外头等着,准备去嘉妃寝宫将服制取了送到翊云宫去,现下只有萧冷玉能救这个急。
“李德盛,什么时辰了?”长孙震早起惯了,到了时辰便醒了,只是还有些朦胧睡意未消。
李公公缓了许久,还是将原委说了。
“什么?”长孙震一听立刻翻身坐起来。
“皇上,嘉妃娘娘宫里头的人说,娘娘现在的脸是不能出去了,刚请了太医过去,说是沾了长生果起癣了。”李公公越说越小声,生怕长孙震将怒气牵连到他身上。
长孙震这是真的不能忍了:“宫里头的人都是死得吗?主子什么能吃得什么不能,嬷嬷没说过吗?去,给朕传旨,嘉妃宫里头的人失职,给朕赏二十大板,宫里头所有的人!”
“皇上,不可啊,眼下要祭天,不若等祭天之后再行处置。若是都打了,也没人照料主子。”李公公犹豫一会儿:“若皇上看看,这祭天、”
“派人去慧贵妃那知会一声!”长孙震摆摆手,披了件衣裳便出去了。
李公公得了意思,赶紧让人去嘉妃那将祭天的服制送去翊云宫,一刻都耽误不得。祭天对于南朝,是最神圣的,上达天听,为百姓祈雨,祈求未来的一年,风调雨顺。早早得起身,净身焚香,不得进食,以表对神明的敬重。
“你们干什么?”嘉妃看着进来的公公,想将衣裳拿走,赶紧挡在了衣裳前头。
“嘉妃娘娘切莫为难小的们,奴才也是听命行事的,皇上吩咐了,这衣裳奴才们要送入翊云宫,若是耽误了,奴才们可吃罪不起。”为首的是李公公收的干儿子,也是极为得脸的人。
“放肆,你敢这么与本宫说话!”嘉妃气极,满肚子的怨气仿佛找到了出气口一般,一股脑的都发了出来,别的哪里还想的起来。
“嘉妃娘娘,眼看着这时辰就要耽误了,您还是先让奴才将衣裳取走,您想再如何惩治奴才,奴才无话可说!”小路子低着头,皱着眉头,因天还未亮,殿里还有些黑,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对这个嘉妃一点好感都没有,心里厌恶不已,这么恶心的女人,皇上竟还将提了妃位,真是瞎了眼了,没脑子的蠢女人。
“本宫今日就不让,如何,谁敢取走了,本宫定要他好看!”嘉妃径直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小路子无奈,他也不敢顶撞主子,只得让人去通禀干爹,也就是李公公。
李公公心中也是暗骂,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半分脑子,什么玩意儿啊!一边走,心中暗骂嘉妃。此时恨不得背上长双翅膀,飞过去的好,还好他让人去通禀了翊云宫,让慧贵妃早做准备,若是耽误了祭天,嘉妃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
“奴才给嘉妃娘娘您请安了!”李德盛瘫着张脸,不经意看了眼嘉妃那张脸,我滴个乖乖啊,真是毁的够彻底的,也不知是哪位主子下的黑手,若想见皇上,也是要等上半月了,现下这张脸,出去还能把人吓死。
“起来吧!”嘉妃没好气儿道。
“你来告诉本宫,皇上何时下了命令了,让你们把衣裳取走,若是说不清楚,你这干儿子就去暴室给本宫待着吧!”嘉妃好整以昧的靠着椅子,那张脸却是毁了整体的美态,怎么看怎么好笑。
“嘉妃娘娘,这却是皇上的口谕,奴才若有半分的假话,定当是天打五雷轰的,还请您让小路子取走了这衣裳为上,圣旨可是不敢违抗的。主子您再想想,祭天可是为了求雨造福百姓,若是耽搁了,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娘娘您现下还是先看了脸才是正道。”李公公好声好气的给她陈列出利弊,嘉妃一听,哪里还闹腾。
皇上若是见了她的这副样子,恐以后就不会再来了。她哪里来的荣宠可言。
“如此,便拿走吧!李公公,你这干儿子,可是规矩得很呐!”嘉妃白了一眼小路子,理了理发髻道。
“嘉妃娘娘大量,定是不会怪罪的,奴才回去定是好生管教的。”李公公点头哈腰的,踢了一脚小路子:“还不给娘娘请罪!”
“娘娘恕罪,奴才也是从急,冒犯了主子,奴才该死!”小路子给了自己一巴掌。
见两人伏低做小的模样,意平之:“还不赶紧下去,污了本宫的眼!”
“是!”轻手轻脚的将衣裳取了,这才出去了。
“干爹,那女人真是恶心,比不得贵妃娘娘半分,贵妃娘娘对您都是礼让三分的,她算个什么东西啊,啐!”小路子一出来就变了脸色,骂骂咧咧的。
“你个小兔崽子,有你编排主子的份。贵妃娘娘不过是看在咱家在皇上跟前的脸,赏了几分脸面。哪里有你抖起来的份子,今日皇上怪罪下来,咱俩都得吃罪!”李公公恨铁不成钢的,一拂尘就打在了小路子身上,力道还算轻,他也不置于叫出来。
“是,儿子明白了,不过是为您鸣不平罢了!”小路子揉着被打疼的地方,委实不高兴。
“咱们是奴才,难免要受气,你可别忘了身份。你该学的,可还多着呢!”李公公没好气道,毕竟是自己扶持大的,有了几分父子情谊,也不忍太过苛责。
“儿子知道了,定好好跟着干爹学着,不给干爹丢了脸!”小路子心中明白,带着衣裳去了翊云宫,李公公则是回养心殿候着了。
……
“主子,嘉妃娘娘真是病的不巧,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心中怕是不好受了!”萧冷玉净身出来,珍珠赶紧为她披上衣裳,手脚麻利。
“你也学着亦心了?如此多话!”萧冷玉一瞥,珍珠立刻就闭了嘴。
“害人终害己,她没求仁得仁,自然不好受了!”萧冷玉刚坐下,应翠便过来为她挽上发髻。与平常的不同,应翠将她的头发都挽在头顶上,成了一个髻,萧冷玉还未睡醒,有些困意,眼睛都睁不开,这时候亦心却说,外头的将衣裳送来了,还有一顶礼冠。
“我滴个乖乖啊,难怪旁人挤破了头也想去,这衣裳真漂亮。”亦心满眼冒着金光,看得珍珠赶紧扶着萧冷玉去后头更衣,留下亦心愣在原地。
“亦心你个小蹄子,还不快过来!”珍珠一声吼,亦心抖三抖。回过神来,这才跟着进去了,留下应翠捂嘴偷笑。
珍珠看见衣裳时便觉得若是萧冷玉穿上定然美得倾国倾城,果真没有猜错。看着亦心和应翠一等人愣在原地的模样,心里竟有些小得意,她的主子是最好的。
“主子,这就是为您做的,真好看!”亦心喃喃道。
“瞎说,可要管好你的嘴了!”萧冷玉笑瞋了一眼。
应翠迫不及待的想看萧冷玉戴上礼冠后是何模样的,去将礼冠捧了过来,她却是忘记了萧冷玉还未上妆。
珍珠细细的描了眉,为她擦了粉,抹上唇脂,十分的谨慎;萧冷玉的肤色白皙,珍珠轻轻一抹就显了绯色。
礼冠带上时,萧冷玉觉得头顿时重了许多,默默的缩缩脖子。因萧冷玉刚入宫不久,李公公送了一位嬷嬷过来,看着萧冷玉的模样,眼里尽是赞赏之色。
“娘娘安好,奴婢姓刘,承蒙皇恩,留了原姓。人都叫奴婢刘嬷嬷,皇上吩咐奴婢来教娘娘祭天的规矩。”刘嬷嬷侧身行了一礼,脸上并无甚变化,冷冰冰的,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萧冷玉点点头,对这位刘嬷嬷倒是有些好感,身为奴婢,承蒙皇恩,不卑不吭,不故作姿态也不阿谀奉承,好的很啊!
“嬷嬷费心了,现下恐已没时间了,边走边说吧!”萧冷玉还得去养心殿,等着长孙震一起去焚香,如此才算是完了,才能出发去祭天。
“是!”刘嬷嬷跟在萧冷玉身旁,亦步亦趋的为她细说。无非是要跟在长孙震的身旁,与他一同上一柱香,念完祈雨词便是做了一大半了。
外头已经敲了第二道钟了,萧冷玉也抵达了养心殿,等着长孙震。刘嬷嬷的任务完成,心中便有了一个计量。宫中人都觉得长孙震盛宠萧冷玉,现下看来,亦不是没道理的,光是目下无尘的模样,便是许多女子都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