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坐过,北敕公主僵站在原地,旁边的宫女扶着北敕公主教她如何上轿,而另一边,早有士兵将一个大箱子抬了过来。舒克瀚明白,第一个将兵器放在了箱子里头,而一旁的人看见了,也跟着放了进去。
“放心吧舒克将军,等你们出宫,这些兵器自然会原物奉还,并且皇上已经将你们安排在会宾楼,等你们出宫,自然会有人带你们过去。”长孙千文破天荒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舒克瀚这才缓和了面色,跟在自家公主后头进去了。
胡之卿坐的久了,觉得有些累,却又不能托词说要回寝宫去,只能干等着。
“北敕公主,使者觐见!”听着这声,胡之卿顿时松了口气。
“皇兄,臣弟幸不辱命,迎了北敕使者!”长孙千文与胡大人行礼道。
“快快平身吧,先行落座!”长孙千文点了点头。巧的是,长孙千文的位子刚好在萧冷玉的下首,沈沐颜很是意外,长孙震竟然让长孙千文把她带了来,按理她的身份是不可来此场合的。看着坐在上头的萧冷玉,长孙千文时不时瞥过去的目光。心里的醋罐子翻了,以往自己最看不起的人,如今的身份还比自己高。平日里她刻意不去想这一点,可关键的时候,她还是很郁闷的。
“娜莎,舒克瀚,参见南朝皇帝!”北敕公主与使者异口同声道,行了北敕的礼,右臂斜放在胸前,微微鞠躬。
“快快平身,公主与使者远到而来,辛苦了,快快落座吧!朕安排了北敕的美食,不知二位能不能吃得惯!”
“皇帝陛下,这是北敕大汗的国书,还请您过目!”舒克瀚将国书给拿了出来,李公公见状,赶紧去接了过来。长孙震看着手里这本沉甸甸的国书,心里轻笑。
“使者辛苦了,北敕大汗的用意,朕明白了。公主便安心的住在南朝,封妃的大典于后再举行。今日便先为你二位接风洗尘。愿两国从此结之好,边疆的百姓不再受苦。”此时的长孙震看着是个关心百姓的旷世明君。
“与您同意!”舒克瀚嘴上说着,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瞥了一眼一旁独自喝酒的长孙千文。娜莎与舒克瀚行了礼,便去一旁坐着了,等着用膳!看看自视甚高的南朝有多强盛。
长孙震拍了拍手,便有宫女将北敕的烤全羊给端了上来,还有些南朝的美食,只不过,那烤全羊终归是太大了,萧冷玉觉得不甚美观,让人将其切成了片儿,薄如蝉翼,透过肉片,还隐约能看见盘底的花纹,一旁还配了些蘸料。
娜莎与舒克瀚觉得有些神奇,他们北敕都是直接架在火上烤,想吃,便用刀子直接将羊肉片下来,哪里见过这样好的刀工,他们北敕也不讲究这些。
长孙震看着公主二人的眼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都是萧冷玉安排的。她说,既然要让北敕对南朝有敬畏之心,就要他们心服口服才行。一个国家的战力如何固然重要,可更能让人觉得这个国家强盛的是它的文物衣冠。
娜莎在离开北敕之前,北敕的大汗便让下人教了她如何用筷子。在来南朝的路上,每每用膳,都会将食物切成块儿,让娜莎练习,五、六日集中训练的结果很是喜人,虽然还有些别扭,可总是不会将食物夹掉了。
“皇上,这是用何物所切的,竟能够如此的薄?如此的巧夺天工!”舒克瀚眼中闪着不明的光问道。
“舒克使者,御膳房的人,个个都是刀工了得,当然是他们所切。不光烤全羊,还有使者桌上的孔雀,牡丹具是他们所雕!”胡之卿转头看着下首的人开口道。
娜莎与舒克瀚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中原处处与他们不一样,却也不曾想这般精细。
“皇帝陛下,娜莎此次进京为您准备了个礼物,还望皇帝陛下准许,让娜莎为您献上礼物!”娜莎想了想,开口道?因她脸上蒙着面纱,让人不清这面纱底下是何模样。
“哦?公主竟有这般心意,若是朕不看,便是辜负了公主了!”长孙震放下筷子,温柔的说道,却听得萧冷玉心里一阵恶心,抬头看了一眼长孙震。每每长孙震要哄骗人时,便是戴上这假面具。
娜莎妩媚的一笑,舒克瀚身后的随从将檀木盒子拿了出来,娜莎接过,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底下的众人都伸长了脑袋想看看,娜莎究竟有什么宝物,用这么精致的檀木盒子装上。
娜莎将小锁打开,将里头的玉环拿了出来,众人的脸上都有些失望,本以为是无价之宝,却是这南朝最寻常的东西。
“皇帝陛下,这九连环可是我北敕最上乘的工匠花了半年的时间打造出来的宝物,可抵我北敕几座城池。不过那工匠也说了,此物,没有人能将它解开。娜莎想着,南朝乃是天朝大国,学富五车的能人志士遍地都是,定有人能将它打开,让我北敕信服。”
长孙震让李公公将玉环给拿了上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东西很是精巧,随是九个玉环连在一起,可丝毫没有接头的瑕疵,像是一整块玉雕琢出来的,这东西要如何解开?长孙震不由得头疼,他就知道,北敕没那么容易屈服。
娜莎与舒克瀚不动声色的坐着,李公公小心的从长孙震手上接过玉环,挨个拿给下头的大臣看看。见之,皆摇头。
“此物都是连贯在一起的,又不似绳索之物,如何解开?”一个大臣拿在手上,摇了摇头,小声的与同僚说道。
长孙震眼睁睁的看着九连环在大殿里头传了一圈,又给传了回来,最后拿在胡之卿的手上,长孙震本以为她自来便是聪明的,定有开解之法。但胡之卿若是让长孙震失望了,又原封不动的传给了长孙震。
“皇帝陛下,看来此物与南朝无缘!还是由舒克瀚带回北敕去。南朝多出能人,看来也不过如此,竟是传言罢了!”舒克瀚毫不客气的讽刺道,让长孙震闹了好大的没脸,此时沈沐颜多想自己能够解开那玉环,拉回南朝的脸面,同时也好大出风头,让长孙千文看看,她才是值得他相待的女子,奈何自己这南朝第一才女的噱头是浪得虚名了。
萧冷玉看此情形,在亦心身旁耳语了几句,亦心便出去了,只不过没人注意,都关注到底何人能解这九连环。
“此物,就无一人能解?”长孙震再一次不甘心的问道,平日里这帮老臣在谏言时,一个比过一个能说的,现下又都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南朝的颜面都要不复存在了。
“皇上,不如让臣妾试试!”万籁俱静时,萧冷玉轻声说道,听在长孙震的耳里十分的惊喜,不过随即又复迟疑,萧冷玉本就饱受朝臣议论,若是、不过看着萧冷玉传来坚定的目光,也顾着南朝的面子,长孙震决定冒险一试。
“爱妃看看也可,若是不能解也无妨,就当玩耍一番!”长孙震故作轻松的说道。
“是!”萧冷玉行了礼,规规矩矩的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玉环,仔细的看了看,忽然莞尔一笑,正当舒克瀚轻视萧冷玉,并不以为她能解开时,萧冷玉忽的将玉环往地上一摔。只那么一下,九连环摔了个粉碎,在座之人具是一惊。
“臣妾解开了!”萧冷玉惊喜的看着长孙震。长孙震愣了那么一下,随后开怀大笑,宠溺的看着萧冷玉。
“爱妃果真聪明!”长孙震夸赞的说道,底下的大臣还不敢相信的看着,竟有此法?
“皇上,这可是我们北敕的宝物,竟被贵国的娘娘如此相待!看来贵国并没有与北敕说和之心,那不如就此作罢!”舒克瀚气冲冲的就想往外走,被萧冷玉阻止了!
“舒克使者等等!”萧冷玉接过手中的盒子,让李公公递了过去。
舒克瀚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一对金镶玉的镯子有些疑惑:“江妃娘娘这是何意?”
“舒克使者,这玉环,本宫可是解开了,到也坏了北敕的宝物,本宫唯有送你更贵重的东西才能弥补本宫的过错。”萧冷玉起身,诚恳的说道,连在一旁喝酒的长孙千文也不免抬眼看了她几回。
“这金镶玉,虽贵重,可它亦不是无价的,舒克使者与娜莎公主远道而来,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两国之好,这金镶玉,就代表了我南朝的诚意,愿从此南朝与北敕结同盟之好,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就如这金镶玉一般,南朝和北敕紧紧的绑在一起,才不枉舒克使者与娜莎公主此行啊!”刚才萧冷玉看情势不妙,便赶紧吩咐亦心回翊云宫将长孙震赏她的金镶玉镯子给拿过来,才解了眼下尴尬的局面。
“爱妃所言甚是,舒克使者,江妃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还望舒克使者收下玉镯,从此两国化干戈为玉帛。”长孙震大笑,端起酒杯,与群臣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