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平日里隐私方面教的不够多了……
沈安安扶额,只能怪自己。
柔声道:“秋歌呀,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地方知道吗?更不要随便脱掉衣服,洗澡的时候只能有娘亲和侍者们在……”
她还未说完,就被一句弱弱的小奶音打断。
“那……周夕恒也不可以吗?”
因为怕娘亲生气,故意说了全名,想撇开自己与这小登徒子的关系。
这样娘亲想怪罪周夕恒也不会怪到她头上多少了。
小小年纪的魏秋歌还是很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沈安安顿了顿,神色古怪道:“可以是可以……”
毕竟人家也是个小女孩,只不过对外是个公子罢了。
“那就好!娘亲,我可是专门挑了个很黑很黑的时候去洗澡的,不会有人看见的,而且太奶奶经常带我去万碧山上上下下玩,我对长青池熟悉的很!”
魏秋歌拍拍胸脯,似乎真的松下了很大一口气。
太奶奶,指的自然就是祖母。
沈安安像是被噎到一般猛地咳嗽了几下。
神色闪过一丝尴尬。
祖母,早知道不让你带着孩子到处跑了,看把孩子养成什么样了!
刚才想要责骂的话也都忘记了。
“秋歌,以后可别到处乱跑了,要记得保护自己,快去练武吧。”
她轻轻揉了揉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眼底是无奈与宠溺。
魏秋歌点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嘻嘻笑着跑开了。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那笑容还未来得及收回,神色却已然淡漠的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她从小因为不爱笑被母亲担心了好久,从此就学会了在母亲面前演戏了。
不过这是为了取悦母亲,也不算麻烦。
庭院中,一个娇小却有力度的身影在练剑。
一招一式颇为有力,仿佛下一秒就能掀起一阵波澜!
侍者恭敬上前,手里捧着一块擦汗的白布与解渴的水果,都是剥好了的。
看着小主子练剑的姿态,她不由眼神带着一丝崇敬与从心底升起的恐惧。
崇敬的是他们的小主子愈发凌厉了,气度愈发稳重。
恐惧的是小主子越来越像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淡漠人群,除了对一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之外。
对他们这些侍者更是不带一丝感情,气场强大的有时让他们不敢直视。
想着,魏秋歌终于停下了手,甩了个漂亮的剑花,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转头,瞥了她一眼,这一眼,侍者愣是看出了一丝王者睥睨之姿!
这就是他们的小主子。
一开始他们都遗憾不是个男孩,但自从小主子越长越大,那双淡漠的眼神越来越有气场,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
性别并不是问题。
他们的小主子永远都是小主子,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人。
“小主子,擦擦汗,吃点水果解解渴吧。”
她不敢抬头,只是恭敬的将手中白布递上。
魏秋歌伸手接过,随手擦了擦,目光随意转了一圈,瞥见一个身影,忽的转变了眼神,似有一片柔情。
“周夕恒!你怎么来了!”
远处一个少年刚从高高的墙头上翻了下来,动作轻盈的像只鸟儿。
她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少年感十足。
奔向她,一把抱住在空中转了几圈。
侍者见势,识趣的悄悄退下。
“上次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真是的!我好无聊啊。”
周夕恒气恼的在她耳边嘟囔道,有些痒呼呼的。
魏秋歌轻笑了两声,捂住耳朵揉了揉,恼怒道:“你怎么靠这么近呐,还抱我,这个登徒子!我以后才不嫁给你呢!”
“那可不行!你非要嫁给我不可!”
周夕恒笑嘻嘻的,眼神古灵精怪,像是要做什么坏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将手伸进魏秋歌怀里,开始到处乱摸起来。
“你干嘛!你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魏秋歌乐不可支的笑着,将她扑在地上威胁似的握住脖子。
“我才不信呢,你动手呀~”
周夕恒丝毫不害怕,大胆的眼神仿佛在勾引她。
“哼,不跟你玩了。”
魏秋歌从鼻子里轻哼出声,一脸傲娇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粘上的尘土,作势要走,被周夕恒一把揽住。
“诶,小美人儿,去哪儿呀~”
她笑嘻嘻的,凑近她脖子间细嗅起来,像极了采花贼。
“不理你了!”
魏秋歌娇嗔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生气不生气,这次来是给你准备了个礼物,看,喜欢吗?”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镯,样子极精巧,雕琢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
“你哪里得来的?”
魏秋歌迟疑道,在她怀里接过。
“自然是攒了好久的啦!听兄弟们说青梅竹马都是要定情信物的,这不是赶紧买了一个嘛,我挑了好久的呢!”
周夕恒骄傲出声,同时眼神中带了一丝对自己钱包空空的心疼。
这可是她攒了一年的零花钱,求了娘好久才攒下来买的呢!
不过看到魏秋歌眼中浓浓的欢喜,她抹了一把汗。
这钱,花得值!
十年后。
当年的风度翩翩少年郎已然长成,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只一眼,依旧能够拨动人的心弦。
她策马从长街穿过,路人纷纷侧目,想再看一眼,佳人却已然消失在眼前。
“秋歌!我回来了!”
桂花树下,少女背对着她,静静坐在案台前,手适才抚上琴,闻言,惊喜的转过头去,美目盼兮。
“你还在弹琴呐,真文雅。”
周夕恒凑近看了一眼,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还热乎着的红薯,递给她。
一旁的侍从擦了擦汗:小主子才不是在弹琴,而是刚把手放上去做样子呢,上一秒还在擦刀的手,下一秒连布都不见了,手真快。
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否则毁了小主子在周公子面前的形象,她十个命都不够杀的。
“我练琴呢,你还给我带吃的。”
魏秋歌勾唇,口嫌体正直的接过,咬了一口,那表情分明是心里更甜。
“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
她头也不回的淡淡道,对侍者和周夕恒全然两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