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芽把这些时日飞桓对自己的态度与夜醉心反应了一下,说完之后自己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能感受到飞桓是在意自己的,但好像又有什么间隔在两人之间,使得那层窗户纸像牛皮一样难以捅破。
“你说飞桓对你欲拒还迎,有时候保护你有时候又特别冷漠?”夜醉心皱起了眉头,若不是了解飞桓是个怎样的人,听绿芽的描述她都要把他定性成渣男了。
绿芽点了点头,有一段时间她都已经不想理飞桓了,但是每当飞桓出来保护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
“找机会我让殿下去探探飞桓的口风,你也别再多想了。”看到绿芽委屈的神色之后,夜醉心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多说,飞桓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
绿芽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夜醉心往窗外看去,无意之间又看见了梳妆台上的香袋,于是便喊住了她:“等等,你可会绣香袋?”
绿芽转过了身,有些吃惊的看着夜醉心:“当然会啊,娘娘不会吗...”
夜醉心在绿芽错愕的表情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的确,在这个时代不会刺绣的女子就像不会吃饭的人一样稀少。
绿芽眨巴了眨巴眼睛,她第一次见夜醉心的时候,夜醉心周身的气质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隐忍的上位者一样,怎的居然连刺绣都不会?
“娘娘需要什么样的,奴婢绣好给娘娘送来。”绿芽终于发现了夜醉心不会的东西,顿时就来了兴致。
夜醉心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怕是需要你来教我了。”
绿芽定然能绣的比她强上百倍,但是用绿芽绣的送给皇甫司寒着实是有些不太合适。
“奴婢懂了,娘娘是要亲手绣给殿下。”绿芽看到夜醉心的表情之后恍然大悟。
夜醉心点了下下头,思量片刻后说道:“我见成过家的男子身上大多都会佩戴香袋,殿下的身上为何都没有?”
她不知道皇甫司寒喜欢什么样子的,原来想着去他那里寻个照着绣,可思来想去,她好似没有见他佩戴过。
“娘娘居然不知道?那些成家男子身上的香袋都是家中妻子绣的,娘娘不给殿下绣,殿下去哪里佩戴 ?”绿芽又吃惊又高兴。
她原以为是夜醉心突然想给皇甫司寒绣的,可看夜醉心连香袋代表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定然就是皇甫司寒开口要的。
“这样啊...”夜醉心的脸上有了一抹不自在,心中有了一抹愉悦与害羞。
“娘娘,我们什么时候回西夏国啊?”绿芽轻笑,准备回房间里拿一些针线来教夜醉心刺绣,刚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问道。
其实她是想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小竹,但因着上次夜醉心的态度,她就不敢太明说了。
“差不多再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夜醉心估计了个大概的时间,具体往后的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还要再等等看。
这几日黎太后的身体正在迅速的恢复,但是君临渊那里却没有了什么动静,这也是让夜醉心最疑惑的一点,按照君临渊的性格,怎么会接受坐以待毙?
她明日势必要进宫一趟,她答应黎太后的已经做到了不少,甚至还救了她一命,有些账可是要快些结清才好。
这一晚上夜醉心都有些心绪不宁,睡不着觉就起了床研究绿芽下午的时候教她的一些刺绣的方法,同时顺手拿起了几个香袋练了练手。
她向来聪慧,可在这刺绣上不知怎的就突然丧失了学习能力一般,怎么也学不会绣不好。
“嘶”一不小心绣花针就刺到了指头,一滴血恰好就滴在了月白色的香袋上。
夜醉心看着这香袋懊恼许久,这个颜色是她最喜欢的,未曾想还没有绣几针就给毁了。
然而看着看着,脑海中就迸射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就以这滴血为一个意象,而后再进行装点,最后变成一个场景呈现在香袋上可好?
她见大多数的香袋都是绣着鸳鸯,梅花,菊花,竹子等样式,她的绣工必然无法如那些从小习得刺绣的女子比,所以若是想看起来没那么差劲,在这个方向下点功夫想来也是不错的。
想法已经确定,夜醉心立刻就动手开始绣,她好似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兴奋过了。
这一绣便忘了时间,一整夜就这样过去了。
早晨绿芽过来喊夜醉心起床,刚一进门发现夜醉心已经起来了,她的身上只穿了亵衣,外面披了一个披风,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什么东西,连绿芽进来都没有发现。
“娘娘?”绿芽轻声喊了一声,夜醉心仍然没有回神,于是她便走近了些。
这走近一瞧,绿芽瞬间就惊呆了,原来夜醉心在绣香袋,那香袋看起来竟然还十分的别致。
“啊!”夜醉心揉了揉眼睛,心中惊喜终于大功告成,谁知一扭头就看见了凑过来的绿芽,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夜醉心拍了拍胸口,幽怨的看着面前端着热水的绿芽。
绿芽一脸委屈的模样,余光不断地往夜醉心手上拿的香袋上瞟:“奴婢敲门了,还唤了娘娘一声呢。”
夜醉心深吸了一口气,察觉到了绿芽的目光后立刻将绣好的香袋藏了起来,隔绝了她的视线:“不许看。”
说完轻笑一声立刻站起身来打算先将香袋藏一个位置。
“别啊娘娘,就让奴婢看一眼嘛。”绿芽把热水盆放在了桌子上,连忙追着夜醉心而去。
两人一追一逃,笑声充斥在了整个房间,房门开着也无人在意。
眼看绿芽就要追上,夜醉心就往门口跑去,边跑边回头对绿芽说道:“就不让你看。”
回身之后,一下子撞进了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
“参见王爷。”绿芽立刻敛去了脸上的表情,恭敬的行了个礼。
夜醉心有些发蒙,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香袋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皇甫司寒是看着夜醉心撞上来的,心中无奈,垂眸看见地上一个别致的香袋,心中微动,弯腰捡了起来。
“殿下!我来...”一瞧见皇甫司寒弯腰,夜醉心立刻回了神,连忙说道。
皇甫司寒是西夏国最尊贵的男人,何时见他为什么事情折过腰?
还没等她说完,皇甫司寒便已经直起了身,手中拿着夜醉心绣了一夜的香袋。
“这...”夜醉心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没做好送给他的准备呢,这阴差阳错的现在就被看到了。
“手。”皇甫司寒打量了几眼,尤其是看到了香袋上的一抹红的时候,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看向夜醉心。
夜醉心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皇甫司寒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便伸出了手。
皇甫司寒的目光向她的手指看去,夜醉心也随着看去,看到了自己手上贴的创可贴之后“唰”的一下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好家伙,她都忘了自己的手指被扎了一下,当时为了方便就直接从医戒中拿了个创可贴出来,这个时代可是没有创可贴这种东西的。
“这个是臣妾打算送给殿下的香袋,殿下可喜欢?”夜醉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尝试着转移话题。
月白色的香袋上有一滴极小的血迹,旁边绣了一个月亮,月亮之下是一颗月桂树,绣工并不算精美,但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