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司寒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药膳,一时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人也给他做过热腾腾的饭,但也已经很久了,久到他甚至不记得那个给他做药膳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了。
“怎么了,殿下是怕烫吗?”看皇甫司寒迟迟没有动手,夜醉心便开口问道。
皇甫司寒回神,动作十分优雅的拿起了汤匙在药膳中舀了一勺汤,缓缓送到了嘴边。
一口下去,他经常皱起的眉头都不自觉的舒缓了几分。
“怎么样?”夜醉心坐在了他的对面,双手托着下巴满怀希冀的问道。
皇甫司寒并没有急于回答她的话,又喝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尚可。”
这两个字直接使得夜醉心心花怒放,她可从未见过皇甫司寒夸过人,若是他夸了,那就证明是真的好吃。
“殿下喜欢就好。”夜醉心莫名的有些耳根发烫,她可是从小被夸到大的人,怎的到了这里还会脸红呢。
皇甫司寒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等到她回神之时,药膳已经空了。
“这个药膳有助眠的功效,殿下若是喜欢,随时可以让臣妾去做。”夜醉心满心欢喜的将碗收好,屁颠屁颠的就打算送回厨房。
“飞桓。”皇甫司寒对着窗外喊了一声,飞桓立刻进了房间。
飞桓一进来就看到夜醉心在收拾桌子,十分自觉的就将这些杂物接过去,不等夜醉心开口便又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
“飞桓倒是勤快。”夜醉心轻笑,顺口就夸了一句有眼色的飞桓。
“这些事不用你亲自来。”皇甫司寒起了身,随手就拿起了一本书。
夜醉心凑了过去,歪着脑袋看书上的内容,她也算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所以一有空就会往皇甫司寒的书房里跑。
“这药膳可就只有臣妾会做,其中的药理搭配可不是一般的厨娘能掌握的好的。”
皇甫司寒挑眉看向一脸骄傲模样的夜醉心,原本抿起的嘴角缓和了几分。
“夜醉心。”皇甫司寒唤了一声。
“嗯?”夜醉心没有抬头,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师傅交于我一个任务,保护白铃到十八岁。”皇甫司寒淡淡说道,说完开始观察夜醉心的表情。
夜醉心微怔,抬眸看向皇甫司寒,几秒钟之后嘴角缓缓上扬:“殿下为何要告诉臣妾这个。”
皇甫司寒有生之年居然会与人解释,她在他的心里果然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本王觉得你很在意。”皇甫司寒看了一眼发亮的眸子后很快偏过了头,道。
夜醉心忍俊不禁,心中涌起了一抹暖意:“臣妾喜欢殿下,自然在意。”
这话刚一出口,夜醉心就有些后悔了,她怎么一激动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完了完了,皇甫司寒会不会觉得很突兀,虽然两个人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夫妻了,但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还是互相猜忌的陌生人。
皇甫司寒仍然是那般面无表情,看了夜醉心许久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早了,休息吧。”
夜醉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缓缓的走向床边。
皇甫司寒又在茶桌旁坐下,眼神没有再离开过手里的书,夜醉心躺在了床上,看了一眼皇甫司寒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她这些天也真的是累了,皇甫司寒比他休息的更少,这个男人就好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
不知不觉间她便睡了过去,屋里的灯火也很快熄灭,只剩下窗外的月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朦胧间到了深夜,她感觉到了自己身旁的位置塌陷了一些,一个熟悉又让人有安全感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尖。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身旁的皇甫司寒之后嘴角不自觉的带了一抹弧度,而后缓缓睡去。
......
“娘娘,起床了。”绿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夜醉心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身侧看了一眼,皇甫司寒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了。
“好困,我再睡会儿...”
绿芽一听到夜醉心这般说,立刻撅起了嘴:“娘娘,是你让奴婢这个时候喊你的,还有人等着你去救命呢。”
夜醉心回神,猛的坐了起来,她还要去给那些染病的大人解毒。
大臣恢复之后才能更好的对付国师君临渊,解决了君临渊她才能从黎太后那里要回绿竹,才能从公孙常那里拿到已故大将军留下的玉佩。
“绿芽,快帮我洗漱。”夜醉心叹了口气,精神立刻就恢复了大半,认命的下了床。
绿芽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立刻应了一声,将洗脸盆端到了夜醉心的面前。
“我们先去拜访病的比较严重的官员家中,我要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片刻之后,绿芽已经把她全身都收拾的十分精致。
“娘娘决定就好,只要别再把奴婢扔下。”绿芽跟在夜醉心的后面,丝毫不想离开半步。
夜醉心莞尔一笑,摸了摸绿芽的脑袋:“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小竹马上也要回来了。”
说到绿竹,绿芽脸上的焦虑就缓解了几分,立刻点了点头。
两人刚走了几步,还没走到醉君阁的门口就见连英着急的跑了过来。
“娘娘,黎太后出事了。”连英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眉头紧皱。
夜醉心愣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大了些:“怎么了?”
“黎太后突然开始吐血,怎么也止不住,国师已经在了。”连英说道。
“走,去皇宫。”夜醉心当即就改变了原来的路线,心中有了一丝混乱。
黎太后的性命可是他们那么多人涉险进入冰川才救回来的,怎会又出事了?
守着黎太后的都是君临渊的亲信,应该不存在有人再加害黎太后,唯有绿竹有动手的机会,可经过上一次后,君临渊定然会让人特别关注她,不可能会让她再得手。
黎太后死了能获得最大收益的人是谁,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她这两日一直都在往返醉君阁与黎太后的住所,这一路还是人烟十分的稀少,这一次连门口都没有守卫的人了。
“你还是先在这里等候。”夜醉心与绿芽说了一声之后便匆匆的跑了进去。
然而她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怎会如此多的人?
“黎太后被囚禁于此,国师还有什么好说的?”
“国师毒害黎太后,这样的人不配当国师!”
夜醉心微微蹙眉,并没有急着进去,在门口等了一会听屋中的对话。
“你们的胆子大了不少,连本座都敢陷害。”君临渊冷笑一声,睥睨着眼前的这一帮大臣。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些人的突然倒戈,他是因为黎太后的病情加重才来的,可刚一到还没看黎太后的情况时这些大臣就呜呜泱泱的进来了。
这些大臣说是因为黎太后的召唤才来了此处,未曾想一来知道了黎太后现在竟然卧病在这里,君临渊恰好也在,所以一切都归到了他的身上。
“你的行为,我等都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束手就擒吧,黎国不容许这样的人当国师!”
君临渊嘴角扬起了一抹妖冶至极的笑容,他缓缓往前走了一步:“若你们非要如此说,本座不介意现在就将你们这些看到的人抹杀。”
大臣们感觉到了君临渊身上浓浓的杀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都是文臣,若是君临渊真的就在此出手他们毫无自保之力,丧命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