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眼眸闪了闪,想想,也是呀。
她最近是不是武侠剧看多了……
她又将手机给收了起来,咳了一声说:“那……那你忙,我回去了。”
阿玖还一个人在包厢,杜斯年和商裔也不知道躲在那犄角旮旯明争暗斗呢,她得回去看看。
至于路戈……
她得相信周叔,周叔又不是坏人……
“姐姐,这就走了呀,不找路路啦?”
秦眠懒得跟陈策废话,只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姐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
秦眠再次回到包厢时,杜斯年和商裔都回来了。
今晚这局是她组的,不管如何不能让现场太尴尬。
好在杜斯年和商裔似乎达成了某种和解,两人居然不再冷对了,商裔还主动跟杜斯年碰杯。
秦眠也没有再问阿玖路戈的事情,阿玖也没有问她刚才出去干什么。
四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又默契十足的维持着这份和谐。
虽然表面和平,但大抵还是受了点影响,秦眠便喝的多了点。
喝的醉了,一些憋在内心的东西便会通过一些方式释放出来。
她立马提议包厢太闷了,大家去外面卡座,那儿热闹。
阿玖看出秦眠有心事,也没反对,杜斯年听阿玖的,至于商裔,三个人都同意了,他也没什么好反对。
于是几人又出来去卡座。
经过舞池时,杜斯年和商裔两边护着阿玖,生怕周围人挤到她。
杜斯年当时看了一眼商裔,商裔微微敛着眸子,勾唇一笑。
到了卡座,秦眠看周围人那么嗨,兴致就来了,说今晚要不醉不归。
商裔道:“笙笙还没成年,不宜过多饮酒。”
秦眠笑:“点酒的时候我说的话你都忘了?放心,我都说了阿玖早破戒了,哪里还在乎成不成年?”
秦眠想去跳舞,去拉商裔:“走走走,我们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商裔皱眉:“秦眠,你是不是醉了?”
秦眠笑:“你当我酒量那么差的?你就说去不去吧?”
商裔并不想去,但秦眠拉着他不松手,他无奈只能暂时起身。
商裔被秦眠拉走了,阿玖看杜斯年:“……那个,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里啊,会觉得吵吗?”
这里的确是吵,他也的确不喜欢,但他不想扫阿玖的兴致,便说:“还好吧。”
阿玖说:“那你想不想……唔,去跳舞?”
杜斯年怔了下,跟着道:“……我不会。”
阿玖笑:“其实我也不太会,但是可以学啊,下面那么多人,未必每个人都会,都是怎么开心怎么跳啊!”
杜斯年看着阿玖,似乎在犹豫,但阿玖想做的事情,他不想去阻拦。
阿玖想做,他就可以陪着做。
“好。”杜斯年应了声。
阿玖很开心,忙伸手去拉杜斯年。
触及到阿玖冰凉的手心,杜斯年怔了下。
他在想,阿玖的体质原因,就算会跳舞,只怕都没在这样热闹拥挤的人群里跳过舞。
是啊,她哪怕去游乐场玩,都会被父亲清场,跳舞……怎么可能呢?
阿玖拉着杜斯年到了舞池的角落,这儿人稍微少一点,杜斯年护着阿玖,不让别人碰触到她。
哪怕这是冬天,她穿的很厚,哪怕她的袖子很长,几乎遮住了那双手。
阿玖说:“没事的,就正常人一样跳……”
然后,她很认真的又重复一遍:“杜斯年,今晚我想当一回正常人。”
杜斯年眼波轻闪,看着昏暗迷离灯光里的阿玖,她的眸子又黑又亮,像是藏着万千星海。
她嘴角带着柔和的笑,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满足。
她的脸上微微的泛着红润,那红润一直蔓延到耳边,点红了她耳边的小痣。
她拉着他,随着音乐轻轻扭动,很有技巧和节奏的引导着他跟着音乐舞动。
她的笑意舒展,眉眼里都染了光,她竟是那样的漂亮。
好似直到这一刻,杜斯年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跟阿玖,不一样。
他们完全不一样。
哪怕他们的体质都特殊,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人群中。
周围充斥着各种阴谋与危险,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儿,又能在哪儿……
可是他们,真的不一样。
杜斯年从知道自己是狼人的那刻起,就刻意疏远了人群,他一直独来独往,身边几乎没有能称得上朋友的人。
哪怕是寇程,都是因为郭阳才跟他走的稍微近点。
经常性,他觉得这个世界是跟他无关的,而他也跟这个世界没有关系,
他不想去亲近这个世界,也不需要这个世界来亲近他。
他安于一隅的生活在云镇,心里明白这种安宁迟早会被打破,他反感而排斥。
他不想回到狼族,不想去承担所谓责任和使命,不是怕,是觉得没意思,也不想扯上什么关系。
他是他,狼族是狼族,世界是世界。
他们都是跟他无关,他一辈子也不想有关的存在。
可是阿玖不一样,她体质特殊,比他还要容易暴露。
她没法去亲近别人,那样会让人发现她的特别,会被人说是怪物……
但即使如此,她一直温暖的对待周围所有人,就像一团火,用自己微弱的光,就照亮和温暖她可以抵达的地方。
她从未抵抗这个世界,甚至渴望阳光与温暖。
她也从未惧怕人群,而是一直渴望回归人群。
她那么努力的去对别人温善,对世界温善,是希望别人和这个世界,可以回报给她温善。
她是个身体冰冷,内心有光和热的人。
而他,他即使表面比普通人类体温更高,其实内心已经冷成了一座冰川。
他们真的不同,完全不同。
“阿玖……”杜斯年忽的停下,喊了她一声。
周围嘈杂,但阿玖耳力也还不错,听见了他的呼唤。
她笑着问他:“怎么了?不想跳了么?”
杜斯年抿着唇,轻声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阿玖呆了下,跟着道:“这问题你好似问过我呀……”
“总有点别的原因……”杜斯年说:“我……我其实是个挺糟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