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看着手底下的婆子和小厮道,“把人赶出去。”
那些婆子们也不客气,有的拿着扫帚赶人,有的拿着水盆泼水。
但是,长平王愣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这让婆子和小厮们都无计可施了。
安夏彻底没了耐心,看向秋月道,“去京兆府请人来,说有人在我的院中闹事。”
秋月看长平王这一家,很不顺眼,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小跑着便出去了。
长平王现在是跪也不是,起来也不是了,硬生生的被将在这儿了。
他想不到安夏居然这么不留情面,此刻他要是不起来,一会京兆府的人来了,他颜面何存呢?但若是他此刻就起来,又显得他没有丝毫诚意。
安夏却懒得管长平王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出门去留香楼了。
长平王见正主已经走了,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立马从地上起来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咱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长平王妃的神色也很不好,“再从长计议,咱们怕是没办法了,她很抵触咱们。”
“除非......”?长平王妃停顿了一下,没有立马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长平王却焦急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
长平王妃这才道,“或许咱们可以让母亲帮忙,她可是这丫头的亲外婆。”
“而且,母亲三病两痛的,确实许多事情都不知道,那丫头不至于迁怒于她。”
百里凌却道,“难道,要让祖母也去受今日这窝囊气吗?”
长平王妃不悦的看了百里凌一眼,“你什么时候能够长进一些,她不会给你祖母气受的。”
“因为你祖母,是真的疼爱这个外孙女的。”
长平王妃说起这个话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发酸的。
从前,那个行事上不得台面的假外甥女住在府上的时候,老王妃疼她就像是心肝儿似的。
自己那两个女儿都没有那样的待遇,连带着凌儿也被比下去了。
在老王妃面前,也就墨儿能和那赵凝湘比一比。
如今,真的孙女找到了,她没有理由不疼的。
所以,两人一合计,回到长平王府以后,直接就到了老王妃的院内。
因为前段时间长平王府出事,老王妃又病了一场,如今病容憔悴的半倚在床榻上。
看到长平王和长平王妃回来,脸上带着一抹期待,“怎么样,那孩子带回来了吗?”
长平王神色恹恹道,“母亲,那孩子不肯认咱们......”
“怎么会如此呢?是不是你们哪儿做的不对,让她不舒服了?”老王妃了解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为了长平王府所谓的利益,他们可以牺牲很多东西,所以有此一问。
长平王垂着头,不敢看老王妃的眼睛,“这,我们也才知道弄错了,怎么会得罪她呢?”
老王妃神色一厉,“是吗?你们才知道吗?还不说实话!”
说完,将手里的茶盏给摔了出去。
长平王和长平王妃立马齐刷刷的跪在了老王妃面前。
长平王知道自己母亲的手腕,如今什么事情怕是都瞒不住了,只得老实说道,“儿子是早些时候就知道人搞错了,可是那赵凝湘已经被封为了县君,儿也没法子,怕欺君之罪。”
老王妃“哼”了一声道,“你是怕欺君还是舍不了赵凝湘预知的本事你心里清楚的很。”
“仅仅因为这个,那丫头会对你们不理不睬吗?”老王妃意有所指的看着他们俩。
其实,今日她虽然没有去安夏的宅子里,却派了人去看了一眼。
长平王的头垂的更低了,“那丫头曾经当街掌掴过赵凝湘,后来凌儿知道了这件事情,瞒着我们,偷偷去找那丫头算账,给赵凝湘撑腰了。”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和咱们府上,彻底疏远了。”
老王妃长叹了一口气道,“凌儿那孩子,一直都这么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懂事一些。”
“既然这亲认不成,你们俩又眼巴巴的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呢?”
长平王有些为难道,“母亲,如今长平王府的处境艰难,这丫头被皇上封为了郡主,将来睿王妃的位置,怕也是她的,咱们现在需要她啊!”
老王妃瞪了长平王一眼,怒不可遏道,“你如今还在想着这些吗?”
“在你眼里,没有亲情,只有利益吗?你来我这里,是打算让我帮你做说客的?”
“我告诉你,你就做梦吧!”
“好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长平王见老王妃发怒,怕惹的她更生气,与养病无益,行礼后退下了。
老王妃身旁的嬷嬷道,“您真的不打算把外孙女认回来吗?”
“我认我的,不代表长平王府,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在我这里,她只是我外孙女。”老王妃喝了一口药以后说道。
“那,需要奴婢去准备些什么?”老嬷嬷是最懂老王妃的心思的,直接问道。
老王妃双手撑着床榻想要起来,“你扶我起来,我要去库房瞧瞧。”
“我从前那些嫁妆箱子里,也算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虽然从前长平王府败落过一次,但是这些嫁妆不算是王府的财产,没有被充公。”
“只不过,这些年四处打点,花了不少了,好东西怕也只剩了那么一两件了。”
老嬷嬷将老王妃搀扶着起来,又拿了一件衣裳给老王妃披上,去了库房。
老王妃目标明确的寻着一只紫檀木的箱子,那箱子里装的,都是精贵的玩意。
寻了许久,总算是在一个僻静处寻到了那个紫檀木的箱子。
老王妃步履蹒跚的走过去,命嬷嬷将箱子打开了,却发现里面只剩了几件东西了。
“这套点翠头面,还有这套赤金红宝的头面是完整的,把这两件东西都清理出来吧。”
老嬷嬷为难道,“送给安夏姑娘吗?王妃会不会有意见?毕竟您还有两个孙女。”
老王妃不乐意道,“这是我的嫁妆,我乐意给谁就给谁。”
“我那两个孙女,从小锦衣玉食的,但是这个孙女从小确实受尽了苦楚啊!”
“她,本该是锦衣玉食的。”
“您,这是想补偿安夏姑娘了?”老嬷嬷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