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
霓裳看到言毅指了指自己的脸，瞬间明白了，吃吃笑道：“师兄是在夸赞我？”
“……”言毅无话可说。
理论上用这个词没有问题，可是霓裳的实力和地位摆在那里，无论怎么翻译，好像都只能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师兄的意思了，不过霓裳是不是祸水，跟师兄调侃表哥有什么关系呢？”
言毅听到这话，一下就明白她想问什么，差点被噎着，“这是重点吗？”
“是啊，师兄的本意应该不只是夸霓裳漂亮吧？若是不说有什么关系，我就说了？”
“……我看到他就不爽，行了吧？”言毅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让自己破防的话出来，连忙解释道。
“为什么师兄看到他会不爽呀？”
“不爽就是不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到一个人不爽，那就该喷他啊！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
“师兄不爽的人，都有问题，霓裳明白的。”
“我喜欢你这句话。”
“不过他只是霓裳的表哥。”
“所以我说你这丫头是祸水。他是不是常常来，还经常找理由跟你说话？”
“嗯，师兄说的都对，表哥确实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来住几天。”
“你看，他来是干嘛的不用我说吧。”
“但是刚刚他并没看我一眼。”
“这你就不懂了，他肯定知道了昨晚…他这种算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表面功夫肯定会做到位，虽然他做得很垃圾。”
“那我以后少跟他来往好不好？”
“嗯，这种人，有问题，少跟他来往是正确的做法。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知道啦。”
霓裳不用多想，只需要动动脑子就全都懂。不就是看到有人喜欢我然后你不舒服嘛，不就是以前他来了几次说了几句话嘛，多大点事呀...醋坛子。
她很开心的给他夹菜。
“师兄，这牛肉我没放醋，你多吃点，中和一下。”
“……”
言毅整个人僵住。
淦！！！
“师兄放心，我和他只是表兄妹而已，一直以来见面就是随口说两句话，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你干嘛跟我讲？！”
“师兄想知道呀。”
“……”
言毅低下头吃饭，不再说话。
四人吃了一会，宁霓与慕容裳讨论了一会秦烨后，终于回过神来，见二人卿卿我我，笑着对霓裳传音道：“丫头，昨夜…咳咳，没有下太重的手吧？人家好歹是师兄，你第一次这样也就算了，以后悠着点。”
正在吃牛肉的言毅感觉挨着自己肩膀的霓裳浑身一颤，于是扭过头去奇怪道：“你怎么了？”
霓裳红着脸摇头道：“没什么，师兄慢慢吃，别着急，不够了霓裳再去做。”
“哦。”言毅回头继续吃。
霓裳羞涩回应娘亲：“那都是您自己打算给我的，我怎么会真的对师兄用嘛！”
“那不是我给的，是你老爹给的。”
“你还甩锅？你们除了卖女儿，还要互相卖吗？！”霓裳忍不住吐槽。
对面安静了两秒，然后传来老妈的哀嚎：“哎哟我的丫头啊，娘这两年给你找了多少个相貌品行不错的公子哥，你一个都看不上，如今终于遇到一个喜欢的，还是仙尊他老人家的极品大弟子，我们怎么能不尽力帮你呢？！你倒还怪起我们来了！而且计划不都是你想的吗，到底谁在甩锅啊？！”
“……”
霓裳嘴角抽了抽，虽是在传音，却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母女俩这边说着不为外人所知的话，那边，慕容裳对着正在喝汤的言毅传音了。
“毅儿，昨晚把子女都送进家了吧？你知道我和你宁姨都急着抱孙子呢！”
“噗……”
言毅刚喝的一口汤全部喷了出来，然后反应极快的用黑暗将四散而飞的汤汁全部兜住。
这一番华丽的动作，吓了旁边两人一跳。霓裳急声道：“师兄怎么了，是不是汤不好喝？”
言毅将飞散而出的汤汁灌回嘴里，忙摆摆手道：“好喝的好喝的，就是有点太直了。”
“？”
汤太直了？
霓裳挠挠头，心说：这汤能直，岂不是还能曲折？这是怎么做到的？师兄老家那边喝的汤，都是弯的吗？
宁霓与女儿对视一眼，得到了“两人都未做过这等奇物”的信息。
慕容裳知道言毅在暗示自己说话太直接，然而作为芳华城中几乎算是独一无二的敢跟老婆叫板的男人，他脸皮极厚，只是咳嗽两声，道：“毅儿可能是喝得太急了，呛到了，慢点喝就好。”
然后继续传音：“快说！”
言毅：“……”
还逼我？
“你不说我就问裳儿了。”
“……”
您老这种话能对女儿问得出口？！想孙子想疯了？！
言毅张着嘴愣了两秒，随后无奈应道：“很多很多次，最终结果都如您所想。”
慕容裳抚须一笑，“甚好甚好！我就说仙尊的弟子，当与我当年一般生猛，哦不，要更加生猛才是！”
“……”
您好谦虚啊……
言毅深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于是初始的心情波动过后，就如机器人一般回答着接下来的问话，反正答案都是大叔想要的那一种。霓裳这边也接着继续应付……
半个时辰后，名为“折磨”的早餐终于结束，言毅走出客厅，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点起一根烟。
身边跟着的霓裳咬了咬唇，小声道：“师兄，你看娘他们那么着急，干脆咱们今晚……”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对了我要去看看那位表哥别一会肚子疼出事来了就不好了。”
一口气说完，言毅撒腿跑路。
霓裳也知道老爹跟这师兄传音说话了，对他的逃跑并没有嗔怪的意思。笑了笑后，她目光出神的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刚刚谈到的“祸水”二字，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这两个字或许还有别的含义……比如它字面上真正的意思，即“灾星”。
她觉得这种解释很大概率是对的...因为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自己的脸而招来不必要的祸事，阻挡他的步伐…想想那座塔里，师父不在，多亏商余生有断袖之癖，否则要全身而退恐怕都很难……
飞奔的言毅并不知道后头的师妹会去想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只是一个拐弯之后，便躲开了她的视线。
一路问话，走过三个岔路口，言毅来到了一座小院子里。
假山池塘旁，一套石桌石椅，一副崭新茶具。秦烨坐在石椅上，右手拿着茶杯，左手拿着茶壶。
他知道言毅来了，却没有起身，也没有客套话，而是慢腾腾的端着茶杯，送到嘴边品了一口。
言毅站在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变了个人的表哥，也没有出声。
不得不说，刚刚双目无神一脸肾虚，现在变得悠闲雅致一夜七次，这般变脸能力，还是有那么点东西的。
待品完一杯茶，秦烨将茶杯放下，抬眼看着他，淡淡道：“离开她，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
oh，这刺鼻的冲冲的味道，闻得太多次了，真熟悉……
言毅抹了抹脸，忍住那种浑身难受想要揍人的冲动，深吸了口气，道：“你刚刚传音说要见我？”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
言毅气沉丹田，心中提醒自己这好歹是丫头的远房亲戚，暂时不要乱打的好，“你不是说你肚子痛吗？”
秦烨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用灵力将面前的茶杯托了起来，悬浮到空中。
“看到了吗，这就是修仙者。”
他语气平淡，眼神也没有任何嘲讽之意，但是言毅知道，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都会觉得自己一个凡人不配他去嘲讽和蔑视，因为他会觉得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两个人的话语看似不在一个频道，但其实…真的不在一个频道……
只见秦烨手指弹了弹，将茶杯击碎，然后轻描淡写的道：“你若学会修仙，便可像这只茶杯一样飞在空中，俯瞰整个人间。遇到任何你不满的人，亦可像碾碎这茶杯一样，轻而易举的碾碎他。”
言毅沉默两秒，想了想，配合道：“说得好。”
“你只要离开她，就可以得到我说的这一切。”
言公子给了个非常中肯的回答：“我感觉你会诓我。”
秦烨淡淡道：“我是造梦二宗的大弟子，造梦宗你知道。”
言外之意就是：“我是大弟子，能随便让你进宗门修行，并且我一个大弟子，岂会诓骗一个凡人？而且有你在宗门我更好在我喜欢的女孩面前体现出我的优越感，而且从名字你就该知道那是造梦仙域第二大宗门等等等。”
一大段话只用几个字表达出来，是这种人的风格，仿佛唾液腺出现了一些毛病，不舍得多用点口水。
言毅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是极为标准的回答：“我若说不呢？”
秦烨不知他笑什么，也不在乎他笑什么，只是继续很棒的风轻云淡的语气：“她在这里，我动不了你，但你们总有分开的时候。她是天上的明月，总有回到天上去的时候，而她只需要离开你身边一秒钟，我就能让你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