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悯让所有人都出去找尤然和孩子的下落,结果没有等来好消息,等来的反而脸色不大好看的程煜,他没有心情应付他,语气不由得有些冷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只要我想知道,就自然会知道。”程煜坐在车里,摇下半截车窗看着黎修悯。
黎修悯何尝不知道这是程煜对自己的警告,这就意味着他背着他们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也没有瞒住他们,不仅如此,现在看着程煜出现在这里,他不由得想到突然被人带走的尤然和孩子,脸色瞬间垮下来。
“是你把他们带走了!”这是肯定句,黎修悯很肯定尤然和孩子在程煜的手中,尤其是看见他扬起嘴角,露出邪笑,就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
他早就该想到,如果是其他人想要闯进来带走两个大活人,那成功几率绝对很小,然而尽管如此也还是有人可以闯进来,比如无寐,以及杀手组织的人。
“带走?何必说的这么粗鲁,我只不过是见你经常把他们俩关在屋子里,担心他们会捂出病,才好心好意地请他们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程煜笑呵呵地说道,见黎修悯还是一副严肃地看着自己,又笑道,“你放心,至少他们现在是我家做客呢。”
“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你又何必带走我妻子,再说难道我们不是合作关系?你这样的做法未免太不厚道,无疑不是在破坏我们友好的合作关系。”黎修悯心中郁结难消,说话语气难免带着怒气。
然而程煜根本就不吃他这套,他就喜欢见他怒气冲冲却又不得不隐忍,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因为他会觉得特别有趣。
黎修悯不知道,所以一直都在努力地克制怒气,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他不由得深吸口气,尽量平复怒气,然后用着不算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放他们?”
“费恩斯死的那天?或者费家毁的那天?我也不知道,看心情。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想要他们平安的回来,这就跟你的做事效果有关系了。”
程煜就是典型地在找黎修悯出气,只要黎修悯越生气,他就越开心,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过了一会儿,黎修悯不得不能降低自己的姿态,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在程煜的手里,他最重要的筹码被别人握着,他能怎么办?他也只能生气和无奈。
“我已经给费恩斯准备了一份大礼。”
程煜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冷笑了一声,说道,“和宁西合作?”
闻言,黎修悯眼底迅速地闪过一抹精光和诧异,他找宁西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宁西?没道理会这样的,不过既然程煜已经说出来,他就不会再藏着掖着,而是很淡定地点了一下头,“嗯,不过宁西还没有答应。”
“如果宁西肯和你合作对付费恩斯,那对费恩斯和费家都是致命的打击,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宁西这人阴险奸诈,跟他合作倒是要多长几个心眼。”
阴险狡诈,如果宁西知道程煜在背后都是给他这个评价,他一定会很不开心的接收,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跟所谓的阴险狡诈根本挂不了勾,再则,他反而觉得阴险狡诈更适合程煜。
程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败在宁西手里两次,不可否认的事每次都是宁西使诈,而他是防不胜防才会中招,尽管他在后面有找宁西算账,其结果更是他大发雷霆。因为宁西直接选择避开,不跟他计较。
就现在提起宁西这个人,程煜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让人立马把宁西抓到他面前,然后他再把他往死里折磨,这样的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当他每次想这么做的事情,就会被无寐阻止。
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听无寐的话,因为他传达的都是母亲的圣言。
黎修悯敛了眼程煜,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猫腻,安静数秒之后,他又说道,“宁西现在和费恩斯势同水火,两人之间互不相让,前些时间费氏集团出事,宁西则是趁机打击费家,落井下石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他说这些只是想要表达,他拉拢宁西对他们好处大于坏处。
黎修悯淡漠地收回视线,扫了一眼黎修悯,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做,但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敢有其他心思,我可就不保证他们两个的安全。”
“我知道。”黎修悯阴沉地说道。
“知道就好了,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就可以尽快去做事,别再把人力浪费在寻找他们这件事上,对了,我奉劝一句,别想从我手里把人带走,你知道那些试图从我们手里抢人的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程煜抿着嘴,微微一笑,“去跟阎王报道了。”
黎修悯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只能暂时把想法隐藏在心底。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宁西拉拢到自己这边。
北城最大的三股势力,之前费宁两家是合作关系,他一人要对抗两大家族,现在费宁关系破裂,他如果能和宁家合作,毁掉费家就指日可待,就算无法拉拢宁家,他也要宁家从这件事中撇清关系,至少做到两边都不参与。
不过这种结果对他来说也不会是最好的,难保宁家会不会是最后渔翁得利的那个,所以对他来说,最好就是和拉拢宁西。
好在在这个节骨眼,宁家四兄弟现在就只有两个人在。宁北新婚,带着妻子度蜜月,归期还是一个未知数,而宁东则是从来不过问商业上的事情,只要不牵涉到宁家。至于宁南正如老爷子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天天跟在徐苏身边,帮忙管理徐家家业。
宁老爷子只要一看见徐老爷子就会抱怨宁老二是一个赔钱货,然后徐老爷子还只能面上笑嘻嘻。
“宁家现在就宁西在做主,他不是宁北,不会想这么多,答应合作的可能性极大。”
“宁北暂时还不会回来,如果他收到消息要回来,我想以程少的能力,把他留在国外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不是吗?”
程煜哈哈大笑,宁北此时正好在欧洲这边,又是在程家的势力范围之类,想要把他留下的确也不是一件难事。
“这件事,我会找人去做的,你这边要加快脚步了。”程煜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二话不说地开车,扬长而去。
黎修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一直忍着没有爆发的怒气瞬间被点爆,他抬起一脚踹在汽车身上,结果痛的是他自己的脚,他双眼因为怒气而变得猩红,如果他有能力,绝对当场就把程煜给解决了。
他忍受程煜太长时间了!迟早要爆发!
黎修悯打开车门,怒地上车,然后又猛地把车门甩上,坐在驾驶位沉思许久,拿起手机给尤治弘打了一个电话。
尤治弘现在的处境只能说是一言难尽。之前因为从黎修悯的计划,安排了一个不争气的侄子故意去挑衅宁西,再制造他被宁西打死的结果,本意是想借此机会打击一下宁家,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宁西最后的反击,别说他没法应付,就连尤家也因此受到不小的打击,他一直以为黎修悯会帮忙,谁也没有想到黎修悯竟然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把事情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尤治弘的身上,导致尤治弘一向的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严重受损。
现在,他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换来的都是一片假仁假义的说辞。尤治弘接到黎修悯的电话之后,本来是想敷衍了事就完了,结果听见他要来找自己,顿时愣住了,问道,“有什么事?”
对黎修悯他大概是又爱又恨,黎修悯有能力可以让黎家越来越好,那么就有能力让尤然也发展得越来越好,比起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的费恩斯是好了百倍,当然这只能说他以前的看法,自从发生上次的事后,尤治弘对他是躲避三舍。
黎修悯只说了什么时候会去找他就挂了电话,接着就开车直接朝着尤家开去。这事要趁快,宁西记恨尤治弘的陷害,要求他道歉,那么自己就满足他的要求。
对于黎修悯的到来,尤治弘上下都无法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的表情都如同便秘,好像他的到来就会给尤家带来不好的事,而事实告诉她们,的确如此。
尤治弘和黎修悯在书房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尤治弘的脸上极其难看,似乎还有一丝不情愿,黎修悯若无其事地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明天早上让人过来接你。”
“不必了。”
“你是我的岳父,我让人来接你是我分内之事。”
“我会让司机送我准时到。”尤治弘一口气憋在嗓子口,咽不下又不能吐出来,脸色只能泛着铁青地看着黎修悯。
“父亲何必跟我见外?”黎修悯手下暗自用力,微眯双眼瞥,带着些许的警告意味。
没办法,尤治弘只能无奈的接受。他无法想象明天会面临什么,却能想象黎修悯此人的心有多么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