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尤然的事,黎修悯便消停了几天,尤治弘过来找他,见他脸色不太好,都不敢说一些刺激他的话,只能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在提及费恩斯的时候,他还会下意识地避开这个话题。
说起这件事,他对尤然这个女儿是说不出什么心情。他没有想到她这么不死心,竟然还想找人去联系宁家,打探消息,如果不是黎修悯发现的及时,这所做的一切指不定就会功亏一篑。
“我已经收到消息,他们三天后就会回国。”尤治弘并没有刻意地说起费恩斯,只说他们,而黎修悯自然明白,他们能在三天后回来,那就意味着费恩斯已经醒了。
黎修悯沉思一会儿,有些心不在焉,“他们想回来就回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难道修悯心中已有对策?”
“嗯,有需要我会找你。”黎修悯沉声说道,程煜打过电话来,费恩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回来,费莱还在他的手里,以费恩斯重情义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把费莱丢在程煜那里自生自灭。
“不知道到时候找我做什么?”尤治弘好奇地问道,因为在宁东手里碰了钉子,他现在哪里还有胆子去找宁东的麻烦,再则,宁家的身份地位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明明白白存在无法改变的障碍。
“你把宁家盯紧点。”黎修悯忽而想到什么,对着尤治弘淡淡地说道,“我听说你跟詹家的关系不错。”
尤治弘一点就明白,他笑了笑,说道,“的确是不错。”
话音一落,他便离开黎家,继而赶去詹家。上次詹萌让他们尤家当众难堪,这笔账还没有机会算,这下好了,他可以直接找上詹家,从詹家手里讨要说法。
其实他存在其中最大作用就是把事情搅浑,当然绝对不是为他们树敌。
他赶到詹家的时候,大概是运气不太好,詹萌也在詹家陪着父亲。他被佣人带进来时,看见刚准备转身要离开的詹萌,恰好,詹萌也看见他,顿时愣了下,回头冲着詹仲笑道,“爸爸,我觉得我应该都花点时间来陪陪你。”
“行行行,你高兴就好。”詹仲笑眯眯地看着女儿,他就是一个女儿控,无论詹萌多大,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小时候的模样。
尤治弘本来是想把她支走,结果听见詹萌这么说,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又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顿了顿,詹仲又满面笑容地看着尤治弘,有女儿在身边,不管做什么,他都是一脸笑容,“治弘,你突然来找我是有急事?”
治弘?詹萌被父亲对尤治弘的称呼给吓住了,她知道詹家和尤家关系不错,但不知道原来他们的关系这么密切?居然连称呼都这般的亲密。她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地坐在旁边,冲着尤治弘微微一笑,大方又得体。
“阿仲,之前家里发生了不少事,便不知不觉少了联系,这不,事情处理完了,我便想着来看看你。”尤治弘犹豫半响,都没有说中主题。
詹萌坐在旁边实在是太无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结果接收到父亲瞪过来的目光,她又不慌不满地调整坐姿,挺直腰板,一脸认真地盯着他们俩的表情,还很认真地在听他们说话。
“咦,还有这种事?”詹仲惊讶地说道,随即淡淡地扫了詹萌一眼,又缓慢地说道,“我这个女儿虽然脾气不好,但为人处世倒是和我一样,都是一样的正直,怎么可以能一个丧子的女人破口大骂?”
“阿仲,你言重了,倒也不是破口大骂,只是萌萌的言辞有少许的严肃,我那不争气的妹妹现在成天都待在家里以泪洗面,儿子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都没有讨要到合理的说法,后来还被人指责……”
詹仲一副若有所思地看着尤治弘,他面上装傻充愣,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私底下,詹萌早就在回来的时候就一五一十地告诉詹仲了,他当然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此时这般,只是碍于詹家和尤家的关系罢了。
詹仲语气不轻不重地对着詹萌,呵斥道,“萌萌,你怎么能没大没小,还不快点过来给你尤伯伯赔礼道歉?”
闻言,詹萌一脸不情愿,又碍于詹仲越发严肃的表情,她就只有站起来冲着尤治弘,深深一个鞠躬,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随后,詹萌便若无其事地坐下,也不离开,她就要留下来听听尤治弘要在她父亲如何说他们的不是,过了许久,听他们说了一些以前的往事,她又忍不住要打哈欠,见状,尤治弘一脸关切地说道,“萌萌,这是没有休息好吧?”
詹萌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她揉了一下演讲,就又听见尤治弘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好好地休息,既然萌萌累了,为何不回房间好好地休息?我和你父亲就是简单的叙叙旧。”
最后一句话,摆明就是说了詹萌听,她立马打起精神,双手放在小腹,笑容甜美地望着尤治弘,不疾不徐地回答,“多谢尤伯伯的关心,谁说我没有休息好?我对父亲的往事很有兴趣,所以不存在回房间休息。”
“嗯,你们不用管我,继续说吧,我听着挺有兴致。”话音一落,詹萌又转身望着詹仲,甜甜地说道,“爸爸,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宁西不来看你吗?前段时间啊,他太忙了,所以他今天一有时间,我就让他接了孩子立马过来,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宁西把儿子放下来,宝贝就兴致冲冲地冲进屋子,直接奔着詹仲而去。詹仲看见孙子回来了,哪里还有心情来接待尤治弘,一把把扑过来的孙子抱在怀里,就各种嘘寒问暖。
尤治弘被忽略了。宁西走进来看见他,疑惑地走向詹萌,小声地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哦,来找爸爸叙旧的。”詹萌忽然在宁西的耳边笑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早点来说不定还会听见尤治弘说那些无聊的往事,我都快打瞌睡,睡着了。”
宁西面不改色地抿着嘴角,淡淡一笑,冲着尤治弘说道,“尤伯父,好久不见。”
又是这个混小子!
尤治弘一看见他,就会想起在自己在宁家的待遇。他冷着脸,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听见了,然后又望着詹仲,想起他的注意,谁知詹仲一心都挂在孙子身上,而宝贝也没给尤治弘机会,一直拉着詹仲说话。
尤治弘气得脸色铁青,不得已重重地咳嗽几声,这才吸引了詹仲的注意力,他知道此时他再待下去也没有用,便找了借口离开。
詹仲没有拒绝,而宁西则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表示自己要亲自送送尤治弘。于是,尤治弘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宁西则不慌不慢地跟在后面。
眼看快要到停车的地方,宁西这才缓缓地说道,“尤伯父,我岳父早就已经退休,不理这些勾心斗角,你想把心思放在他身上,那就是大错特错。”
“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侄子到底是不是被我打死的,你心知肚明。不过我也能想到这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不过黎修悯这人心狠手辣,对谁都可以下手,你帮他做事,知道他不少秘密,倘若有一天,你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你侄子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哼。”尤治弘面对宁西,冷厉地说道,“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自己。就算你死不承认,那也无法改变你打死人的事实。”
“算了,我看你是冥顽不灵,为虎作伥,迟早会自食恶果。”
宁西的这一番在尤治弘的心中也震起不少的波澜,黎修悯为人的确是心狠手辣,做事毒辣,对谁都可以下手,就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毫不留情,又何况是他?
法国……
费恩斯醒来后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无论许言如何询问,他都说是程煜造成的。对此,许言很是无奈,又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荣栢知道费恩斯没什么大碍,便又消失不在了。陆正霆和徐苏去拜别荣老爷子,打算离开法国,谁知费恩斯表示自己不会离开法国。
“为什么!?你现在身体才有些恢复,你难道还不死心,还要去找程煜?”许言怒地说道。
对于这个话题,他们上次已经商量过了。程煜要费恩斯拿出项链,才肯放了费莱,但项链他们是断然再不会拿去交换,就意味着费莱暂时无法离开法国。
而他们也不宜在法国待太长的时间,宁西那事还没有解决,而日本千家也等着费恩斯用项链,甚至宝藏的秘密去交换祁如嫣。
这一切的事情都让费恩斯陷入被动。他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陆正霆和徐苏一言不发地坐着不动,许言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费恩斯跟着他们离开。
谁知,陆正霆和徐苏突然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走出病房。第二天,许言一起床就把陆正霆弄醒,焦灼到问道,“哎,我还没有想到办法,怎么就睡着了?”
陆正霆宠溺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沙哑地说道,“他会跟我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