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芷身背命案,狼狈出逃。流霞虽两难,却为天地做出了选择,欲诛杀邪恶的纨芷。可惜,却在狡诈上输给了纨芷。幸得伯倾六帝相救。
1
纨芷穿好了规矩的衣裙,却满面踟蹰和不安,徘徊在天宫之外。正是因妄印境传遍了澄镜大神的死讯而恐惧不安。
“真是糊涂!我竟忘记处理好尸身了,如何是好?”纨芷不住懊恼。
那日太过兴奋,所思不慎。
她思前想后,为了看看进展如何,便提心吊胆地走入天宫。
纨芷刚进天宫便见来者向着东边去,遂立刻拦住,询问去处。
来者白了纨芷一眼,不耐道:“尊上命我去查天眼八目,便知真凶。”说罢,他推开了纨芷,小跑去了。
得知此事,纨芷如同火烧眉毛一般,慌乱自语道:“如何是好?若查了出来,只怕我必死无疑了!”
她细细考虑。虽对萧暮贯一极为不舍,但性命最为要紧。
遂做了决定。趁着还未查明真相,转身飞奔逃去。
2
来者按捺住激动,颠颠着来到了观境台,便立刻开了天眼八目。
只见上空出现八只不同形态的眼睛,各个威严霸气。
那一只只眼瞪得极大,皆向一处中心看去,便有影像现在相交之处。正是澄净大神死去那日的情形。
来者仔细看着,眼见那让他厌恶又熟悉的身影,不禁惊叫,“怎么是纨芷?!”
那日,纨芷竭尽所能引澄镜大神上了勾。
澄镜大神终是克制不住,便将她抱回妄印境的花园。二者极尽苟且之事。
那画面不堪入目,看得来者满脸嫌恶。
“这个纨芷!真是让我作呕!”来者刚想快些观看,便滞住了。
只见纨芷在澄镜大神放松之时,成了可怖的模样。
她浑身青紫,面露獠牙。
这模样直吓呆了澄镜大神,他便无法使出神力对抗,就这样呆愣着被纨芷吸成了干尸。
来者呆住。
他忽然想起了昨夜纨芷那一副做作模样,与对澄净大神之时无异。不禁后怕,“真是惊险。纨芷的神力我是比不上。好在我跟在尊上身边,学会了坐怀不乱。只是......唉。”
来者感慨无奈之时,突然想起了萧暮贯一的嘱咐:“你且看看,究竟是不是纨芷。”
“糟糕!刚才遇到了纨芷,我竟告知来此目的。只怕那蛇蝎毒妇,早就逃之夭夭了。”他十分自责,只怕耽误太多便一路小跑去找萧暮贯一。
3
萧暮贯一看着来者的表情,淡然放下书本,平静道:“果然是她?”
来者面露惊恐,不住点头,焦急得不知如何叙述了。
流霞看向萧暮贯一,忐忑不定,不慎手一抖,书本掉落。引得了注目。
“你可知是谁杀了澄镜大神?”萧暮贯一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只细看流霞。
流霞更是慌乱,又不住愧疚害怕。
“我...我...”他支吾着,流下泪来。
“唉,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了。你的妹妹纨芷,正是杀害澄镜大神的真凶。”萧暮贯一明知故告,又安慰般拍了拍流霞的肩膀。
流霞跪在地上,“我为兄长,却无法管束纨芷,责任重大!又深知纨芷罪孽深重,不敢为纨芷求情!两难起罪,请尊上责罚!”
萧暮贯一扶起流霞,“你们虽为一胞所出,但行事命运各不相同。不必为其罪扰自身清净。不善者,即便是亲者也可远离。你今后只要正己身便可。”
流霞叹息,“流霞优柔寡断,只怕会让尊上失望。”
萧暮贯一轻笑,“磨砺出锋。今后,你定当大任。”
流霞看着萧暮贯一,十分感激。
他思量一番,便道:“我这就去纳她的命来!”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去追了。
萧暮贯一本欲阻止,却最终任他去了。
3
伯倾六帝正在东阳大宫观望。
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是萧暮贯一,便幽幽问道:“是为纨芷而来?”
萧暮贯一点头,回道:“流霞竟去诛杀纨芷了。那孩子心肠柔软,不吃吃亏,便舍不下兄妹之情,只怕日后更加深受其害。我便没有阻止。只是纨芷卑鄙无耻,阴险狡诈,定然不会顾念兄妹之情。你便跟随流霞之后,适当之时,护住他,免其伤命。至于纨芷,你不必硬碰,我忧你损伤修为。待流霞明白道理,自然不再怜悯纨芷。”
伯倾六帝应下,“你且放心,我定护住流霞的性命。”
萧暮贯一这才放心,便转身离去。
4
天界类之崖。
纨芷恐慌着大口喘息。
她回头看着紧跟自己的流霞,懊恼生恨。满腔的怒火焚毁了她少得可怜的情义。耍起无赖,“哥哥,你今日应放我一命!我可是你的妹妹呀!你怎忍心来杀我!”
流霞被痛苦为难得扭曲了面目,却下了决心。“我实在是不忍心。但是你害了大神性命,本就是死罪。不管是不是我,你都得死。今日你若胜了我,我便放你走。若是输了,我定要取你性命。你放心,我会以命相陪,在黄泉等着你!”
纨芷气急败坏,疯癫跺地着吼道:“胡说八道!你我亲兄妹,你怎能取我性命?别说我吃了澄镜大神,我就是翻天覆地,你也要给我兜着!”
流霞闻言,难忍愤怒,“混账!竟出如此歪理?你当真是该死!澄镜大神生死罪罚应由天道决定。且你诱惑而来,确是你情我愿之事。依罪量刑,也不该如此去。而你,因私害命,理应处以死罪。我受尊上之命,必要了结了你!”
纨芷冷哼,“不知尊上如何说与你?罢了,争辩难明。今日我绝不会轻易认输。”
流霞面目肃冷,“呵呵。今日能获得自由的唯有你的死魂!”
纨芷咬牙切齿,狠跺一脚。脚下被神力震得出现了一条大裂缝。
她一个挺身,向着流霞冲去,双手羽刃闪着锋寒之光,力刺向他。
流霞熟知纨芷的招式,轻松应对。
纨芷一击不成,便再来一击。
流霞再次破解,而自己却丝毫不露破绽。
“你怎会有如此功法?你我朝夕相处,真不知你竟有后招。”纨芷喘着粗气,不甘心道。
流霞冷了脸,颇有嘲笑之意,“你平日里一心爱慕尊上,何曾关心过我如何修炼?偶有关注,也不过走马观花一般。我一切招式,可有一样进了你的心?”
纨芷气急败坏。
她一飞冲天,化为祈鸳。羽翼遮天,向流霞俯冲。
流霞并不示弱,亦现真身,冲撞纨芷。
伯倾六帝在一旁观看二者缠斗,实为惊叹。“我竟以为丰坤在胡说!这栖鸳,果然神力强大!”
流霞和纨芷皆使了全力。
类之崖卷起了凶恶的狂风,颇有撼天动地之势。
上层诡谲云海被搅得闪起阵阵可怖的惊雷;地面的茂密草木早已面目全非,如同被剥了几层皮一般。
随着风势越拉越大,地上渐现了巨大的深坑。
可惜,许多小生灵被卷入其中,不知生死。
纨芷在风圈之中,渐渐力不从心,败势现出。
流霞难免心有不忍,便有所收敛。
纨芷有所察觉,心生诡计,示弱道:“哥哥,我已耗尽神力,你可否手下留情?我已知错,也认罪。只请求尊上从轻处罚,留我一命。”
纨芷句句服软,流霞心中思量,有些欣喜,便失了专心。
伯倾六帝见情势如此,慌道:“不好!流霞竟如此单纯?”
纨芷见流霞走神,心中得意。
她冷冷一笑,祭出了淬毒的暗器。
流霞发现暗器为时已晚,虽慌忙躲闪,亦被刺伤。
他捂住伤处,顿感无力。
“纨芷,你竟如此骗我!我还顾念你我兄妹之情,当真是愚蠢透顶!”流霞失望痛心的望着纨芷,真是又急又恨。
“哥哥,这毒的滋味如何?我可是修炼了‘隐毒’之术许久了。今日拿你来练练手。这隐毒之术果然厉害!丰坤不亏是天地大神。不过一点点隐毒,便可让你神力倾泻,枯竭而死。”纨芷得意。
流霞看着纨芷,眼神哀伤晦暗,又问道:“你何时偷拿?当日所有《天通半部》皆被焚烧......”
“我趁那几位大神走神之时,偷偷拿走了两三本。不过是寥寥几本,却如此厉害。真是可惜,若有全部,天地真要易主了。”
流霞不寒而栗,稍有埋怨:丰坤竟疯狂至此,而尊上竟未治死罪?真是有些糊涂了!
他又想起了什么,大惊道:“那日你突然不见,原来是去偷书了!”
“如今,这已不重要了。”纨芷得意走近了流霞。
在纨芷将再狂言之时,便被赶来的伯倾六帝打断。“何为白日做梦,本座今日真真是见识到了。天地正邪具存,此消彼长,但从无独留之说。丰坤沉迷于邪术之中,却不知世间还有一种力量,可以破除他的邪术。便是本座天生所具,能吸收天地万厄之力——‘融止’。”
纨芷大惊,“什么?”
她不敢再有行动,仔细盯着伯倾六帝。脚下悄悄后退几步。
伯倾六帝立刻启动“融止”之术。
流霞所种“隐毒”,瞬间被伯倾六帝吸收个尽,倾斜而出的神力尽数回向。
而伯倾六帝,神采依旧。
纨芷大惊:若只有流霞,尚可一战,我还有机会脱身。可伯倾六帝,单打独斗尚不成对手。若二者联合,只怕,我会死在此处。
“如今你只有两种选择。是就地伏法,还是垂死挣扎?本座也许说错了,你只有一种选择——死。”伯倾六帝冰冷道。胜券在握。
流霞身体和神力复原,冷冷地看着纨芷。
他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再不可手软!
纨芷有破釜沉舟之意。
她已孤注一掷,狂乱将双手探入地里,扯住了所有树木之根,不断吸收着树木的灵力。那一株株树木扭曲起来,似乎痛苦万分。
流霞心情复杂,不知如何应付。
伯倾六帝头一次见如此邪术便呆愣住。他心中不安:纨芷不除,必成后患。
回神后,忙制止。
纨芷短时间内纳进了大量灵力,转为神力。正在关键时刻,却被伯倾六帝一打断。
她立刻痛苦大叫起来,面目起了变化。
只见纨芷浑身布满树筋,美貌不再。面上皆是树干之痕,坑坑点点,满是泥土和小虫。
流霞见状只觉着恶心,忙别过头去。
纨芷顾不得许多。
她手臂抽出,狠狠一甩,无数树根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像一条条巨蛇,冲着伯倾六帝和流霞咬去。
二者虽实力强大,躲闪的速度极快。但那树根数量太多,又密密麻麻,难以全部躲开。
最终,他们皆负了伤。
伯倾六帝看了看自己被戳伤的手臂,大怒。欲将纨芷以杀招毙命。
而流霞受了致命伤。一条手臂粗壮的树根,贯穿了他的胸口。
伯倾六帝大惊,不得不止了杀气,慌忙搭救流霞。
纨芷见得了空,慌忙逃走。
她一丝也未为担忧流霞。而那些被吸尽了灵力的枯木,自然也不得她的怜悯。
伯倾六帝大叹一声,颇为无奈。为了紧救回流霞,只能放走纨芷。
他用神力护住流霞心肺,念起了咒语,一瞬便带着流霞回到了东阳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