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一束阳光照射在她所在的房间时,她睡醒了。丫鬟此刻已不再身边,大约给小姐备早饭去了。
她起身,穿好衣裳鞋子,坐到窗户边上。
看着外头的蓝天,不知不觉已经立秋,然而天气却依然这么闷热。一点儿立秋的意思都没有,也许是楼兰处于西域,天气比永宁国更加干燥。
身在异国,无比思念远方的家乡,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永宁国去。
这边的生活习惯,文化习俗都和他们不一样,有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多余出来的人,同这儿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饮下肚,只觉得口齿留香。
定眼一看,杯子的做工十分精致,刻着龙凤的图案,寓意吉祥。
不由得心中十分喜爱这对杯子。
这时,丫鬟端着吃食进来,她将那些吃的一一摆在桌上。
陆软软这才发现,还有一大碗黑红的汤药。
“双喜……这是什么?”她指着黑糊糊的汤问。
“小姐,您的药。”丫鬟将其端起,拿起勺子,在汤内搅和一下。
“太医嘱咐要按时喝完,病好的快。”
“看上去就没胃口。”
双喜将药喂到她嘴边:“药都是这般,治人的病,哪里能让人有食欲。”
“我不喝……太苦。”
“小姐,您不喝,病就好的慢呀。”
丫鬟像哄小孩儿一般,哄着她,让她把药喝下去。
哪只她才喝了两口,就把药全都吐了出来。
“好腥。”她感叹道。
“您喝完,喝完吃点这些小食就不腥了。”
陆软软觉得这药的味道很怪异,以前不是没服用过这么苦的药,只是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喜儿,你去给我拿点甜的东西吧。”主仆二人,经过昨晚,关系变得得更加亲昵。
“那我去拿些蜜饯吧,以前在永宁,小姐最爱吃这个。”
双喜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打算问宫人们要点蜜饯。小姐的胃口逐渐在恢复,在她看来,小姐吃的越多,身体好的越快。
屋内,百无聊赖的陆软软开始等待,她在房间踱步。一会儿躺床上,一会儿靠椅子上。
见外面阳光不错,丫鬟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决定到后面的御花园里走走。
楼兰宫内的花园和永宁不一样,相比之下,前者更为阔气。后者讲究的是方正,和谐。
这边的花园可谓是包罗万象,种植许多边境奇花。
有冰清玉洁的雪莲,妖娆妩媚的曼陀罗,红红火火的番红花,这些都是其他地方很少有的。
除了花,这里还天然长着各种草药,解毒的,止血的,保命的。
整座御花园不单单起观赏作用,更有着十分珍贵的医用价值。
不难看出楼兰对医疗的关注,也难怪,众人都说它是个奇国,面积还没永宁的一半大小,却如此繁荣鼎盛。
正印证了一句老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走在御花园中,不敢随意采摘花花草草,生怕毁坏之后,无力去赔。
七逛八逛,时辰也不早了,她打算马上折回去。在转完几座假山后,天空突然下起毛毛细雨。
这下的是太阳雨,她不得已来到附近的长亭里躲雨,打算过会儿再回房间。
亭子内比较燥热,她拿手煽风,有些坐不住,便起来在亭子内来回踱步。
这时迎面走来二人,他们正在谈话,压根没注意到亭内还有别人。
她见状,迅速躲在红色榔柱的后边,还好外边有屋檐,淋不到雨。
这谈话的二人,是三皇子和雪欢公主。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考虑的如何呢?”
她心中咯噔一声,听雪欢的口气,这样的会面和谈话已经不是第一次。
“公主错爱,我最近并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雪欢:“没事,我不想强求三皇子,但你能告诉我是因为她吗?”
他们居然还谈论过自己,陆软软有些紧张的攥紧双手,等三皇子的回答。
李墓歌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回应。
一向开口见胆的雪欢,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单刀直入的问:“你不说话,代表默认?还是你怕我知道真相后,不再以血入药了?”
听到这里,陆软软浑身一颤,才明白自己的药膳中有雪欢的血液。
“我从不会因为任何人,左右我的思想,更别说是女人。”他终于开口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一句话,让陆软软犹如掉进冰窖,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三皇子,她也没这么奢望过。
“既然她对你来说不重要,为何又不另外娶妾呢?”
李墓歌:“女人,对我来说都一样。”
“是吗?”雪欢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居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说:“可我和普通女人不一样,若你只想把女人当做工具,我愿意。”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只是一小会儿,很快恢复正常。
“雪欢公主,何必为男人卑躬屈膝。”
“不不不,我赞同的是各取所需。谁说我就一定卑微了?”
雪欢捧起三皇子的脸庞,趁他不备,偷亲一口,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无所谓的说:“我不在乎一个男人有多少个妻子,只要他心里有我。”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况且我有信心,我定是他众多妻妾中最受宠爱的一个。”
看到这一幕,陆软软受不了,她悄悄的离开。后面的事,是个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还没这么猥琐,偷看别人谈情说爱。
令她比较诧异的是,雪欢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示爱,还亲了三皇子的脸,而李墓歌也没有推开。
这是不是说明三皇子,对公主也没有那么反感。依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除非他也掉入了美色陷阱……
陆软软有点失望,她觉得自己从未真的了解过这个男人。
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她充满疑问,但又无人可问,只能胡乱猜测。
而长亭下的这对男女还在继续,李墓歌用衣袖,擦了一下他被亲的脸颊。
“公主和我,并不是同道中人。”
“此话怎讲?”见自己依旧被拒绝,雪欢想追问到底。
“我不会爱人,若爱上了,绝不允许她身边有第二个人。”
他指了指身后的剑:“就同它一般,每把只有一个主人,终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