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忱宴之所以对她那般温柔,那般小心翼翼,只是因为,他的残暴,早已被转移给了云暮吗?
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昨日他会用几乎毁坏的嗓音与她说话,根本不是他所说的被大火烧毁,而是因为被做成人彘之后的结果。他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乍然一开口,只有生疏。
只不过,她将他当做了忱宴,并未将这一点异样放在心上。
泪水模糊了双眸,沈栖柔用尽浑身力气,都无法挣脱开眼前人的桎梏。她只觉得身上一凉,是云暮撕开了她的衣服。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不带一点怜惜。
沈栖柔必须振作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激怒眼前的人。否则,对于她没有丝毫胜算。
他之所以想这样对待她,只是因为潜意识里的胜负欲。忱宴所有,他亦想得到。
“思酩,你是这世上最温柔的男子,写你时,我只觉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都配不上你。”
她的话,成功让云暮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既然他是齐思酩的怨念集结而成,又有着忱宴的残暴。那么,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唤回他的良知。
唤回,齐思酩的良知。
“我是爱你的,因为你是我笔下,最是清风霁月的男子。”
这份爱,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作者对笔下人物的热爱。
云暮不由自主地抬手擦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无法控制自己对眼前女子的怜惜之情。那似乎是,身体的本能。
沈栖柔,不只是忱宴的神明,亦是他的神明。
“那你为何,要那样做?”他的声音,微微有几分颤抖,似乎是在为死去的齐思酩鸣不平。
沈栖柔一双泪眼朦胧,堪堪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竟然有了几分明央的影子。这下,云暮彻底地怔住。
“思酩,这世间的人,熙熙攘攘,皆各有归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言尽于此,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她特意叫的是思酩,不是云暮。
云暮脸上疯狂的表情竟随着她安宁的话语逐渐平静了下来,一时间,沈栖柔竟有一种错觉,在她眼前的人,就是齐思酩,不曾有怨念的齐思酩。那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男子。
人人想拥有,人人不曾拥有。
她坐了起来,用手掩住大片走光的肌肤。
云暮再一次与她四目相对之时,已经恢复了温柔的模样。“对不起。”
沈栖柔微微一愣,她知道,这是齐思酩的意识占了上峰。“不怪你。”再是清风霁月的一个人,遭遇那般残忍的对待,保护不了心中的挚爱,恐怕都是要发疯的。
他轻轻凑近沈栖柔,在她惊恐的注视下,吻了吻她的额头。“娘亲,爱您的天性,我与忱宴如出一辙。”
“我来之前,剧组确实死过人,不过,只是意外。而你看见的那一些,确实只是我的所作所为。最后,那一日,忱宴未归。是因为……”他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便有警报声响起。
沈栖柔神经紧绷地在听他说接下来的话,可他似乎故意戛然而止。
“娘亲,怎么能回回让我做老好人。”他眨了眨眼眸,竟是调皮一笑,“你将我认作是齐思酩,那我便是齐思酩。但我,始终不完全是他。”
齐思酩和忱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但是,他们都足够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