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怡宁的小脑瓜胡思乱想道。
“昨天——”
昨天的事情你都忘了吧!别再提了求求你。
“一会儿——”
一会儿你要回学校上课吗,我送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互相谦让了一番,湛怡宁才一边打量着纪宣明的神色,一边谨慎地说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失礼了。”
“没事,”纪宣明略微有些失望于湛怡宁这恨不得同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眼眸沉了沉,才继续说道,“一会儿我送你去上课吧。”
坐在车里,湛怡宁才恍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早上有课,而且还是高数课?”
湛怡宁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纪宣明发动车子,淡淡地说道:“我有你的课表。”
他却不说自己是从哪里要到了湛怡宁的课表,也不提自己曾经无数次来到人大的校园里,试图偶遇湛怡宁一次,可是或许是时机不对,一次都没有在人大里遇到过湛怡宁。
快要到学校的时候,湛怡宁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抿抿唇,执拗地盯着纪宣明的眼睛,问道:“纪宣明,你一年前问我的问题,还作数吗?”
纪宣明几乎是秒懂了湛怡宁的意思,她指的是自己曾经问过的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那句话,可是如今的他,除了乱作一团的生活,什么都没有了。
还配得上如同皎洁月光的湛怡宁嘛。
见纪宣明明显有些逃避自己的问题,湛怡宁也没有想太多,她知道时隔一年半的时间,两人之间多了些许的隔阂,这些都需要时间去融化,但是她经过昨天的事情,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
她喜欢着纪宣明。
喜欢着那个在十八岁时,如同骄阳一般为自己带来撑腰的纪宣明,无条件地站在自己的身侧,为她在一无所有的年纪里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的纪宣明。
日复一日,从未忘记过。
“早上的时候,冷曦便给我发了信息,你同孟瑶的婚约已经取消,你现在是自由人,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湛怡宁的手有些紧张地向外冒着汗,她紧紧地捏着手掌里的手机,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壳,径直说道:“我是不是有追求你的权利了?”
纪宣明愣住了,一直到湛怡宁起身下车,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湛怡宁的背影已经是消失在了偌大的校园当中。
他的耳边久久地回响着 湛怡宁留下的那句话:纪宣明,这一次换我来靠近你,好不好。
湛怡宁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地心到了教室,一整节课上都在思考着纪宣明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复,两世为人,她还从未主动地追求过一个人,万一被拒绝了该怎么办啊。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就飘远了,连伴随着一阵同学们的惊呼声在自己身边坐下的牧明朗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训练吗?”
湛怡宁发现的时候,不仅牧明朗过来了,就连本来坐在前排的高文静都特地的挪到了最后一排,这一排只有他们三个人,好在这节课的老师管的不是很严,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他们这种行径放任着。
“嗯,今天放假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来邀请阿宁你参加我的生日宴。”
问着这些的时候,牧明朗莫名有些紧张。
湛怡宁的眼神闪了闪,一旁来自高文静的视线令她有些不适,她还没有说什么,高文静已经主动地挽着自己的手,笑着说道:“去,我们都去,你把位置发给我,到时候我们两个一定准时去。”
高文静眨了眨眼,有几分俏皮地说道。
“好,那说好了,阿宁你到时候一定要来。”
牧明朗叮嘱了几句之后,到底是留在别人的学校不太好,一等下课铃声响起,便匆匆离开了教室。
“静静,我没有说要去。”
湛怡宁认真地说道。
高文静一边涂着淡绿色的指甲油,一边轻轻地吐着气说道:“朗哥都来邀请了,干嘛不去,他邀请了好多人呢。不去的话他该多伤心啊。”
是啊,多伤心于湛怡宁不去参加自己的“生日宴”,多伤心于湛怡宁记不得自己的生日不是今天,应该是下个礼拜。
早在一周前,高文静就隐隐听说到了牧明朗打算在白色情人节对湛怡宁告白,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天,她是一定要去抓住时机的。
富丽堂皇的希尔顿酒店包间内。
热热闹闹的一大群人都是湛怡宁和牧明朗的高中同学,以及极个别的几个他关系好的大学同学,他们将场子闹的十分火热,里边的嬉笑声就从未停下来过。
湛怡宁最终还是选择了跟高文静一起去,他们二人刚刚将门推开,里边的一片吵闹声便像是被人按了开关键一样全都停止了。
湛怡宁眨眨眼,疑惑地问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她怎么没有看到牧明朗的身影啊。牧明朗说的就是2607啊,他人呢。
高文静将湛怡宁的身体向前一推,猝不及防之下,湛怡宁的高跟鞋差一点儿扭了脚,她猛然回头,想要开口质问,发现高文静的身子已经一歪倒在了从门外进来的牧明朗的身上。
而自己因为差一点儿站不稳,而有些狼狈地撑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本来扎好的头发也散乱了下来,披头散发的像是个疯子。
湛怡宁:呔!
高文静一脸柔弱地说道:“还好有朗哥扶我一把,不然我恐怕要摔的很惨了。”
一旁上菜的服务员瑟瑟发抖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害高小姐差点受伤。对不起......”
湛怡宁此刻很想举起手来,说一句:嘿,真正差点儿受伤的人在这呢。
她扭了扭脚踝,脸上的神色不变,实际上心里头已经疼的在疯狂尖叫着:嘶,扭脚了完了完了。
牧明朗这才放下了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的高文静,对着已经稳住了身形,站在沙发边上却不说话的湛怡宁说道:“阿宁,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