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没。
这四个字是太一对甄嘉石、贺永年、宫鸿熙以及路永贞的真身所给出的最为准确的定义。
“算了。”
局长在观摩到湛怡宁受到第十三道雷刑之时,忽然开口制止道。
滚滚天雷声瞬间停息,一片白烟当中,湛怡宁的身体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森森白骨暴露在了人前,只有大腿处还有些微的表层皮肉黏在骨头上。
而一旁的系统早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只剩下一缕残魂不死心地孱弱地围绕在湛怡宁的身体旁边。
一副要誓死守护的意思。
即便是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多少在自己眼前受过天雷刑罚的太一,都忍不住悄悄地挪开了眸子,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
他在心中低声祈祷道:湛怡宁,你死了可千万不要找我报复,是董事会那群人非要给你定下的,我不过是一个行刑官罢了。
“将她拉去别的世界吧,斩断她的七情六欲,我看她没有了心,还如何同那人搅和到一起。”
局长一锤定音地说道。
局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轻飘飘地离开了行刑台,只留下了太一看着被炙烤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湛怡宁,发了愁,不知道该把她送去哪个世界惩罚好。
“宫主,不是有个世界一直没有人愿意去吗?我看不如,就让她,嗯?”
一旁伺候太一多年的小童子忽然凑了上来,小声地提议道。
太一顿时一个激动,可不是嘛!那个世界不知道给多少任务者推了下去,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人完成了任务,这也就导致某个世界的评级被高高地放在了SSR级,地狱模式。
“你这个想法不错,十分不错,”太一赞许地说道,“那就让她去吧。”
据他所知,那个世界的女主背负着扫把星的寄托,干啥啥不成,亲情缘也寡淡,让湛怡宁去最为合适不过。
于是,太一大手一挥,湛怡宁携带着那一缕来自系统的残魂,就直冲冲地去了他刚刚所说过的那个SSR级别的世界当中。
“太一——”
湛怡宁的身影刚刚消失,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在他的头顶处传来,太一立刻被那道声音吓的浑身一僵,腿也顺势一软,瞬间跪倒在了行刑台上。
这种力量,这道声音,以及他即便是并未亲自到来,也能够让远在天边的太一感觉到来自比自己强大百倍的威压。
那是属于沉睡了百年的主神大人的力量。
“主神大人,您......您醒了啊?”
太一面色一变,瑟瑟地对着空气说道。
太一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完整地从喉咙里说了出来,他话音刚落,顿时就觉得周围的空气一滞,他立马耷拉下脑袋,不敢去看对面风云骤变的场面。
紧接着,一道黑衣身影踏着道道金线从半空中走了下来,几乎是他每走一步,太一的身子就会猛地颤抖一下,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惧意,令他不由自主地跪倒、拜服着。
那人不仅衣服是全黑的,就连长衣下的鞋也是同色系的黑色,本事纯质的黑色上却隐隐散发着金光,令人望而却步。
乌发黑衣,脚踩金印,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举世瞩目。
“臣太一参见主神大人,主神大人万安。”
太一眼睛向下垂着,死死地盯着地面,身体也跪的笔挺,似乎是连呼吸都不会了,他用比对待局长还要更加恭敬地态度对着面前的主神大人说道。
“嗯。”
主神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径直从太一的身旁掠过,走上了高台,在正中间的位置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主神的威压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太一在主神离开几身边之后,才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你刚刚在做什么?行刑?哦,你先起来吧。忘了让你起来。”
仰星辰闲闲地依靠在了身后的软塌上,好整以暇地说道。
仰星辰的语气有些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他此刻的情绪,不像是来行刑台的,倒是有些像是来他的昌渡宫里参观游览的。
“是。谢主神大人。”
太一终于得到了仰星辰的吩咐,这才蒙大恩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旁,嘴里回答道:“恕臣失礼,污了主神大人的眼睛,实不相瞒,臣刚刚是正在对一名员工施刑。”
“哦?”
仰星辰的身体微微前倾,他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能够让堂堂昌渡宫宫主亲自施加天雷之刑。”
最后几个字,仰星辰的语气不由得愈发严厉了起来,他声声质问道。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从仰星辰身上所释放出的力量, 让整座昌渡宫都沉浸在了一片寒冷刺骨的冰霜当中。
太一浑身僵硬,他几不可闻地说道:“主神大人明鉴,是董事会判下的罪行,臣只是一个执行官,请主神大人饶命!”
道道黑光瞬间指向了太一的身体,他被仰星辰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狼狈地趴在地面上,口吐黑血,虚弱地为自己辩解着。
太一现在有一脑袋的疑问,比如主神大人怎么会知道湛怡宁的事情,他跟湛怡宁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以及为什么,为什么昏睡多年的主神大人会忽然醒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刚刚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惹了主神大人不高兴。
仰星辰一甩宽大的袖子,从桌案后站了起来,带着通天的怒火质问太一道:“她呢?”
太一这下子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前因后果都交代了清楚,他几乎是刚刚说完,就见到主神的脸色很不好看,紧接着,主神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太一和一旁的小童子二人双双累晕在了殿中,一身的冷汗,两人俱是浑身的惧意和后怕,良久都是一言不发。
湛怡宁从那个抽筋拔骨的梦中醒了过来,她看了看自己灵活的四肢,仿佛刚刚梦里那个疼的死去活来的人不是自己,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梦一般。
下一瞬,湛怡宁只觉得心口处一痛,有什么东西似乎从自己的身体当中被剥离了出去,但是她想了想,想不出来干脆放弃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