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沈乾脸上表情有些崩,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猜君大公子一定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君辞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不确定。沈乾整理好表情,第一,慌乱没用,第二自己越慌,便会对他施与越多的压力。
就见他掌心火焰颜色由黄转红,红色中又透着尊贵的金紫,看起来很牛叉的样子。沈乾满怀期待地盯着他凝神推出,然后眼睁睁看着火焰撞上木质墙壁后,犹如溪流入海,竟与墙壁融为一体,更确切地说,是被墙壁吸收了!
君辞的这种紫火有多大威力他再清楚不过,他不止一次看到过其他精怪被它瞬间消灭化为虚无,连些微反抗之机都没有。而现在,在他心目中几乎无敌的火焰竟然如此轻易便被吸收了!
凌虚族的小黑屋果然厉害!
君辞重新托起一簇火焰照明,朝尚处在震惊之中的沈乾摇摇头:“我灵力尚未完全恢复。”
沈乾苦笑:“那怎么办?”
“他会放我们出去的。”君辞冷静分析道,“大祭司将我们关在此处,无非是担心我会成为大哥继位的绊脚石。等今日大典过后,一切尘埃落定,大哥成为六界公认的凌虚族长,我对他的威胁也就彻底解除。一来他再关着我们毫无用处,二来万一有人发现外面的君辞是假,追查起来,他自己也会陷入麻烦。所以,只要平安度过今日,我们便基本安全了。”
“啊……那个……”沈乾越听心越虚,摸着鼻子吞吞吐吐。
君辞:“有话就说。”
沈乾嘟嘟囔囔,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把自己缩到个缝里去:“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我好像把凌虚族二殿下其实是旁人假冒的事告诉了闻人扬,这会儿镇法司那群人估计已经在祭坛那儿……闹起来了……还有妖王,带了大批人马……哎哎,冷静!冷静啊君大公子!注意形象!杀害凡人是要被送去镇法司定罪的啊啊啊!!!”
祭坛
被撕下二殿下伪装的少祭祀低头不语,默默接受如同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的质问讨伐声。
以镇法司和妖王为首,台下成千上万道不善的目光死死盯着即将继位的凌虚族未来族长,一个个如狼似虎般逼问一个说法。
面色冷肃的君言身后,玄衣祭祀银牙咬碎,手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
熹微晨光下的随便花大门口
襦衣罩衫的绿玉人影晃过来,晃过去,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急得像只踩了热碳的猴子。
已经一夜过去,按计划沈乾他们应该早便回来了,但现在的状况是,不仅老乡没回来,连扇子也一去不复返!
而他,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焦急的脚步来来回回,来来回回,某一瞬间猛然停顿!
身体……动不了了!
叶无折转着眼珠妄图看清背后幽幽然靠近的脚步声是由谁发出的,但无论如何挣扎,手脚就是不听使唤。
脚步声越来越近,后背迅速覆上一层冷汗……
眼前出现的是白色,漫无边际的白。
潮湿,粘稠,与浓郁到极致的黑暗一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雾。
突然,白雾中传出凉花花的怒吼,从声音中可以想象得出她说话的时候定然是叉着腰,作泼妇状:“啊!谁踩我?”
“……”
试探着迈出一步的少芒又默默地退了回来,并机智地保持了沉默。
扇子拿出毁门的本事,右手执扇,呼呼几下扇出去,天地间忽然狂风大起,飞沙走石!如同平静的水面突然被剧烈搅动,潮湿粘稠的雾气随着大风疯狂翻滚涌动,不知被带去了什么地方,不消片刻,遮蔽天日的茫茫大雾便被吹散殆尽。
然而随着大雾的退散,不知从何处掀起一团团熊熊火焰,雕骨丹青扇每扇动一下,火焰便拔高一样猛蹿起来,一浪高过一浪!
扇子见势不对立时停止造风,还没来得及稍作喘息,漫天大火便以极其霸道的速度和气势围扑而来,像只凶残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怒吼着将几只妖吞噬入腹!
整个空间不过几瞬之息便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炉,恐怖的高温似要融化一切。
体内水分迅速流失,红泥额头上热汗如雨,好似浑身鳞片都要烧起来,不禁面露痛苦之色,身体摇晃快要抵受不住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丝丝凉意伴随着精纯浑厚的灵力渡过来,在其周身形成保护。
红泥感激地望过去:“谢谢兮越哥哥。”
“坚持一下。”
兮越说完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吐出一口气,张口猛吸。犹如深海巨鲸吸纳百川之水,一张嘴巴如同永远填不满的黑洞,充斥天地的熊熊火焰成旋涡状,源源不断地被吸进肚子!
这下不止红泥,连扇子和凉花花都被他这简单粗暴的应对办法惊到。
这也太……横了吧。
不到一刻,温度渐渐降低,火焰也越来越稀薄,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兮越揉着肚子站起来,饱饱地打了个嗝,一小撮火苗没来得及下肚,随着饱嗝喷了出来……
四周沉默了片刻。
凉花花眼珠一转,旋即想通,也对,他们家阿越可是在丹炉里游过泳的人。
兮越又打了个火嗝,大锤抡起来,仰天喊道:“还有什么招数?统统使出来!”
之前有大雾遮挡视线,之后又有铺天盖地的火焰,几只妖此时此刻才终于看清楚,所处之地竟是一片荒凉,光秃秃的远山,灰蒙蒙的天,脚下衰败的枯草一直蔓延到看不到的尽头。
兮越话音刚落,如同回应般,大地突然剧烈摇晃,脚下地面开始泥沼化,污泥烂草没过鞋面,泥土之下接连不断冒出脏兮兮的水泡。扇子反应最快,抬脚躲开,然而无论落脚何处,踩到的都是一片松软稀泥,根本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其他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越挣扎沉得越快,没多久便没到腰际。
凉花花试着飞身而起,然而稀泥之中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拼命拉扯着身体往更深处去,根本脱不了身,当即对着兮越气恼地骂道:“你个乌鸦嘴!”
泥沼逐渐没过头顶,身体迅速下沉,越往下泥沼越来越稀薄,某一瞬间彻底掉进洋洋水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