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一行人被知客僧带领出了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前面是个青铜打造的炉鼎,里面插满了敬献的香火,无数的香客虔诚的跪拜,外面喧闹的气氛瞬间就被这里的肃穆给分割开,感觉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绕过宝殿前面拜佛上香的地方,沿着依靠庙墙的曲折回廊,走过两侧据有古树枝繁叶茂掩映下,来到蜿蜒曲折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尽头,就来到祥云禅寺供香客休息和享用斋饭的斋堂中。
祥云禅寺的斋堂修建有禅房,有大小不一的精致小院子,坐落风景秀丽的山坡上,是专门为贵人上香礼佛休息。先去了后院住的地方,先来的张嬷嬷已经给她们定下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和家里的院落布局一样,都是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南边是倒座间。
王老太君与张嬷嬷住在正房东边的房间,慕二夫人和儿媳住在西边,慕梅姝和青月住在东厢房,慕倾城一个人带着青梅,绿柳住在西厢房,倒把慕二夫人及刘氏的丫鬟挤到了倒座间和众人同睡。
慕二夫人和儿媳妇刘氏进屋稍事休息,有丫鬟进来告知老夫人请他们去她房里听主持讲经,就随丫鬟到前面的斋堂去听一会儿觉缘主持讲经,而丫鬟婆子们则就在后面开始收拾那个院子,把带来生活所用的东西拿出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注1)
“阿弥陀佛!贵人回禅房稍作休息一下,待用过斋饭后,如智空师叔方便,我在使人来请贵人可好?”,晦涩难懂的梵音通过觉缘主持抑扬顿挫的声音缭绕斋堂,半卷《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讲完,祥云禅寺的觉缘主持笑眯眯的对王老太君合十道。
王老太君微笑点头道:“如此,那就麻烦大师了。”
这边觉缘大师刚走,就有小和尚紧跟着送来了寺里用来招待贵人的糕点跟茶水。王老太君则焦急地望着入口,也不知道那智空大师会不会见她。要是答应见她,该多好啊!就可以请智空大师再次为疼爱的孙女批命了。
正想着呢,慕倾城和慕梅姝姐妹就结伴而来。
众人焦急地在斋堂中等待着,半盏茶功夫老太太就使人到门外起码看了十多次。丫鬟婆子也都敛了声息不敢弄出一丝的声响。
张嬷嬷见此则打趣王老太君道:“老夫人该来的总会来的,看把你急的,你还是喝口茶,吃点高点,安心等着就是,该来的,总是跑不掉的。”
王老太君闻听名为主仆,实则如姐妹的张嬷嬷打趣自己,给了张嬷嬷一记横眼,不过神情却也缓了下来。
“祖母,等下那什么老和尚过来了,我可不听哦,啰里啰嗦的,尽是机锋!我要和堂姐去看枫林,还有,还有,一起去放生池看游鱼。”粉雕玉琢般的小丫头实在烦闷,不由得依偎在王老太君怀里撒娇道。
“你呀,像个猴子,一会都闲不住!吃了斋饭在去玩吧,不过不准出寺院范围,多带些人。”王老太君宠溺的拿手指在慕倾城的额头点了点,答应道。顿了顿又对张嬷嬷安排道“让人传斋饭吧。”
张嬷嬷应了一声“是”过后,然后出去安排去了。
慕倾城得了王老太君的同意,也不担心呆会自己会被那什么老和尚烦死。于是无聊得打量着这个小斋堂,斋堂中一尘不染,蒲团结得挺有特色,很干净,用的是深褐色的绸缎。应该是要用洁白色的麻布才好,而且最好是细麻布,怎么能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坐的桌子也是用上好的酸枝木做的,不愧是千年古刹,真是有钱啊。唉!也不知道这钱是多少民脂民膏供奉的,慕倾城有些无聊地在那挑刺。
“在想什么呢?”慕梅姝推了推在神游的人,慕倾城回过神来,指着屋子里的东西,表示着,挺不错的。慕梅姝看着慕倾城,眼睛眨了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屋子里的东西和她自己在幕府的梧桐苑相比,都可以用寒酸来形容。她竟然会说不错慕梅姝也是很有一些无语。
刘氏在背后扯了扯慕二夫人的衣襟,慕二夫人回头,刘氏轻声问道:“母亲,那位智空大师是什么人啊?”
“智空大师是得道高僧,很多人想找他相看,大师的相看那是一等一的准。你祖母一直想让大师再给大小姐相看相看。可智空大师云游去了,这一走就是三四年,等了这么些年,才等到的。等下你可不能走,等你祖母给大小姐看完,也让大师给你看看。”慕二夫人低声给儿媳刘氏解释着。
“哦,原来是个老神棍啊!你们相信,我可一点都不相信。”站在慕倾城旁边的青梅听到自家小姐喃喃自语,听到她的话后,也不敢吭声,她一点都不想附和她,她没有那个胆子。
“小姐?”青衣的小丫鬟绿柳偷偷的看了一眼高座的老夫人过后,担忧的唤了一声慕倾城。
听到小丫鬟绿柳的唤声,一身锦缎白衣的少女回过神来,瞥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别担心,你家小姐啊!我没事”。
慕倾城本来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可不怕自己的话语触犯了那位什么智空大师,而不见她们,她也不想见他。话本子上可都说了,大师都是骗人的。可是到这个时候,身边的人就掉链子,青梅是死也不敢这时在老夫人面前开口附和自家小姐的。
这话她要一说出来,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王老太君还不活宰了她。慕梅姝悄悄的拉了拉慕倾城,低声道:“九妹,快别说了,让祖母听到可不会饶你。”
“等下那老秃驴要是过来了,要看你们看去,我是不看的。我要回去美美睡个午觉,下午还要玩去呢。”慕倾城的态度很明确,非走不可。
“阿弥陀佛!各位善人,斋饭已准备好了,请各位善人随我到斋堂后堂食用斋饭。”有小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道。
“有劳小师傅了,”王老太君颔首,随后张嬷嬷扶起王老太君跟随引路的小和尚步入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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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