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婚礼场景已经布置完成,卿画这次请的人除了当朝一品的官员,,还有三十五座城中的县令,这让一些官员听说后,百思不得其解。
其中的县令一共就有大小城镇中的一百多名,数量也算庞大,但卿画在后院专门摆了几十桌酒席,专门请这些人来参加婚礼的。
这些县令只是小小的地方官,有此殊荣,能被太女亲自邀请,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过来了,没一个漏掉的。
这次卿画算是下了血本,钱不够就直接卖了库房的一些珍宝,加上上个月拿到的俸禄加股份分红,刚好够举办这次婚礼的,系统那边欠的十万两还一分钱没还上。
现在她的婚服刚好是穿的上次,节俭一点嘛,结婚太多次好费钱的。
外面敲锣打鼓的,是新郎的花轿到了。
卿画走到街边,在轿前将一身华丽婚服的,新郎迎出来,两人拉着花绳,一同走入正厅。
四皇女作为姐姐,愿意做两人的证婚人,她坐在哪里都不要紧,可是若怜安的家里人却像山野粗人一样,直接坐到了堂前的椅子上。
若怜安的父母都没怎么受过教育,平日里穿的也是麻衣,因儿子嫁到了太女府,他们父家的所有亲戚都跟着沾光了,每人赐了一件像样的衣裳,都乐得眉开眼笑的。
尤其是若怜安的父母,不仅换了一身衣裳,这儿子还没嫁出去,就已经在聘礼上搜罗了满身的饰品戴上了,一眼望去,虽然是穿金戴银的样子,可是说话举止没有一点规矩,就像猴子在充大象一般。
若母翘着二郎腿在嗑瓜子,露出一口黄牙来。
“本以为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废的,没想到还攀上了皇太女,现在街坊邻居可都羡慕死了,我们若家可算是光耀门楣了。”
若母的嘴从不把门,这一说,满堂宾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一边的若父挥了挥手道:“看什么看啊!我们以后就是皇太女的婆家人了,你们这些人可别看不起我们,到时我们皇太女做了皇帝,我们儿子做了贵君,我们若家都是皇亲国戚了,嘿嘿,到时妻主您求太女当个一品大员坐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若母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那是,到时我们周围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人,就要跟我行礼才是了,整天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跟我吵吵吵,以后他们再敢欺负我们,我砍了他们的头!”
周围看他们的都是朝堂上的一品官员,听到这两人这么说,都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卿画牵着若怜安走进了,刚好听到两人在说话。
她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本是值得高兴的喜事,这两人这么一掺和,就像老鼠屎一样,到处坏人心情。
真是搞不懂,那样一个美如冠玉的若怜安,怎么会有这种粗俗不堪的父母?要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无法想象。
若怜安在盖头下,能感觉到卿画的身影停在那儿愣了一下,刚才那些话他也听到了,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
他不怪父母说这些不成体统的话,因为他们平时都这样惯了,也没什么出息,就喜欢嚼舌根。
可是他现在是妻主的人了,让她听到这种不堪入耳的话,他只觉得窘迫和羞愧。
他的父母从来都是极其传统的,因为自己学医,也不知道跟他们闹了多少次,挨了多少打,索性他后来直接搬了出去,耳边才算是清静了。
可是他再怎么逃避,也不能改变自己的父母,不能逃脱血缘关系。
他的父母是乡下人,后来因为自己的接济家里好了很多了,但为了给姐姐治病,自己也是到处奔波寻找良药,今日他大婚,父母就这样势利,兴许是怕没了脸面,连姐姐也没有接过来。
他只觉得心酸,对姐姐也很是愧疚。
若怜安将手搭在卿画的臂弯上,他轻轻说道:“殿下,我父母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们见识,叫人把他们赶到后院去就好了,他们在这里怕是会惹事。”
卿画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无妨,他们到底是你的父母,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不是闹得太难看,我都忍了,今晚你开心些就好了。”
若怜安握住卿画的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若怜安的心情卿画也理解,所以并没有要责难他家里人的意思。
两人拜了天地之后,若怜安便被送入洞房了,而卿画则留下来跟宾客喝酒。
她酒量并不好,每次喝酒的时候,她都偷偷从系统商城那里买了一瓶水兑出来,可是喝了太多,也还是挺不住的,于是找了个理由退了出来。
卿画找到陆勤问道:“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陆勤点头回答:“殿下放心,那些县令身边已经安排了美男子去陪酒,肯定能套出一些话来。”
“酒过三巡,把名单给我,我等着呢。”
卿画嘴角一扬,进入了,厢房内。
若怜安在床上等候,房间里摆满了红烛,烧得像如白昼一般。
卿画走过去掀开了新郎的盖头,头冠下的若怜安对着他明媚一笑。
“殿下您可算来了,我父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卿画坐到了茶几下,将腿盘起来。
“他们只顾着喝酒吃肉,倒把嘴给堵住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若怜安走到她身边,倒了一杯茶给她。“殿下喝点茶水吧,刚一定被灌了很多酒。”
卿画扶额道:“我差点就走不动路了,但还在,我发现这些官员互相都是熟络的,刚才她们还在谈上次去玉人阁听了什么曲子,结果一大堆人附和,说哪个头牌最好看,也是把我吃了一惊。”
听到卿画这么说,若怜安也不知说什么好,他只是一介男子,朝堂上的事情他也不敢多问。
但一听就知道,这些官员私底下都是连成一片,私相授受已经变成常态了。
“殿下,慢慢来就好了,相信殿下可以还天璃一个明朗的天。”
“你也觉得现在的天璃是黑暗的吗?我今日让人去套各地县令的话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在一锅端下,我动不了肱骨之臣,小官的升迁我还是能做主的,陆勤!”
卿画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陆勤便走了进来,他拿出了一张名单。
“这些官员都是涉嫌贪污的,殿下该怎么处置?”
卿画看了那将近一百人的名单,整个人都发昏,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气的,还是因为喝了太多酒导致的。
“你马上拟旨,四十五岁以上的,以老迈不得精力做官为由,多发半年俸禄,遣散回老家安度晚年。”
陆勤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是吧,才四十几就要安度晚年了,这个借口能行吗?
“殿下,要不我们改成五十岁怎么样?”
“我说四十五就四十五,赶紧去。”
五十岁才退休,岂不是大部分人都还能继续干了?
都说现在满朝文武是上行下效,她先换了下面,在慢慢换上面,也不失为一个抽丝剥茧的办法。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陆勤点头哈腰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