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画失魂落魄回到小竹林,陆勤问她:“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他跳下悬崖了。”
“什么?”陆勤满脸得不可置信。
那人武功高强,又行为怪异,要说中了毒死了还能想通,可他也会做出自杀这种事吗?
“我带上几个人去下面找找,看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卿画点点头,又才冷静下来。
既然他中了毒是装的,又怎么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跳崖了?
陆勤刚要去找人,一个人影就从一个山坡上走下来。
来人是颠茄,他身形还是那样瘦弱,穿着一身褐色麻衣,及肩的头发半披着,刘海下的神色是恍惚不定的。
“殿下不用去找了,他没死,也不会死。”
“你怎么知道?”卿画问。
“因为他也只是奉命行事,既然失败了,自然会卷土重来,他这人做事,向来是喜欢一时兴起,想靠自杀来玩弄于别人罢了,估计这会他还在想着什么更周密的计划。”
颠茄和玉面公子相处不久,但他可以说是比谁都了解他,因为当一个人将自己最恶的一面展现出来时,对方就是看到最全面的了。
卿画真是哭笑不得,她又有什么能让他觉得好玩的?难不成几次三番将自己处于危险境地也是为了好玩吗?
这种人,确实危险,总是将人玩得团团转,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殿试的时候到了,令狐庸作为太师,也亲自进行监考。
卿画坐在最上的地方,喝完了一壶茶之后,可算是结束了。
这次进行殿试的有一半都是寒门学子,经过一层层筛选下来,都是最优秀的年轻人。
在九霄长乐,令狐庸和卿画在看这次的试卷。
卿画发现这次殿试的人资质也只能算一般,但有个叫徐梦的人论起了现今寒门学子的状况。
入不敷出,寒窗而读,能进入殿试要不是靠关系,就是有超乎常人的毅力,所经历的艰辛在一张纸上也难以完全展现,她说自己笔锋不及,难以描绘这些腐蚀的社会现象。
言辞间有诸多无奈,卿画在想,她会是一个直言纳谏的人,倘若交给一些权力的话,也算是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太师,你觉得这个叫徐梦的,她文章如何?”
令狐庸看了一下,摇摇头。
“虽然诚恳,但对于民生的论述上,还不够细致和独到,微臣见她生平也是碌碌无为,家里也是贫苦的,才学上也只能是中等偏上吧。”
有高她一等的考生,有状元之才,其背景雄厚,才学俱佳,但她这个背景一出,又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体系,到时这贵族的权力又会膨胀起来。
现在要分散的就是贵族的权力,所以这次的科举,就要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我们在当下的局势上需要的,不是多有才干的人,而是一个肯直言不讳,忠心为主的人,她的身份刚好是我想要的,你现在就赶紧批阅,和她一样的寒门学子,只要品性好,无论文章如何,一律入围,至于状元及第的金牌匾,就给这个徐梦吧。”
令狐庸虽然不太赞同,但她也明白皇太女现在确实缺少心腹,既然要打击那些贵族,就必须制衡其权力。
“好,殿下放心,此事微臣必然办的妥当。”
卿画传了礼部尚书来见。
“婚礼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在短短几天时间备好两国和亲之事宜,这让礼部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但也只能加急准备,卿画也不必她们准备得多么全面,只要看上去有个样子就行。
“回殿下的话,已经准备妥当了,明日一早,花轿就会去请。”户部尚书回答道。
“那好,你去传兵部,就说成婚当日,务必派人将玄耀国那边的人盯紧了,一举一动都必须在我监视之下,倘若她们身上出现了什么器械之内的东西,那就让负责人提头来见我!”
卿画向来待人和睦,现在这般严谨的样子,兵部尚书也万万不敢敷衍了去。
储君还是储君,怎么看也是有王者之气的。
她连忙跪下叩拜道:“请殿下放心。”
卿画刚将大臣都赶出去,想躺着歇一会,陆勤刚出了房间,又返了回来,这次他的脸色像白纸一样,显然是被吓的。
卿画赶紧披了一件衣服起身,有点困顿道:“这么晚了,你这么进来,实在是不得体。”
陆勤跪在地上道:“殿下,奴才刚听到东厂那边的人说,最近有一件案子……”
“有什么案子那也是地方衙门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怎么东厂的人也管起来了?”
“此事是在宫里发生的,有人在郊外发现了三具女尸,奴才听到后,吓得头脑都发昏了。”
陆勤的神色仓皇,跪在那儿连头也没抬起来。
皇宫里闹出了人命也确实是大事,但这陆勤长得这么雄壮,怎么遇到事情慌成这样?
“行了,我真的很累了,你下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在处理。”
她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哪里还能起来处理什么事情。
陆勤叩拜了一下,只好先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卿画下了早朝,几个侍从便开始准备大婚事宜,大半天这陆勤也不见了人影,有侍从去催了好几次,也没见人。
四皇女的伤势已经好多了,她因为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也很快,卿画以为她也是想来道喜什么的,结果她急匆匆跑过来,因为屋子里到处是摆放的物件,她差点就给绊倒了。
四皇姐向来稳重,怎么今天跟陆勤一样,冒冒失失的。
卿画对镜梳妆,也没搭理她。
她直接走来拉起卿画道:“你先别打扮了,出大事了!”
“我知道,东厂的人已经在办了,我也抽不开身去,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什么啊,你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可怕,听说那三个女人的脸皮都没有了,而且生前也是比较美丽的,现在宫里都传开了,许多长得不错的宫人都吓得心惊胆战的。”
四皇女捂着心口,也是头皮发麻,她刚从东厂回来,尸体的样子还在心里翻转着,连早膳都没能吃得下。
居然会有专门要人脸皮的凶手,这也实在是可怕,可是那种东西拿来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但卿画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些啊,她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