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魏简他们谈到很晚,从书房出来时都面容紧绷,唯独魏简一如往常,队伍里有一个人很是意外。

    孟君泽也在几天不见,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自从赵晋到来曾经那个人淡如菊的他就不见了。

    魏简与他之间的关系也是出奇的微妙,尚晚棠这个枕边人更是了解。

    承王回来后他也高频率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孟君泽看着秦睿的眼神很奇怪,尚晚棠身旁的江沐柔也发现了,她淡笑疏离的表情上多了一丝僵硬。

    那个眼神包含很多尚晚棠看不懂,包含释然还有满意更多的尚晚棠就看不懂了。

    当晚承王就要回军营,军营无女眷江沐柔不方便在哪里就留在了陵县,秦睿还把他的侍卫苏泽留了下来。

    苏泽就是他们一行人的与小丫鬟同坐一匹马的秦睿侍卫,他常年保护在秦睿身边。

    极少说话更多的时候都在默默保护,或许日常并不显眼,可当承王有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出来护驾的人。

    苏泽没离开过承王,这此听见秦睿让他留下来保护江沐柔,他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拱手听命。

    这样匆忙的情形下,秦睿还带着江沐柔来到一旁,聊了一盏茶的时间,可见秦睿对江沐柔极为看重。

    寒风里的夜色下有一行训练有素的踏马出城,消失在浓浓黑幕下……

    从城门默默走回去的尚晚棠握住魏简的手,他的手已经温暖,她握得很紧,表示出她心里的惴惴不安。

    “从这一刻开始你已经站队了是吗?”

    魏简停下拢了拢尚晚棠的大衣领子:“夜凉如水夫人担心。”

    尚晚棠怔怔看着魏简不说话。

    前方的江沐柔很有眼色的带着小丫鬟早早离开,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魏简叹气:“夫人,朝廷之上唯有明君即位百姓才能安心,为夫已经是朝中人,即便不想卷入朋党之中,可如今已是退无可退不是吗?”

    魏简眼睛明亮这种严肃的神情极少出现在尚晚棠面前,是呀,退无可退。

    她心里嘲笑自己的天真,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就应该知道身为书生的魏简早晚有一天都会被卷进朝廷的洪流。

    也应该知道唯有自己强大才是根本。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才想明白?尚晚棠叹气原以为自己很强大,实则都在魏简格局里。

    陵县不大衙门就更小了,江沐柔要在这里住几天也不清楚,以她的身份住上次白家父女的驿站是不适合的。

    可后院目前就只有一个房间就是魏简与尚晚棠的房间让他们出去也是不适合的。

    好在身为大小姐养尊处优的江沐柔并不挑剔,尚晚棠要把房间让出来她极力反对,她指了指那个小房间。

    尚晚棠明了,那个小房间也在后院只是房间比较小,她们就两个人一间房就够了,那个房间虽是干净的却没烧暖,平日里尚晚棠用它来放些食品原料。

    这会儿即便整理也来不及了,尚晚棠正在犯难,魏简提出他去书房,今夜就她们三个女眷在房间休息,明天一早在整理。

    三个女眷挤在一张大床上,小丫鬟在最外面,长久没有休息好的她几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不仅谁的快,还睡得香时不时的说些梦话,惹得尚晚棠与江沐柔笑声连连。

    “有这样忠心的仆人是福气!”

    中间的江沐柔拉了拉小丫鬟的被子:“嗯!”

    “这次真是麻烦你与魏县令的。”

    三个人的房间温热尚晚棠将手拿了出来:“嗨,这有什么的?”

    江沐柔定定看着她,尚晚棠明白了她说的麻烦指的是什么,安静良久:“希望今日的融洽你能记得长久些。”

    江沐柔默默看着窗幔,面无表情的脸上悠悠然:“好~~~”

    波澜旋涡中陵县每个人睡得安稳,可远在邵州的郑璟此刻却兴奋的睡不着。

    刘喜站在他对面:“你看清了?真的回来了!”

    在得到刘喜肯定回复后,郑璟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秦睿回来了!他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了?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郑璟笑得很大声,上一刻他还在为了流民的事情烦恼可下一秒听见这个消息,就如同快要渴死的人在沙漠里经过千辛万苦找到了水源一般。

    郑璟笑够了,脑海里开始部署抓捕秦睿一同围剿承王军并且如何向端王禀告要求派兵支援的事情。

    邵州城外的流民还是很多他们组织成了几支队伍,想要进城的他们没日没夜的在邵州城外大喊大叫。

    搞得最近邵州的百姓都睡的不好,突兀的吵扰声打断了郑璟的思考。

    闭目思索的郑璟眉头紧锁,再次睁开眼时只有狠厉,示意刘喜附耳上来,在他耳边……

    刘喜听完直接跪在地上:“请大人三思!”

    郑璟脸上的鄙夷一闪而过,扶刘喜起身后,他的情绪已经别收敛的很好,换上一副哀痛的表情。

    “我又何尝不忍,可如今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刘喜默然。

    眼看刘喜神情松动郑璟继续:“即便不为了你哪生病的母亲,你也想想邵州的百姓。”

    “他们没日没夜的在外面喊,邵州百姓已经人人自危,就算是大白天你看看有多少人上街的?那家不是紧闭门窗?”

    刘喜手越握越紧。

    郑璟继续给他洗脑:“是你我办事不利吗?难道我们没有将风寒的预防治疗方法下发?难道你我没有将粥铺支起来?到现在为止朝廷的赈灾粮可都没到呢。”

    刘喜神情紧绷,郑璟这句你我,几乎就算是最少的杀人武器,不仅杀人还诛心,简简单单几句将自己的责任全部外推,打得一手好太极。

    “如今你我还有别的方法吗?即便不这样你以为承王能放过我们吗?”

    “可我们错在哪里了呢?我倒是无妨无儿无女,父母安详,可你呢?母亲大人病症还好吗?你妻子腹中的胎儿算算也有五个月了吧!”

    最后一击,最为致命!

    刘喜瞳孔倏地放大!是呀,如果他死了,那他的母亲和他未出生的孩儿……

    火候差不多了,郑璟从新坐回去,叹气!哎~~~没有父亲的孩子……他摇头止不住的叹息!

    刘喜拱手行礼后退到门口,转身之际听见后面传来:“记得带上承王军的军旗,务必要安静!”

    刘喜瞥了一眼室外的郑夫人大踏步的向着门外走去,从来都没觉得流民的声音如此令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