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离见门是被锁上了的,便毫不犹豫地翻过了围墙。
只见屋里点着蜡烛,慈妃正坐在烛光下,手里拿着绣花针在刺绣。
听见有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苏江离,立马放下针线,站了起来,一脸开心,“白天刚来过,晚上又来了,你真有心,正好,我一个人闷得很,你来可以陪我说说话。”
“好啊。”
苏江离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慈妃给她泡了一杯茶,她闻了闻,又品了一口,茶香扑鼻在口腔里弥漫,令人沉醉,不得不说,这茶可是极品的。
虽说这慈妃身在冷宫,但她用的东西却都是上好的,应有尽有一样不缺。
苏江离瞥见慈妃的针线活绣的是一件男人的衣服,好奇起来,问道:“慈妃,你这是给皇上做衣服吗?”
“不是,是给本宫的儿子做的。”慈妃一脸温和地笑了笑,“这不入秋了吗?秋天来了,冬天也就不远了,所以本宫提前缝制冬衣,这样,在冬天到来之前,就可以缝好了。”
苏江离点点头,心里再三纠结,话又不好直接问出口,她只能喝茶,喝了一口又一口。
一连喝了两杯茶之后,慈妃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本宫?”
“是……就是不好问出口……”
“没什么不好问的,本宫知道,你无非就是好奇本宫的儿子是谁。”慈妃把她心里想的事给说了出来,又答道:“其实,本宫的儿子,正是森罗殿殿主司炎鹤。”
“啊?”苏江离愣了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她真正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慈妃笑了起来,端着手帕慢慢地踱步,“司炎鹤的本名是司徒鹤,他是三皇子,但是他出生那天,天现异象,本宫又难产,出生后,皇上很不凑巧地发病了一场,国师预言鹤儿是一个灾星,他会给皇上带来灾难,还会让皇宫终日处于危难之中。”
“于是皇上听信了国师的话,很是不待见鹤儿,再加上鹤儿总是被人欺负,脾气便慢慢地暴躁起来,有一日,鹤儿意外伤了媗妃,导致媗妃流产,当时媗妃正是受宠的时候,鹤儿便被皇上一怒之下驱逐出宫,而本宫也在不久后被打入了冷宫,一待便是待到今日。”
慈妃一脸平和地说完事情经过,平和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苏江离听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从来没有想过,像司炎鹤那么强大的男人,居然会有着那样不堪的过去。
从一出生就被视为不祥之人,他的内心,也一定很难过吧?
父亲明明是皇上,本该对他疼爱有加,却把他驱逐出宫不再过问,而自己的母亲也只能被囚禁在这冷宫之中,母子两人不能经常见面,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不曾和他有关。
慈妃坐了下来,为苏江离倒上热茶,笑了笑,“苏姑娘,本宫对你说这些事情,一定让你不好受了吧?是本宫唐突了。”
“没有没有。”苏江离连连罢手,“我挺想听的,关于他的过去,我都想要了解。”
“其实啊,他打小就是一个要强的人,他被驱逐出宫之后,本宫安排了人照顾他的,起码能够让他衣食无忧,可是他这个人好强,一味地想要变得更强大,于是有了森罗殿,在他看来,只要他变得足够强大了,就能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慈妃说完,长叹了一声,尽是无奈,作为母亲却看着自己的孩子踩着玻璃渣长大,何等扎心。
“那……您想见一见他吗?”
“想,本宫怎么会不想见他?只是这里是皇宫,他不能随便进来,一个月也只能偷偷地来看本宫三两次。”
苏江离听完就站了起来,“慈妃,你等我一下。”
“你要去干什么?”慈妃也跟着站起来,但苏江离已经翻过围墙跳下去了。
慈妃只得重新坐回椅子上,神情有说不出的落寞,但是眼神之中,又闪烁着期待的亮光。
苏江离来到司炎鹤面前,看着他,道:“司炎鹤,慈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是她的儿子,也知道了你的过去,她现在很少想见你,你跟我去见她吧?”
“你……知道了?”
司炎鹤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才和他母妃认识多久啊?母妃这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嗯!”苏江离重重地点了点头,“都知道了!哎呀,你就跟我去见慈妃吧,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过一会咱们就要出宫了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司炎鹤的手就往院墙拽。
原想抓着他一起越过院墙的,就像她拎着她脖子后面的衣服那样把他拎过去,结果悲催的发现,她力气不够啊!
只得放弃了,“司炎鹤,你先跳过去!”
司炎鹤看了她一眼,直接一个闪现人就不见了,等她跳过院墙,他已经稳稳的走向了慈妃。
“母妃。”
“鹤儿,你来了!”
慈妃大喜,碎步走过来,拉着司炎鹤的手,看着旁边的苏江离,感激地点了点头,“来,过来,都坐下。”
苏江离摆了摆手,“慈妃,你们喝茶吧,我刚才喝了不少,我就去院子里赏花啦,在如此美好的月色之下赏花,可是别有一番意境的呢!”
慈妃明白她的好意,便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对了,左边那两丛花是有毒的,你要小心点,不要碰到它们。”
“知道了。”她冲着慈妃挥了挥手。
司炎鹤也说道:“放心吧,母后,她可是极其懂药懂毒的。”
“好,那就好。”慈妃拍了拍手里握着的司炎鹤的手,“对了,鹤儿,母妃为你缝制了冬衣,已经缝了一半了,来,过来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慈妃说着,就把衣服抱了过来,司炎鹤顺从的张开手穿进袖子里,套上衣服给慈妃看,还特意转了一圈。
衣服刚好合身,慈妃一脸满意,“好,刚好母妃把尺码做大了一点点,你这段时间也刚好胖了一点,这衣裳穿上去刚好。”
“多谢母妃,衣裳很好看,”
司炎鹤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母妃,你不必为我如此操劳,你身体本就不好,该多休息才是。”